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漫漫美眸圓瞪,氣鼓鼓的吼道:“慕冷謙!”
哦呵,小丫頭都敢對他大呼小叫了?
慕冷謙面不改色,不動如山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雙手枕在腦後,薄脣輕啓:“這樣方便我傳達指令,而且老婆秀色可餐,我工作起來也會很輕鬆。”
顧漫漫秀氣的眉毛皺起,忽而咧嘴一笑:“你可以在辦公桌上擺放一面鏡子。”會同樣的秀色可餐。布女乒亡。
慕冷謙眉梢一挑。很自然地轉移話題,“今天你先熟悉在你桌上的資料,看完後交給我一份總結報告。”
什麼?
顧漫漫瞪大眼,看着辦公桌上兩疊厚厚的文件夾,她這要看完,至少也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吧?
她不抱什麼希望的問道:“能帶回家看嗎?”
“不行。”開玩笑,回家還看文件,當他是透明的嗎?
好吧,在公司裡,老闆最大。
顧漫漫坐下來,在電腦上建立一個文檔後,製作完表格,這纔拿起第一本文件夾翻看起來。
慕冷謙靜靜看了幾眼,知道她暫時不會再起要另換辦公室的想法。便低頭開始處理手頭的文件。
辦公室裡靜悄悄地,只有翻閱文件的聲音,和偶爾敲響的鍵盤聲。
顧漫漫有時候看累了,便擡頭看看窗外湛藍的天空,和那一朵朵像棉花糖一樣的白雲。當她看向慕冷謙的時候,發現低着頭沉浸在工作中的他,面色內斂,氣質與平時截然不同,卻同樣很有魅力。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吧,如果他們能夠十年如一日都不變的話。
顧漫漫很不想承認受到洛明珠的言語蠱惑了,但她卻是真的有在反覆思考,男人的情愛能夠維繫多久,上輩子她不知道,因爲許東昇對她只有利用,沒有情愛。而這輩子還在繼續,她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顧漫漫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眼神卻是一直看着慕冷謙的,看了很久,久到慕冷謙察覺了她的視線。擡頭看過去,發現小丫頭竟然在發呆。
慕冷謙眸光專注的凝視她,不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低沉開口:“在想什麼?”
“嗯?”顧漫漫倏地反應過來,這算是精神開小差,被老闆抓包了嗎?
她就說了嘛,不能和他同一個辦公室的。
“繼續看文件。”慕冷謙吩咐一句,已然收回視線,同時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不斷敲擊着。
顧漫漫那句‘想換辦公室’的話到嘴邊,只好又咽了回去。看他現在忙成這樣,她還是等下再提吧。
她不知道的是,慕冷謙的電腦屏幕上,一個白衣飄飄,風流倜儻的男子,正拿着金光閃閃的長槍,站在一片白色的冰山雪原上,虐殺成千上萬的雪狼!
不是每個人都懂得安於現狀,即使前路一片茫茫,也非要去撞個頭破血流,因爲對於某些人來說,知足常樂的另一層深意,便是不思進取。
作爲一個有野心,又懷有仇恨的人,怎麼可能懂得‘知足常樂’這個成語。
許東昇就是一個不願安於現狀,不懂知足的男人,他從記事起,就學會了和人爭奪,也習慣了掠奪。
如果說目前對他來說打擊最重的事,不是在幼年時喪母,而是敗在自己仇人慕冷謙的手上。
慕冷謙不僅在事業上獨領風騷,而且搶了他的女朋友,還破壞了他的整盤計劃。
這讓許東昇更加不甘了,也因此鋌而走險,沒想到那次就那麼巧的讓慕冷謙趕回來了,他每每想到此事,都覺得深感遺憾,又無比憎恨。
他自認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無論是性感熟女的薛梨,還是清純可愛的顧漫漫,都掉進了他精心準備的陷阱裡,她們一步步地對他死心塌地,漸漸被他所掌控,他的心情好壞,都會直接影響她們的心情,而他就像一個帝王一樣享受她們的服務,接手她們的家族。
然而,這一切卻因爲慕冷謙而改變了!
如果沒有慕冷謙,顧漫漫必然會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他也一定會是顧家的乘龍快婿,自此整個顧氏企業都會在他的掌控之中,然後他會逐漸暴露他是慕家人的身份,從而進入慕氏財閥,爭得慕家掌權者的位子。
他的人生,本該是輝煌璀璨,萬人仰望的存在,而他則站在高處,以帝王之姿俯視這些渺小的人類,這纔是他原本的人生!
突然,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東昇,你在想什麼呢?”
許東昇回頭,臉上沒了那份蔑視,而是換上了溫柔的笑容,“我在想咱們的孩子應該叫什麼名字。”
“東昇!你願意要這個孩子?”薛梨顫抖的發問,怎麼會,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以爲他會要她把孩子打掉的。
“當然,這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怎麼捨得不要。”許東昇上前抱着她,與她交頸相擁,在薛梨看不見的地方,那雙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陰鷙。
他還沒有娶妻,又怎麼會先生下一個私生子,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不過,爲了安撫薛梨,這樣的話說上十次也無妨。
許東昇卻不知道,薛梨肚子裡的,將會是他唯一的孩子,如果這個孩子沒了,他將來要想有個孩子,難了。
窗外雷聲陣陣,暴雨傾盆而下,拍打着窗戶啪啪直響,薛梨的心卻異常的寧靜,彷彿外邊的世界都變得安靜了,此時此刻,只剩下她和東昇兩個人。
“嘶!該死的!”許東昇痛得倒抽一口冷氣,這樣的天氣,他的腿寒又犯了,一股冰冷的刺痛感襲上神經,他將身體的重量都倚在了薛梨身上,“帶我回房間。”
薛梨臉色一白,忙扶着他朝臥室走去,擔心的說道:“怎麼會還這樣痛?我們明天早上就坐飛機去京都好不好,興許那裡的醫生能夠把你治好呢。”
“嗯。”許東昇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溫華城,可如果他的腿寒不醫治好,每當這樣的天氣,他必須要忍受刺骨的疼痛,那樣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病人,這對他進入慕家可不太好。
每次嚐到這種鑽心的痛楚,許東昇又對慕冷謙多恨上一分,如果不是他下命令,那些人會那麼折磨他嗎?他的腿寒是硬生生地被慕冷謙那些手下給害的,整整在幾十釐米厚的冰塊堆中給跪出來的!
這個仇,他若不報,誓不爲人!
這個晚上,薛梨爲了照顧許東昇,整個人都累得憔悴了,在天亮之初,她疲倦不堪的睡過去了。
這個世上,總有一種人會不計一切得失,死心塌地的愛着另一個人,願意爲他做任何事,甚至是出賣自己的身體,只爲對方一個可笑的想要一輛跑車的想法。
這種人的命運,通常都是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