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叔,其實我有一件事兒騙了你……”蒲雲鬆緩緩道。
“什麼事兒?”我問道。
我一隻手捂着我的小腹,可是後背的鮮血還在不斷地流,要是這樣下去,估計我會失血過多而死。
“當時,我並不是因爲受不了特瑞叔叔的管教才離開的……”蒲雲鬆忽然回頭看着我,目露兇光:“是因爲我殺了一個人,我必須要跑路……”
“你殺了誰!”我幾乎是大聲咆哮出來。
蒲雲鬆這句話,簡直太震撼了!
“你殺了誰?啊?殺了誰?”我全身開始瑟瑟發抖,難道蒲雲鬆在大爆炸之後,精神失常了?還殺了咱們團隊中的一個人?
“是不是咱們團隊裡的?是不是?”
蒲雲鬆閉上眼:“很遺憾,狼叔,是的……所以我沒辦法繼續留在團隊的……不過,那個人也是自找的。”
“你這個小畜生,難道你老爸的死都換不回你的懂事兒嗎?”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我心痛,可我沒有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
咱們團隊無論誰死了,對我來說都是一個打擊,而且……兇手還是蒲雲鬆!
蒲雲鬆一邊把玩着手中的砍刀,一邊在我面前來回踱步:“其實,我有時候也會做噩夢的,夢到我老爸……可我覺得那並不是我的錯,那只是一個意外而已,誰知道駱先生的身上還藏着一個炸彈?我想,老爸也不會怪我的……”
他又道:“這兩年,我想了很多,人在這個世界上,難免會有生離死別的,一條命而已,除了活着,還要不聽地做事兒……那活得多累啊?如果只是單純因爲活着,那也只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他瞪着我:“你不就是這樣嗎?你帶領大家一路走過來,你口口聲聲說要活着,爲了活着而活着,可是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麼?”
“我自找的?”我有些不甘心地看着蒲雲鬆,現在咱們的身份居然對掉了,居然用教訓的口吻對我說話?
“是啊,當初你要是不做決定去參加谷停戰的狩獵者行動,也就不會有後面那麼多事兒了,當初我們要是隻在失鹿島的外圍活下去,或者真的能做到你想的那樣,建立一個自己的家園……所以人生啊,就是這麼豐富多彩……”
蒲雲鬆一副年少老成的樣子,令我非常震驚,或許現在的他,纔是真正的他?
這兩年這小兔崽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的狠,絲毫不遜色於當年的谷停戰!
蒲雲鬆深吸了一口氣:“其實……韓月和張皓琨,只不過是我的兩顆棋子罷了,你也看到我對韓月的態度的,我根本不會把這兩個小人物放在心上,我之所以表面上說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因爲他們的名字恰巧……是小月月的名字……”
我心中一沉,咬牙道:“你果然還是對小月月念念不忘,我想,你要殺我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她吧?”
我試探性地問道。
其實我心中已經大概猜測到答案了。
蒲雲鬆閉上眼:“是的,狼叔……沒錯,我就是忘不了她……以我現在的實力,我根本沒有必要成立一個自己的團隊,我照樣能很好地活下來……而且,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我之所以要集結那麼多人,而且不停地訓練他們,只是因爲,我必須要去誅心島……我要把小月月救回來……”
蒲雲鬆睜開眼,瞪着我:“雖然我不知道明盪漾爲什麼要抓走小月月和玲瓏姐,但是既然我知道小月月在誅心島,我就一定要去救她……”
蒲雲鬆的目光堅定而又決絕:“這兩年我也打聽過明盪漾,這個女人可以說是這片海域最厲害的人物……可是我不怕,反正我這條命現在就是爲了小月月而活的……送死也值了……”
“小松,你中毒了,很深……”我嘆道:“你可知道小月月現在還有孩子了?”
蒲雲鬆聽了我的話之後,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目光中佈滿了驚恐:“你騙我……”
“我沒騙你,兩年前在獻祭臺的時候,她就和我說了,只怕……誰也不知道吧?現在兩年過去了,要是她還活着,我們的孩子應該已經生出來了……我和她,等於已經是夫妻了……”
我有些嘲諷地笑道:“你就算再怎麼恨我,我和你爸也是好兄弟,你也要叫我一聲叔叔,你居然對我的女人有這種想法,你覺得你的行爲算什麼?”
蒲雲鬆手中的砍刀一揮:“我不管,錯了就錯了,那我寧願一錯再錯……我不能沒有小月月……這兩年,我每天都在想她……兩年前在石牢中……我從沒見過那麼迷人的笑容……這世界上也不會有比小月月還要漂亮的女孩子了……”
蒲雲鬆的話,讓我想起了司杜藍白,他也是因爲明盪漾的一個眼神,迷離了自己的一生。
有時候一個男人的心動,往往如潮水般比女人來得熱烈,可以把他心房的堤壩都擊垮了,一生都淹沒其中。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孽緣。
“如果有一天小月月知道我是死在你的手裡,你覺得她會怎麼做?”我忽然問蒲雲鬆。
蒲雲鬆愣了一下:“那就不能讓她知道……”
他咬着牙,惡狠狠道:“本來我以爲你死了,我時不時還會緬懷一下你這個狼叔,你是我一直很敬佩的男人,你身上擁有太多優秀的品質……善良,大度,心思縝密,認真,堅持……的確很完美,雖然在有些人眼中,你很懦弱,但你的懦弱往往都是來自同伴的羈絆……如果沒有你的所謂的懦弱,說不定大家也不會走得這麼遠……所以,我敬佩你……”
我很驚訝,蒲雲鬆居然能說出這些話,他果然已經不是當年的小云鬆了,而我,還是當年那個我。
“可是你的出現,我感到了深深的威脅……狼叔,你說,你爲什麼還要活着?爲什麼?”蒲玉鬆手中的刀一揮動,架在了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