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到現在已經三年了,她想盡各種辦法努力過,可最終都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
現在出現了一個道士,先不論她的本事有多大,但憑着她的一句盡力而爲,年輕女鬼就決定和她一起滅了那個人。
一來是爲自己報仇,二來,她也希望這個小鎮上不要再有女子被害了。
席木青見到年輕女鬼眼神中的一抹興奮,外加請求帶着她的時候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執念,這都讓她猜測出這名女子所經歷過的痛苦都是那個出現在李家的男人給造成的。
當然了,現在那個人是不是人還兩說,也許他是一個能力很強的鬼也說不定,不然眼前的女子不可能對付不了他。
尋思了一番,席木青抿脣而笑,“姑娘,我知道你與那個人或者那隻鬼有仇,但是我不希望你冒險,你知道,魂飛魄散了就沒有輪迴的機會了。”
婦人鬼一聽席木青的話,她即刻飄過來抱住了年輕女鬼,勸說道:“女兒啊,你不要去,你痛苦的時候母親沒能救你,現在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魂飛魄散。”
年輕女鬼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對於母親的勸說全然不顧。
她將婦人鬼的雙手掰開然後就將她向着身後推去。
“母親,我意已決,如果用魂飛魄散讓他受到懲罰,我甘願去做。”
席木青見對方完全聽不來勸,而且隨着情緒的波動雙眸中染上了一層血色,她心中那個暗叫不好。
怨念極深的鬼很有可能成爲惡鬼,到時候別說幫助她了,不將她當成廝殺的對象就萬幸了。
爲了安全起見,席木青拿出上一次困住胡嫣兒的珠子突然間朝着年強女鬼扔了去。
只見一道白光在木屋內閃過,緊接着珠子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而裡面困着的正是一身火紅嫁衣的年輕女鬼。
席木青將珠子給拿起來,對着面色慘白雙目通紅的她說道:“我現在就帶你出去,不過你不能見光,只能呆在這個珠子裡。”
年輕女鬼知道席木青答應了自己,她不再揮手拍打着珠子的內壁,而是緩緩轉頭看向了含着淚水的母親。
“娘,女兒一定要報仇,你等我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去投胎。”年輕女鬼說着,然後就跪在珠子中朝着婦人鬼磕了三個頭。
婦人鬼不捨得與女兒分開,她拽着席木青的衣袖便不停的拉扯,“姑娘,求求你帶着我一起去,我也可以幫忙的。”
婦人鬼一開口,在這個木屋內的另外兩隻男鬼也插了話,也紛紛要求席木青帶着。
席木青見陣仗越闊越大,她尷尬的笑了笑,“我這個珠子只能裝一個,你們還是在這裡等消息。”
由於是白天,席木青說完用力拉了下衣袖便快速走出了門外,以至於木屋內的鬼不敢走出來。
“我看這位姑娘很有自信,所以你不要太擔心,相信柳絮兒會平安回來的。”老者看着席木青矯健的步子離開了院落,應聲說道。
婦人鬼擔憂不已,聽到老者的話也不曾舒展眉頭,但現在女兒已經被帶走,她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只能等待黑夜的降臨。
拿着黃紙離開的
席木青回到了客棧後就見到葉修在客棧門口來來回回的走着,那緊皺在一起的眉頭都要擰成麻花了。
“葉修,我讓你找的東西找到沒有?”席木青懶得去解釋自己去了哪裡,迫不及待的詢問着。
葉修跟隨着席木青的腳步來到了房間中,等到關上門後他低着頭盯着腳下,緊閉着嘴巴沒有講話。
他非常篤定,席木青派下來的任務絕對比龍天昭派下來的任務難上好幾倍。
葉修良久的沉默讓席木青猜測到了答案,她將黃紙丟在桌子上,然後將長尺交給了葉修,“算了,那個任務的確挺難的,稍後我們一起去。”
葉修拿着尺子愣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而席木青這個時候將一張符咒拿出來放在了攤開的黃紙上,“將這張黃色的紙裁成長方形,嗯,就是符咒的大小。”
葉修聽完了就懂了席木青的意思。
敢情裁黃紙主子是爲了練習着話符咒啊!
須臾,他裁下來一張遞給了席木青,“主子,你看這樣行嗎?”
“挺好的,你多裁一些。”席木青可不保證自己第一次練習畫符咒就能夠成功,這不浪費點黃紙,那就怪了。
果不其然,一切都按照席木青所想的那樣發展了。
葉修看着地上扔着的那些符咒,他終於領會到什麼叫做鬼畫符了。
眼見着席木青的耐性越來越少,葉修緊忙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主子,歇一歇,沒準再畫的時候就成功了。”
席木青接過來喝了一口,繼續畫的時候還是老樣子,不是歪七扭八就是畫的範圍太大出了黃紙。
她將最後混合了酒與雞血的硃砂都用完了,符咒也沒有畫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算了,這個日後再聯繫,你將這些符咒都燒了。”
等到葉修將屋內畫着符咒的黃紙都燒乾淨了,他說:“主子,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席木青唉聲嘆了一口氣,打開門就朝着外面走,“走吧,我們現在取眼淚去。”
取眼淚?
葉修嘴角抽動了幾下,吐槽道:主子,你能不能不要將話說的那麼容易。
兩個人出了街道,葉修帶着席木青就來到了一農戶的家門口。
他指着木柵欄內甩着尾巴的一頭黑牛,說道:“主子,你找牛的眼淚到底做什麼?”
席木青扭頭看了眼葉修,然後擡起手便指向了他那雙狹長的眸子,“抹在你的眼睛上。”
當初遇見胡嫣兒的時候她就想到在龍天寅,白展騰還有葉修的眼睛上抹牛眼淚。
雖然不知道這個會不會是有效的辦法,但不試一試就永遠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反正要一些牛眼淚也不是大惡之事,試一試也無妨,不過就是委屈了下牛而已。
葉修不明白將牛眼淚抹到自己的眼睛上的用意是什麼,但他並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而是說:“哦,那主子想到怎麼弄到牛眼淚了嗎?”
席木青晃了晃腦袋,“還沒有想到。”說完,她擡起手在農戶的木門上便拍了拍。
良久,屋內走出來一位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他站在院子內
看着站在門外的席木青,清脆的嗓音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席木青甜甜一笑,“小弟弟,你將木門打開,姐姐找你的父親與母親有些事情。”
想要讓牛落下眼淚,現在怎麼的也要將農戶家的牛給借來先。
小男孩歪着腦袋尋思了下,然後朝着屋內喊了聲,“爹,娘,有人找你們。”
隨着話音悠悠轉轉的消失不見了,小男孩也小跑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對夫婦一前一後走了出來,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出於待客之道,男子將木門給拉開了。
席木青朝着二位微微欠了下身,做足了有禮的樣子,“大哥大嫂,今日前來有事想請你們幫忙,還望你們能伸出援手。”
夫妻二人見席木青那一身裝扮就能夠猜測出她的家世不凡,但在他們這貧民面前還謙謙有禮絲毫沒有架子,着實讓他們認爲席木青沒有惡意。
婦人伸出手本想着將席木青給攙扶起來,可那雙手在半空中伸了又回,回了又伸了幾次,最終沒攙扶席木青。
“姑娘不必拘禮,只不過我們能幫你什麼?”
席木青見繞過對方幫忙很有希望,她看了一眼圈養在柵欄內的黑牛,“實不相瞞,我需要你們家的那頭牛……”
話還沒有講完,男子緊忙開了口,“姑娘,那頭牛是我們家的全部家當了,沒有它我們一家就活不成了呀!”
席木青拿起繡帕掩住嘴巴淺笑了下,待他們夫妻二人面面相覷的時候,她解釋道:“這位大哥誤會了,我不是要你們家的那頭牛,我是要那頭牛的眼淚。”
話一攤開,這對夫婦臉上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了,打量席木青的時候神色中也有些異常的色彩閃爍着。
席木青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對方表現出來的舉動與神態說明什麼她一清二楚。
得了,自己說出來的一番話指定是被他們認爲自己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神經病了。
爲了將自己給扶到正常人的這一類中,席木青垮下臉來,面部表情上也出現了些許的憂傷。
“實不相瞞,家中的爺爺身患重病,可是牛眼淚卻是最重要的藥引子,所以我纔會來到小鎮上尋找家中有牛的用戶。”
說罷,席木青斜睨了一眼眼神交流的夫妻,見他們有了一些的動容,她作勢就要跪下來,“大哥大嫂,你們念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就答應了吧!”
聲音發顫,發啞,而溫熱的淚水在頃刻間便一一滴接一滴的落下,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
看着席木青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年輕婦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先不管給她爺爺看病的大夫到底是怎麼開的方子,就憑藉席木青這份難得孝心,他們也不能不幫。
“姑娘,你快別哭,我們幫你就是了。”
有了這話,席木青緊忙拿着繡帕擦了擦眼淚,扭頭看着葉修,“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想辦法弄眼淚。”
葉修將眼前的一幕看的真真兒,他超級佩服席木青的哭功。
那傢伙,眼淚說來就來,說止就止,太厲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