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躺下將身子背對着傅夜擎摟着佳佳睡,原本還有睡意,想到傅夜擎就躺在身側,心裡就覺得怪怪的,腦袋也很清醒,沒有睡意。
傅夜擎躺下倒是很快睡着了,沒到三分鐘就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窗外遠遠地還有鞭炮的聲音傳來,我睜着眼睛看向窗外,腦子裡一直想着那個叫江秀琴的女人,到底是誰呢?
想着想着,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房間裡空蕩的只剩下我一人。
佳佳跟傅夜擎都不在了,我掀開被子下牀,穿着拖鞋進浴室洗漱,收拾好下樓,傅夜擎跟佳佳已經在飯廳坐着了。傅瑤兒也早就起來了。
佳佳晃動着小短腿,嘴裡喝着牛奶,眼睛看着傅夜擎手裡的水煮蛋,聽見我下樓梯的聲音,那眼睛一下子看過來:“媽媽,太陽都曬屁股啦。快來吃飯,這可是爸爸做的喲。”
傅夜擎擡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讓傅瑤兒進廚房將我的那份早餐拿出來,王琳應該是回去了,沒看見人。
我走過去拉開佳佳旁邊的椅子坐下,傅瑤兒端着我的早飯出來。放在我面前,我微笑道:“謝謝。”
“安安姐,你還跟我客氣什麼,不就是端了一下飯嘛。”傅瑤兒看了眼傅夜擎,玩笑道:“安安姐,你看我哥真會厚此薄彼。我跟佳佳都只是白粥,安安姐的卻是黑米粥,這待遇,還真是明顯啊,我看我該是時候改口叫嫂子了,哥,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傅瑤兒是對傅夜擎說的,傅夜擎將雞蛋剝好放進佳佳的碗裡,我正要阻止傅瑤兒的話,他語氣淡淡的說:“嗯,確實該改口了。”
我看着傅夜擎說:“傅總,你的妻子可不是我,別忘了你跟沈映蓉是舉辦過婚禮的。”
名義上還有着老婆,卻讓傅瑤兒叫我嫂子,這算什麼?
傅夜擎雲淡風輕的說:“我跟她並沒有領證,等過段時間我會向外界公開聲明,你纔是傅太太。”
我立即說:“不行,傅……”
不等我把話說完,傅夜擎冷聲打斷:“就這麼定了,吃飯。”
一句話讓我連再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傅瑤兒有些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她也就是開玩笑,並沒有想到會如此,佳佳見我跟傅夜擎吵了起來,原本高興的小臉也垮了,這讓我更是無法再跟傅夜擎爭辯。
一頓早餐吃的無比壓抑,吃完後,傅夜擎讓我好好的待着,他出去一趟就回來,估計又是去醫院了。
傅瑤兒見傅夜擎走了。湊過來說:“安安姐,我哥跟我說你這懷的是他的孩子,又見安安姐回來了,我以爲你們倆要復婚,纔會在飯桌上說那樣的話,對不起安安姐。”
“沒事,我跟你哥的事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想到昨晚看到的繳費單子,我問傅瑤兒:“瑤兒,你認識一個江秀琴的女人嗎?”
“江秀琴?”傅瑤兒很是驚訝:“安安姐,你不認識嗎?”
傅瑤兒的反應很大,聽她的意思,好似我該認識這個叫江秀琴的人,可我確實不認識,連聽都沒有聽過。
我皺眉說:“我不認識,瑤兒,你知道是誰?”
傅瑤兒看了我一陣,才說:“江秀琴是我媽媽,安安姐,難道我哥就沒告訴過你?這不可能啊。”
這確實不可能,任誰都不會相信我嫁給傅夜擎那麼多年,竟然不知道他父母的名字,當初我從林秀文口中也只聽到傅夜擎父親的名字,不對,應該不算是名字,只是一個稱呼,憑着推斷才知道那是傅夜擎的父親。
這次輪到我反應很大,驚愕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我抓着傅瑤兒的手激動的問:“你媽媽現在在哪裡?”
不是說雙雙跳樓了,爲什麼那張繳費單上是江秀琴的名字,傅夜擎經常往醫院裡跑。是去看江秀琴?
傅瑤兒擔心的說:“安安姐,你怎麼了?我當初不是說了嗎,我爸媽都得病去世了啊,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安安姐,你沒事吧?”
對啊,我也想說,爲什麼明明死了的人會在醫院。
那個醫院的女人,是同名還真的是同人。
爲什麼傅瑤兒都不知道這事,如果說死了,傅夜擎不想傅瑤兒知道真相傷心,那現在活着爲什麼不告訴傅瑤兒?
我腦子又開始亂起來,我起身說:“瑤兒,佳佳你先照顧着,我出去一趟。”
我要去醫院一看究竟,不然這心肯定是不會安下來的。
傅瑤兒拉住我,爲難的說:“安安姐,我哥說了不讓你出去,你現在的腳走路也不是很方便,還是別出去了,你需要什麼,我讓人去買。”
傅瑤兒這是怕我跑了,我急急的說:“瑤兒,我出去真的有事。你放心,我不會再走,我答應過佳佳留下來,就會留下來,但是我現在有事必須出去一趟,我保證一個小時之內就回來。”
傅瑤兒還是無動於衷,一副質疑的目光看着我,狼來了三次,連傅瑤兒都不相信我了,我之前用這話可騙了佳佳不知多少次。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旁拿着畫本隨意塗鴉的佳佳一聽我又要出去,立馬丟了畫本過來拉住我的衣角,一副要哭的樣子:“媽媽,不要離開佳佳。”
我暗地裡扶額,傅瑤兒肯定不讓我出去,佳佳又會哭着鬧,看來我今天是出不去了。
我緩了緩得知江秀琴是傅瑤兒母親的這個事實帶給我的震驚,摸着佳佳腦袋說:“佳佳別哭了,媽媽不走。媽媽剛纔只是跟姑姑開玩笑的。”
一聽我不走,佳佳的臉色離開陰轉晴,傅瑤兒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給我倒了杯水說:“安安姐,來喝杯水,你要有什麼事。等我哥回來,交給他去做就好了,你現在身子也不方便,就不要出去了。”
聞言,我立刻囑咐道:“瑤兒,剛纔我們說的話別告訴你哥。”
目前我不能讓傅夜擎知道。我已經知道江秀琴的事。
傅瑤兒開始不解,轉而立馬明白,不過她的明白跟我想的不一樣,她以爲我怕傅夜擎知道我要離開,兩人又要鬧,不過不管她怎麼以爲。只要不去告訴傅夜擎就行。
傅瑤兒說:“安安姐,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我哥,但是你也別再說出去的話,要是你從我眼皮子底下走了,我哥還不把我給活剝了。”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心思就沒在聽傅瑤兒的話,醫院我是一定要去一趟的,只是目前肯定是找不到時間。
我忽然想起昨天嘉音說明天有聚會,或許這是個好機會。
心裡有了對策,也就安心的等着明天的到來,今天傅夜擎回來的比較早。我剛把佳佳哄睡,他就回來了。
我坐在牀上看着他,試探性的問:“傅夜擎,你這兩天到底在幹什麼,身上怎麼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一面脫外套,一面說:“映蓉出了點事,我去看看。”
他在我面前還真的不避諱沈映蓉,早上還說着要對外說清楚,此刻又坦然承認是去醫院看沈映蓉,只是真的是去看沈映蓉嗎?
他不說,我也不戳穿,順着他的話淡淡的說:“傅夜擎。你既然這麼關心,又何必當初將人趕出去。”
他隨意的將外套扔在一旁的沙發椅上,走過來單手撐着牀頭,俯身看着我,淡淡勾脣:“安安,你這是在吃醋?”
“沒有。只是覺得不解而已。”我語氣沒有波瀾,很是平淡:“我只是很好奇,你一邊對沈映蓉絕情至極,現在她住院了,你卻這麼上心的陪着守着,當初她流產的時候。你都沒有這麼上心,將她趕出去的時候,也沒見你是心軟之人,她跟了你這麼多年,真心都拿去餵了狗了。”
“我跟她的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她爲我做的,我心裡有數,但這不代表我能縱容她所做的一切。”傅夜擎面無表情的說:“我愧對她的是一回事,如果她敢做出傷害你,哪怕有一丁點危險的事,就另當別論。”
雖然他是在維護我。可這份維護是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痛苦之上,這讓我無法高興起來。
我冷哼一聲:“傅夜擎,你還是不瞭解女人,先不論她的身份正不正,她最初是你的女人,這點沒有錯吧,你負了她,又對她如此絕情,不管你怎麼補償,只要不是她想要的回報,你的補償就一文不值,而且你覺得拿什麼能補償一位碎了心的女人?”
“我對她絕情?”傅夜擎嘴角勾起一抹涼意:“安安,你還是這麼容易相信人,我跟沈映蓉的事,我自會處理,你安心的養胎便是,別再打什麼歪主意。”
我嗆了一句回去:“你跟沈映蓉的事,你以爲我稀罕知道。”
我拉了被子躺下,摟着佳佳這張護身符,傅夜擎看了我一會兒,也就去洗澡去了。
等傅夜擎進浴室之後我才恍然想起,我本還想問他去不去嘉音的聚會,這一下也沒得問了,只能明天再說了。
第二天下午,嘉音提前給我打電話,問我出發沒有,今天傅夜擎沒有出去,我瞄了瞄對面的傅夜擎,回了電話裡嘉音一句:“我們待會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