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喻洛禮他們已經準備妥當,村長便和章三池一起帶着他們去了衙門。
當聽說梅一是喻洛禮的弟弟的時候,兩人臉色都有些怪異,實在是讓人無法信服。
喻洛禮有些無奈,“梅一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當時也是意外碰見的,他父母都不在了,我們兩個也算是相依爲命,三池哥您也知道的,我們一路上走過來遇到了不少危險,要不是他用着這副模樣嚇退了宵小,我們哪裡有機會走到這裡呢。”
喻洛禮強調了梅一是比他小一歲不到,兩人真的是相差不大,而且梅一這副外表就是迷惑人用的。
此時梅一也說道:“村長放心吧,等我回頭就把鬍子剃了。”
見到兩人這樣說,村長父子就是勉強相信了,不過這其實也和他們沒有太多的干係,畢竟喻洛禮的戶籍沒有問題,而這個梅一也是落在喻洛禮名下的,說是弟弟那就是弟弟吧,他們也是管不着的,反正出了事都是喻洛禮來負責。
他們使了銀子,又經過里正的見證這纔是見到了衙門的主簿,很快就落實了戶籍的事情,順便又將那十五畝田地都轉到了喻洛禮的名下,當然此時他的名字還是宛喻,而梅一則是他的弟弟。
就這樣,喻洛禮和梅一算是在大石村安了家,有了土地,接下來就是休整房子的事情了。
兩人請里正三人在縣城吃了飯,這才晃悠悠地往回趕,走到柳樹鎮的時候,兩人又添置了不少東西,包括棉被成衣、鍋碗瓢盆、米麪調料等等,將租來的馬車裝了個滿滿當當,這纔是心滿意足地往回趕。
等回到家的時候,也是顧不得規整東西,喻洛禮將戶籍和地契拿出來看了看,又算了下他手頭的銀子,覺得還算是值得吧。
當初從皇帝哪裡拿來的銀子,經過他一路上的花費,後來又有了梅一的幫忙,這花費是蹭蹭地往上漲,如今又是買地有是添購傢什,如今算下來他的銀子還剩下兩百兩在錢莊裡呢,手頭的碎銀子還有十來兩,雖然這在大石村的人看來是個大數目,可是喻洛禮卻是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夠用,因爲這些錢他打算仍舊是存起來並不動用,等遇到了急事的時候再說,目前就是抓緊把地種好,然後纔有進項,這樣心裡才舒坦踏實。
他已經看明白了,這些村民們雖然說是能夠吃飽飯就行,可是一旦生了病或者是有點意外,那麼就是要傾家蕩產的,所以有點備用的銀子非常重要。相當初,在喻府當少爺的時候,光是每個月的零花錢就是一白兩啊,現在卻是如此可憐巴巴的。
不過喻洛禮並不後悔,不得不感嘆,人的適應性果然是極強的,他纔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適應了大石村和柳樹鎮這邊的生活,覺得很是寧靜,除了稅收這事讓人頭疼之外,其他到還是挺好的,而且他如今還有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弟弟,那就是更加讓人放心了。
“你說說看,我如今有一棟破房子、十五畝地,以及十兩銀子,接下來的日子可是不好過了啊,弟弟,你要加緊幹活,要知道,你是吃得最多的。”
和喻洛禮要求吃得精緻些不同,這梅一還要求吃得要多要好,真真是個富貴窩中養大的,此時聽到喻洛禮的話,他便問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當時也太傻了,就是應該多從喻家拿些銀子的,要知道他們這些年來從你身上吸取的東西可是不少,那些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至於宛止,這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梅一對於他如今要如何也是並不關心,只是覺得命運這東西還是挺神奇的,他都已經選擇了退讓,結果居然還是遇到了另外一個宛止。
喻洛禮有些詫異,“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我不過是那樣一說,可是你還真的相信有什麼氣運嗎,要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人只需要坐着不動就能夠坐享無數財富?”
“並不是這樣,你看宛止本來是個普通人,但是後來卻是因爲受到你親生父母的影響而漸漸氣運變好,你父母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還是用自己的生命來幫助他走上科舉的道路,這是在無意識中轉移了氣運,確切的說這纔是源頭。”
喻洛禮還是沒有從這個角度去考慮過問題,梅一說的似乎也是很有道理的,既然是因爲宛父宛母的原因而使得原主氣運好,被大和尚瞧了出來,那麼後來他們抱着這樣的心態爲自己的兒子考慮,那也是說得通的,所以他們的死亡其實是已經耗費完了氣運嗎,這也是有可能的,如此說來,那喻夫人着實是罪大惡極了。
就算是這樣又能夠如何呢,喻洛禮笑了笑,他想到宛止此時被喻家的人纏住,除非他能夠和喻家的人斷絕關係,否則便是要爲他們收拾爛攤子,早晚會把自己耗死的。
這樣一來,也算是一切都結束了,宛止帶着不屬於他的氣運回到了喻府,勢必要利用喻府的勢力爲自己所用,他不會捨得離開的,這樣就是掉入了麻煩中,因爲他並不知道自己身上帶着別人的氣運。
而原主早在此前就已經是耗費完了氣運而死去了,此時的喻洛禮所憑藉的是屬於他在末世的直覺能力,一切都是結束了啊。
對於喻洛禮的態度,梅一也想到了很多,他覺得或許喻洛禮身上的確是有些奇怪的地方,他能夠遇見宛止,並且拆穿這一切的陰謀,可見真的是氣運很好或者說是能力不錯,否則大概就是個被人欺騙至死的下場了。
不得不說,梅一其實說的不錯,上輩子可不就是這樣的結果麼,他明明記得宛止並沒有認親,是個孤兒來着,而喻府也很快就走上了末路。
所以他才懷疑喻洛禮身上有些不妥當,或許他是重生了呢,可是看起來又不太像,要是重生的話,還不是應該留在喻府報仇嗎,怎麼會輕易地放過他們呢,反而還是這樣退讓了,這真的是說不通。
“你真的甘心嗎?”他這樣問。
喻洛禮道:“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如果是想盡快脫身罷了,要是繼續糾纏下去,萬一被上位者知道了,我會死得很慘。”在這一點上,他和喻府都是深明大義的,知道不能夠鬧大了,否則就算是讓貴妃知道了,他們也是罪大惡極的。
而喻洛禮恐怕就是隻有被人囚禁起來使用的命運了。
梅一說道:“罷了,你自己覺得可以就行,既然是這樣,也算是過了明路,大概不會有人會盯上你的。”
喻洛禮說道:“我都這樣悽慘了,當然是氣運用完了,他們不會再瞧得上的。”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將竈房整理出來,又去修補了屋頂,好歹不用擔心下雨了。
買來的瓦片要修補屋頂還是個技術活,不過章三池是會的,便讓他幫了忙,梅一打打下手,至於喻洛禮則是在一旁看着,他對此一竅不通,畢竟他見過的都是高樓呢,屋頂從來都是平的。
章三池動作利落,很快就修好了,對於這整整齊齊的瓦片屋頂還是很羨慕的,“你們這房子修補下還是不錯的,只要不漏雨就是好房子,就算是冬天雪大了也不擔心會壓塌的。”
同時還叮囑他們要注意着些,別讓人給偷了瓦片。
又看到梅一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還好有梅一在,他們也不敢亂來的,是我多慮了。”
章三池喝了口水就走了,喻洛禮倒是對着梅一的鬍子感興趣,“你是真的比我還小麼,我總感覺又哪裡不對勁。”
梅一沒有說話,不過等到第二天喻洛禮起牀的時候,便是看到一個少年站在院子中打拳,喻洛禮剛想要問,你誰啊,怎麼跑這裡來了,又看到那熟悉的身形,還有些不敢置信,“我去,梅一原來你長這樣啊。你鬍子到底是怎麼長滿臉的,貼上去的吧,你可真行。”
他圍着梅一轉了好幾圈,這才確定的確就是他熟悉的那個老梅沒有錯,沒有想到他隱藏在鬍子底下的真面目居然是這樣的,這樣一來也就是能夠說得通了,就算是他真實年紀不比自己小,那麼也是同齡人啊。
喻洛禮這次是真的相信了,可以想到村長他們見到了也是要大吃一驚的。
“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啊,不過,我可是告訴你啊,就算你年紀小,我也是不會對你客氣的。”喻洛禮現在不懷疑梅一是個老大哥了,轉而開始懷疑他是離家出走的小孩。
這下好了,喻洛禮心說自己剛剛脫下一層馬甲,梅一就摘了面具,這樣也算是挺公平的。
竈房這邊一向都是喻洛禮的地盤,他在安全基地的時候向來是受到優待的,在大食堂混的很熟,沒多久就耳濡目染學會了做大鍋菜,如今換成是鄉下的土竈房,他居然也是用的得心應手。
木柴都是梅一出去撿的,鍋碗瓢盆都是新買的,按照村長他們的意見,等到他們安頓下來,房子整好了,還得請人來吃個酒,暖暖屋子。
不過喻洛禮覺得他過段時間還要趕緊讓宛父宛母入土爲安,到時候少不得還是要吃頓酒菜,他又不是大戶,一直吃來吃去的,還要大費周章,所以決定這件事情就省略了,自己和梅一吃頓好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