徐勝這一跪完全是出於本能,源於內心深處對陳雲空深深的恐懼,陳雲空震天一吼,他臉上刷的一下就白了,指着剛纔說話的漢子哆嗦道:“我···我操的是他···”
“哦?是嘛?”陳雲空陰沉着臉,像看着一個死人一樣看着徐勝,又扭頭看了一眼那看門的漢子,沉聲道:“真是沒想到徐堂主還有這種癖好啊!”
陳雲空這話一說,四周頓時一片鬨笑,可他們看到徐勝臉上的陰雲時,趕緊又慌忙地捂住了嘴巴,只是肩膀還在控制不住的聳動着。
所有人都以爲徐勝只是被眼前這個年輕小夥子的氣勢震懾到了,所以纔會慌亂之下跪了下去,他們盡皆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勝,更是滿懷敵意的看着陳雲空。
可出人意料的是,徐勝並沒有像想象之中那樣老虎發威,相反,他的表情更加恭敬了。
“呵呵···我自小就有這個愛好,還讓陳大哥見笑了···”徐勝擺出一張死人臉,努力的擠出一絲媚笑,畢恭畢敬的對着陳雲空說道。
看到徐堂主這樣前倨後恭的樣子,所有圍攻陳雲空的人都是大跌眼鏡,這樣的場面看在眼裡,心中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這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子,必定不是常人!
那先前開口的漢子臉色頓時嚇白了,腿肚子直打哆嗦,顫聲道:“陳,陳大哥,是我不長眼,惹了您的晦氣,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說着,他也撲通一聲,對着陳雲空的方向跪了下去。
於是整個龍海堂之中,一羣手持鋼管的熱血漢子,都用一種忌憚和疑惑的眼光看着陳雲空,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陳雲空心地善良,可並不代表他沒有脾氣,沒有血性。
他是一個悶騷型的男人,悶的時候很悶,很宅,可以在家裡一個月不出門,專門以吃方便麪剩菜剩飯生活,也可以一個月不跟人說話,專心致志的獨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很迂,也很腐。
但是他一旦騷起來,卻是沒人能夠抵擋的,那是一種來自孃胎裡的氣質,從骨子深處散發出來的,天生上位者的氣息,又豈是這些普通的凡人能夠抵擋?
是故,陳雲空並未發怒,僅僅是臉色黑了下來,就嚇倒了兩個八尺漢子,就輕易的震懾了全場。
所有人都用驚懼的目光看着陳雲空,徐勝心裡更是忐忑不已,惴惴不安,他甚至連看都不敢多看陳雲空一眼,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手心冷汗直冒。
其實陳雲空也沒有想要跟那看門的漢子計較,畢竟看門是人家的責任,不可能深更半夜來個人都會放他進去。
倒是徐勝又出現在龍海堂裡讓他很是詫異,陳雲空對着那漢子擺了擺手:“你起來吧,現在龍海幫的幫主是誰?”
那漢子有些不信的瞄了一眼陳雲空,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彎着身子道:“是鄭海,鄭大哥。”
“恩。”陳雲空滿意的點點頭,“龍震天呢?放出來了嗎?”
“放,放出來了。”
那看門的漢子忐忑的回答着陳雲空的問題,心裡還在揣度着,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小夥子到底是什麼身份,能有如此大的面子,如此大的氣場呢?
他前後回想了一下陳雲空問的問題,當陳雲空問到龍震天的情況時,臉上還帶着一絲的輕蔑,似乎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裡似地。
這本是一個很隨意的表情,也是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表情,可卻被那漢子敏銳的捕捉到了,他心中頓時一驚,這黑道白道上,有誰聽見龍震天的大名不是聞風喪膽,畢恭畢敬的?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說到龍震天時,表情如此淡定從容,就像是在談論菜市場上的大白菜一樣,他心裡一咯噔,頓時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你是陳雲空?”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全場寂靜,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齊聚陳雲空身上,敵意也在那一瞬間,全部轉變成了敬仰。
有誰不知道,就在幾天前,威風一時,人見人畏的龍海幫幫主龍震天,被一個叫做陳雲空的年輕人幾招放倒,手段剛伐果斷,廢其一身功夫,逐出黑道?
都知道陳雲空年輕,卻不知道這麼年輕,那漢子不等陳雲空點頭,身子一欠,再次給陳雲空鞠了個大工。
那漢子身高八尺,膘肥體壯,站在陳雲空面前絕對是個龐然大物,可他看向陳雲空的眼神,卻分明是呈現出仰視的角度。
倒是陳雲空被他搞了一愣,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看了看四周,“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叫我陳大哥嘛?怎麼不知道我是陳雲空?”
那漢子頓時撓撓頭,憨憨的笑了笑,“我剛纔是跟着徐大哥叫的,以爲您是道上的大人物,沒想到竟是幾招就將龍震天放倒的陳雲空陳大哥,真是久仰久仰···”
那大漢還欲說下去,卻被陳雲空揮手打斷了,“把鄭幫主叫出來,我有話要說。”
“是是!”那漢子又鞠了個躬,跑到內堂深處找鄭海去了。
陳雲空這時才緩緩轉過身來,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徐勝。
徐勝心裡不安,被陳雲空這一瞥,頓時心中猛地一顫,一股不好的預感心底升起。
他擡頭仰視了陳雲空一眼,只見對方雖是男生,卻是生得明眸善睞,皓齒硃脣,眉宇間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君王之勢,氣場大的嚇人。
不等陳雲空開口,徐勝身子一個匍匐,趴在了地上,“陳大哥饒命啊!”
陳雲空嘴角微微上揚,冷哼了一聲,“饒命?饒誰的命?”
陳雲空這副表情,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徐勝看在眼裡,心中更加害怕了。
“陳大哥,之前都是我不好,我財迷了心竅,不長狗眼把心思動在了您身上,您就饒了我吧,我以後一定對你唯命是從,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徐勝一激動,把心裡能想到的成語全說了出來,心中還在發顫,努力的還要再擠出一個成語。
恰在這時,鄭海帶着兄弟幾個出來了。
“陳兄弟,真是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便原諒了徐勝,可是我們畢竟做了十幾年的兄弟,還望陳兄弟能給我個面子,大家盡釋前嫌好不好?”
鄭海一出現,便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趕緊打着圓場道。
其實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陳雲空更是個胸中有乾坤的人,哪裡會惦記着這點小事,更何況徐勝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跪在地上叫自己大哥,哭着求饒。
此時鄭海替陳雲空求情了,陳雲空心裡的疙瘩也少了不少,再加上他有心要拉攏鄭海幾人,便賣了他一個面子道:“既然鄭兄弟都開口了,那這事兒就這麼翻篇兒了吧,徐兄弟還是趕緊起來,大晚上的,地上涼。”
徐勝趕緊站了起來,心裡對陳雲空是一百個感激,哪裡還敢有半點不服氣?
可他心裡還沒平靜的下來,陳雲空卻突然一個轉身,“但是你們得答應我個條件。”
徐勝腿一軟,心裡頓時涼了,完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
可陳雲空卻並沒有要懲罰他的意思,他擺了擺手,“是這樣的,我聽說很多人家裡都有傳家之寶,而且都很容易搞到手,你們幫我去弄些過來,幫裡每人交三樣寶貝,徐兄弟帶罪之身,交十個,怎麼樣,大家可有意見?”
傳家之寶的事兒在龍海幫裡並不是什麼隱秘,甚至在場很多人手裡都已經有了件傳家之寶,陳雲空吩咐的任務在他們看來,其實並不是難事兒。
不僅不難,而且還可以說是很容易,拆遷戶那麼多,以龍海幫的人力財力,這點小事兒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下便有人點頭應喝了,“陳兄弟,就按你說的辦!”
陳雲空淡淡一笑,扭過頭去:“怎麼樣,徐兄弟?”
徐勝看了一眼陳雲空的表情,又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兒,心中頓時敲響了警鐘:這很可能又是他在試探我!
徐勝心中苦笑,這小子真的是二十歲嘛,怎麼比老狐狸還精明?
其實這次他倒是真的冤枉陳雲空了,陳雲空這次的目的,僅在那些神奇的傳家之寶,而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