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擎其實真不是這麼容易矇混過關的,他那雙跟老鷹一樣犀利的眼睛好似能穿透我的心底,看穿我的心思,他的右手撐着門,目光沉沉地凝視着我:“安安,瑤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麼突然的跑回來,連我都不見,這有點奇怪。”
我被傅夜擎看得一陣心虛,眼睛都不敢對上他,我說:“女人的心思你怎麼會懂,當初我都能一氣之下出國,瑤兒在那邊不高興了,回來也很是正常,她回來的時候我還跟她聊了,她就是想睡會兒,你有什麼話等明天再找她說,現在先回房睡覺吧。”
傅夜擎眼底隱着笑意:“安安,這麼說來,你們女人都好像有點不講理。”
女人的終極武器就是不講理,我看着他說:“這是上天賦給女人的權利,別這麼多廢話了。回房睡覺去。”
“好,遵命。”傅夜擎揚了揚嘴角,接過我手裡的蛋糕,替我拿到樓下冰箱裡去。
傅夜擎下樓後,我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其實也不是真要瞞着傅夜擎,只是現在傅瑤兒不想告訴。見她剛纔疲憊的樣子,在飛機上一定沒休息好,有什麼事還是等她休息好,想好了再說吧,她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主見跟思想,我自己的事都拎不清。沒資格去替別人決定什麼。
我先回了房間沖澡,浴室裡傅夜擎做了特別防滑的,所以我也不擔心會出事,很快洗了澡出來,我擦着頭髮。
傅夜擎本來是靠着牀頭在看,見我出來,他起身走了過來。拿過我手裡的毛巾替我擦頭髮,擦的半乾的樣子,他說:“先到牀上坐着,我去拿吹風機。”
我接過他手裡的毛巾自己隨意擦了擦,坐在牀沿等他去浴室裡拿吹風機的時候,隨手在牀頭摸了一個,本來想隨便看看而已,可當看到一條微信消息彈出來,我懵了一下。
發信息的是唐潛,上面就一句話:林希的這邊我來處理。
我的微信圈裡沒有唐潛,這不是我的,我跟傅夜擎的都是一樣的,本來就是放在一起,有時不注意就會拿錯。
聽到傅夜擎的動靜,我沒有立馬慌亂的將放回原處,我們倆之間不必如此,而且剛纔那條短信,我也很想問問傅夜擎什麼意思。
傅夜擎見我拿着發呆,走過來問:“怎麼了?”
“那件事是林希乾的?”
我將給他看,他看了面上面的信息,眉頭擰了擰,隨即將鎖屏隨意丟在牀上,將吹風機的插頭插在牀頭的插座上,坐在牀邊上,拍了拍他自己的腿,示意我躺在上面,他給我吹頭髮。
我沒動,就盯着他,等着他給我解釋,雖然我想過是林希,但我猜不透理由,那u盤到底怎麼會去了林希的手裡。
傅夜擎見我倔,只好妥協道:“你先躺下來,我再慢慢告訴你。”
我聽話的將腦袋枕在他腿上,眼睛依然看着他:“現在可以說了吧。林希哪裡來的u盤,她怎麼跟沈映蓉在一起。”
他用修長的手指捋了捋我的頭髮,緩緩地說:“u盤應該原本就是在她的手裡,至於她怎麼得到的,我就不知道了,她跟沈映蓉,應該說一直都是朋友,當初你失蹤了,跟她住在對門也不是巧合。”
聽到這話我直接撐着身子起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夜擎:“她們以前不還在你的公司鬧過嗎?怎麼就變成了好朋友,還有,你說她當初跟我住在對門不是巧合,那這是她安排的?可也不對啊,你都找不到我,她怎麼可能找得到,而且她還比我先住進去,她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能算到我會住那裡。”
當初我可是隨便在房屋中介所選中的一套房子,雖然當時是巧合了一點,正趕上主人急需把房子租出去,但蓉城這麼多房屋中介,林希也不可能算到我會住那裡啊。
傅夜擎揉了揉我的頭髮,說:“她肯定是沒有這麼神通廣大,但還有一個沈映蓉,你仔細想想,在你準備‘失蹤’的時候,最後見過誰?”
“我最後見的是霍伯母……”不對,我忽然想到霍母進醫院後,沈映蓉來找過我,說不定她一直跟着我,她能一直從醫院跟到別墅,也能一直跟着我離開。
傅夜擎見我的表情也知道我想到了什麼,他笑着說:“我的安安還是太單純了,所以以後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吧。”
我撇着嘴瞪他:“你確定說的是單純,不是單蠢?”
“當然是純。”傅夜擎立馬錶明立場。拍了拍大腿讓我躺下:“先把頭髮吹乾了,小心感冒了。”
我又重新躺下,他打開吹風機,呼呼的風聲就在耳邊,我還是有點想不通,看着他問:“林希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就得去問她了。”傅夜擎輕哼一聲:“不過也真是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
“一個是你曾經的女人,一個是你得力員工,傅總,你是不是有點識人不明?”
傅夜擎沒在乎我的擠兌,勾着脣說:“我一生的運氣都拿來遇見你了,在別的人事上自然有點偏頗,這是正常現象。”
“傅夜擎,你怎麼這麼耍賴,把責任推到我頭上。”
我們還真沒有過這樣輕鬆愉快的聊天,本以爲江秀琴拿出u盤之後,我們就只能分道揚鑣了,沒想還能這樣好好的說話,這兩天我想了太多太多,越想,越將自己繞進死衚衕裡,要不是嘉音一直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我還真的怕自己得了產前抑鬱症。
當然,我知道這是傅夜擎刻意營造的氛圍,像他這麼冷的人,其實也就是悶騷型的男人,讓他說點好聽的,不到關鍵時刻你就別想聽到了。惜字如金這個詞就是專門爲他打造的。
他先將我的髮根吹乾,頭皮上暖暖地,他的指尖觸碰到頭皮的時候,又涼涼的,他忽然說:“安安,挑個日子我們把證領了吧。”
“領證?”我有點訝異,當初他讓領證的時候,我想着等江秀琴接受,但現在看來,也別指望着了,在江秀琴的思想裡,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傅夜擎將吹風機暫時關了一下,一雙星眸凝視着我說:“安安,我想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這個男人好像有點怕了,他是覺得用一顆心都拴不住我,想用一張紙再加一把鎖。
我側了一下身子,環住他精壯的腰:“我這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
我聽懂他的意思,卻故意避開了,在我沒徹底想清楚之前,這張紙。我還真不敢要。
“安安……”傅夜擎有點無可奈何,肩膀耷拉了一點下來,目光幽遠地看着我,嘴角泛起點點苦澀,又繼續打開吹風機爲我吹乾發尖。
頭髮吹乾後,我們也沒在這件事上一直糾結,也沒去談林希的事。只是我看着放了吹風機回來的他問:“傅夜擎,之前我讓你對沈映蓉別太過了,畢竟她爲你付出太多,但從現在開始,只要沈映蓉進入我視線半點,對我有一丁點威脅了,我不會再一直任由着她。”
說了這句話。我以爲傅夜擎會不高興,畢竟那是跟了她這麼久的女人,沒想到他倒是很欣慰的笑了:“安安,看到你如此想,我挺高興。”
我愣了愣,隨即懂了他的意思。
躺下拉了被子蓋上,他脫衣服上來的時候。我很自然地挪過去抱住他的腰,這兩天傅夜擎肯定擔心死了,一直在忐忑着我哪一刻又說出分開的話。
我閉上眼睛,?尖全是他的氣息,他伸手關了燈,躺下時,忽然說:“對了,既然瑤兒已經回來了,我打算讓她明天去醫院,也是時候讓她知道媽的事情,或許有瑤兒,我媽的注意力會被轉移一些,不會盯着你了。”
“明天?”我睜開眼睛:“這不妥吧,要不再過段時間吧。瑤兒纔回來,肯定很累,而且你總不能就這麼直接帶她過去了,先得讓她有點思想準備,還是先溝通吧。”
我這是在給傅瑤兒拖延時間,就傅瑤兒現在這狀況,要是再知道江秀琴的事,腦子估計得成一團漿糊。
傅夜擎沉吟了一會兒說:“也好,那我先找個時間跟瑤兒說說,時間不早了,睡吧。”
我嘟囔了一句閉上眼睛睡覺,剛纔加速的心跳慢慢地恢復正常,傅夜擎這一驚一乍的,我這心臟都快受不了了。
不知道傅瑤兒的事情明天之後怎麼解決。這有句古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還在這裡擔心着,傅瑤兒也還在想怎麼讓霍思誠受到教訓,傅夜擎那邊卻已經知道了。
我本來還想着思慕肯定得緩兩天回來,哪知道第二天就回來了,他是知道傅瑤兒跟霍思誠的事。出了這事,霍家二老那邊此刻肯定不會驚動,他作爲霍思誠的哥哥,肯定得帶着霍思誠來上門向傅瑤兒負荊請罪,總不能就這麼欺負了就算了,而且當時出事那晚,思慕也是在的。
聽思慕說。那晚他還有姚青檸,霍思誠跟傅瑤兒四人在酒莊品酒,酒莊新釀出了一批紅酒,這種紅酒後勁比平常的酒都厲害,思慕這種千杯不醉的人喝幾杯沒事,姚青檸也時常應酬,酒量也不錯。就算醉了,但不至於頭腦不清,但傅瑤兒跟霍思誠這種沒怎麼喝酒的,一杯酒估計還行,可那天他們品上癮了,傅瑤兒也有股不想在思慕面前服輸的性子,那晚喝了四杯紅酒。徹底把自己喝醉了,霍思誠見傅瑤兒喝,肯定也是要面子的,這兩個死要面子的人就這麼喝醉了。
姚青檸將傅瑤兒扶回房間,霍思誠也回的自己的房間,不過兩人的房間就挨着的,霍思誠半夜出來喝水,就這麼半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