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靜靜的看着懸崖上仍然殘留着的雪塵,眼眸中充滿了冷酷和強悍的異彩,說道:“你的道心之外有我、有秦傑,現在又多了一個周莉莉,我真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些木頭拔掉。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如果三年內你還是不能夠晉級元嬰期,我會直接把你廢掉,因爲我不會把神話集團的未來交到一個廢物的手裡。”
雲正銘沒有說話,他知道李彤是說得出做得到的那種人。而且,他更加的知道,雖然自己現在受到董事長的器重,但是和她身後的背景相比,完全可以不用考慮,因爲連個屁都不是!
“她是周雄的妹妹。”突然,李彤面無表情的說道。“她既然是周雄的妹妹,那麼這個世界上當然只有我這個李然的妹妹纔有資格去擊敗她,你這種廢物就不需要想太多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是雲正銘卻聽懂了。而且他知道周雄是誰,所以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然後又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李彤的話十分的輕蔑,一般人一定會備受打擊,但是雲正銘卻沒有發怒,也沒有反駁,反而非常認真的說道:“謝謝。”
“你不用謝我,雖然我堅持的認爲你就是一個變態加白癡,但是你既然是神話集團的人,那麼就不能太弱。你越強,神話集團的就越強,你如果弱了,雖然神話集團不會變弱,但是我會覺得很丟人,丟人這種事兒,我是忍受不了的。”說完,李彤就去追趕周莉莉去了。也不知道二人是什麼時候在冰寒山相遇,又追逐了多久,以及在這漫天風雪的陪伴下,還要追逐多久。
那件鮮紅如血的衣服,如同鮮豔的花朵一樣在懸崖上綻放,每一次綻放都會前行數十米,轉眼間便出現在另一個山峰之上,然後消失不見了。雲正銘平靜的看着消失的那抹紅色,心想李然和周雄都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妹妹誰更厲害一些。
他和這兩個人都交過手,從境界實力上來說,李彤確實是要更勝一籌。但是正如周莉莉所說,在到達元嬰期以前,終究還是魔教子弟更適合戰鬥,只是爲什麼李彤一直在追,周莉莉又爲什麼要一直在躲?
在過往的歲月中,雲正銘一直帶着神話集團的修真者四處尋找魔教餘孽,尋找叛徒或者是大奸大惡之人,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麻煩。然而,他今天終於確信,隨着魔教子弟的南下,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魔教高手終於要開始動手了。
冰櫻花和血色大刀的相遇,是雲正銘第一次和真正的魔教高手較量,對面雖然只是一個小女孩兒,但是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風燭殘年的魔教子弟完全不一樣。第一次的較量,讓他輸給了周莉莉,他的自負和驕傲,自然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但是道心堅固的他,也不會就此沉淪。
神話集團董事長命令自己這些人來到草原深處,爲的就是那本無字天書,爲的就是要探查魔教子弟的動向,但是這同時也是一次難得的試練機會。只是李彤求敗卻一直未敗,自己不想敗卻敗得一而再,再而三。然後,雲正銘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雖然看起來很狼狽,但是明顯心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
“我操,你說那傻逼把我兄弟打了我能讓份兒嗎?我直接操着一把大砍刀,和他們幹起來了。這邊就我一個人,那邊十來個……”秦傑牽着野馬,對旁邊的王雨珊興高采烈的說着過去,來渡過這寂寥的旅途。
而且,這種漫無目的的尋找,實在是容易令人產生煩躁的情緒,如果不經常聊聊天,他真的會寂寞到拍拍屁股走人的,再也不去管小師叔的那一段廢話。而閒聊總是要兩個人進行的,畢竟秦傑不是老頑童,懂得自己跟自己說話。可是王雨珊從小就在雁蕩山長大,不諳世事,除了和水燕霏有過幾次聯繫後,就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練字的上面,所以只需要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夠講完自己的一生了。
秦傑感慨王雨珊的人生乾淨透亮之餘,也就只好說起自己的故事了。好在他這輩子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即便是除掉那些過於血腥,過於違揹人類道德倫理的故事,講上個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講完。王雨珊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聽着,偶爾被風雪颳得有些緋紅的臉蛋上也會流露出一絲微笑,在被秦傑提醒了幾次後,也學會了在什麼時候去問,“後來呢?”
隨着“後來呢後來呢”這樣問話的持續,兩人也來到了靜謐的冰寒山前。秦傑終於可以確定,魔教子弟並沒有騙自己,那隻商隊確實已經南歸,沒有進山。秦傑不由得感覺到有些疑惑,難道說楊昊宇已經放棄了那本天書?
草原的冬天確實是有些難熬,雖然他們二人都是修真者,能夠稍微的有一些防禦寒暑的效果,但是颳着凜冽的寒風,還是會覺得有些冷,眼前這綿延不絕的山脈,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冰寒山多是陡峭,加上寒冷危險,不管是草原遊牧還是魔教子弟一般都是不會進山的。野馬雖然神駿,但是秦傑也不敢拉着它去冒險。
卸下了沉重的行李,在野馬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秦傑說道:“自己找個地方得瑟去,如果找不着吃的,你就自己先回去吧!”
野馬如釋重負,哪兒還管得着他說的什麼,歡快的嘶鳴了一聲,撒着歡兒的順着山坡往下跑去。它隱約記得西北面有一處樹林,雖然說自己不太喜歡啃樹皮,但是那些耐寒的松鼠肯定會藏一些吃食的。
看着野馬閃電般的消失在了眼前,王雨珊有些疑惑,“它能找到吃的嗎?”
“它丫的就是一個吃貨,最擅長的就是找吃的。”秦傑從行囊裡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了一塊布片,看着王雨珊解釋道:“清夢齋裡的人就是一羣吃貨,雖然烏雲沒去過清夢齋,但是我覺得還真是挺有默契的。”
王雨珊沉默了很長時間,有些難以置信的輕聲問道:“齋主……也是吃貨?”
秦傑沒有聽清楚王雨珊的問題,而是拿着那塊布在陽光底下比劃了好一陣,想要看清楚這裡隱藏着什麼東西,最終看到的還是一些血字,他不由得怒聲道:“媽了個把子的,這不就是一次考驗麼?咋就連點兒提示都沒有呢?牧晨那老頭兒也真是的,啥也沒有給我個這玩意有個屁用?在小說里人家探險之前都有個藏寶圖,我這啥啥沒有,讓我咋找啊?你說如果咱倆沒事閒的溜達,溜達到魔教山門裡面裡面去,那還叫世外之地嗎?”
王雨珊輕輕的搖了搖頭,“先進山再說吧!”
秦傑點了點頭,把行囊背在身上,靴子頓時踩在雪裡更深了一分。王雨珊很好奇,他肩膀上的行李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竟然會如此沉重。秦傑看着她睫毛上的冰霜,問道:“冷嗎?”
王雨珊覺得在秦傑的面前也不用裝相,便點了點頭,“嗯。”
“早說啊!”秦傑拿出了一張符紙給她,說道:“放腰上,可以保暖,如果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很多。”
王雨珊順從的把符紙貼好,這纔回過神來,有些不明所以,爲什麼自己會那麼聽他的話?一直到感受到腰間的熱度,她才詫異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最開始試驗的時候用的火符。”秦傑揹着行囊向山谷裡走去,笑着說道:“不過非常失敗,根本就沒有辦法凝聚天地靈氣的火意,只能慢慢的升溫。離開瀋州的時候就預料到今天這種情況,所以我就專門多寫了一點兒。”
王雨珊聽到這話,本來應該很溫暖很羞澀的臉頰突然變得一陣寒冷,聲音顫抖的問道:“用符紙來取暖?你這樣的符還有多少?”
“沒數過,不過幾十張還是有的,反正也沒啥用,你別跟我客氣。”秦傑笑着說道。
王雨珊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睫毛上滿是冰霜,愣愣的看着秦傑,說不出話來了。心想,寫符是非常耗費天地靈氣的,你怎麼能把寶貴的天地靈氣浪費在取暖這種沒有必要的小事兒上呢?王雨珊對於符道並不只是爲了修真,還是因爲喜歡,本來很高雅的事情,卻讓秦傑這麼糟蹋,她自己越想越是生氣。
秦傑回過頭,看着王雨珊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疑惑,問道:“你咋了?”
王雨珊看着秦傑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這樣太浪費了,以後千萬別這樣了。”
秦傑笑着撓了撓頭,沒有說話。用符紙來當暖手寶,可能真的是一種極大的浪費,不過秦傑的天地靈氣本來就少,在戰鬥的時候沒有什麼大用,這在秦傑毀屍滅跡的時候就得到了證明,所以他還真的不太在乎。最重要的是,張楚楚體質虛寒,畏懼寒冷。所以他之前已經在別墅裡留下了幾百道這種失敗的火符,這個冬天張楚楚肯定不會那麼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