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美慧一句句話這麼頂着,我也來火氣了:“鄭美慧,別跟一條狗似的亂吠,要說裝,沒人及得上你半分,我不想跟你爭辯,不是我怕你,是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今天的生活是你選擇的,與我何干。”
她當初要死要活的嫁給藺遠,就算過不好,那也與我無關。怎麼都算不到我頭上來,這麼莫名其妙的,怎麼能不火。
鄭美慧還想不依不饒的,藺遠已經強制性扯着她朝外走:“鄭美慧。你給我出來。”
鄭美慧被拽的踉踉蹌蹌的,嘴裡一直說着那幾句:“我不出去,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藺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還裝着她……”
藺遠拽着她一直出了門,聲音也漸漸地遠去,本來就是心情不好才帶着佳佳來吃頓飯,現在心情被鄭美慧攪的越來越糟糕。
見佳佳已經吃好了。我按了服務鈴,沒一會兒經理又走了進來,我看了眼他說:“買單。”
估計是得到了藺遠的指示,經理恭敬的說:“傅太太,這頓飯藺總已經說請您的,不用付了。”
“吃頓飯的錢我還付得起,不用你們藺總請了。”因爲鄭美慧的話,我的語氣帶着點氣,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卡放在桌上,對經理說:“沒有密碼,拿去結賬。”
經理很是爲難,我眉目一皺,他也只好無奈的先拿去刷開了。
付了賬後我帶着佳佳就走了,這悠然居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免得再惹一肚子火。
我跟佳佳回去的時候,傅夜擎跟傅瑤兒如預料之中的沒有回來,不知道那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傅瑤兒知道事情真相之後,這傅家又多了一個不想我待下來的人了,很多時候我真的很迷茫。自己現在跟傅夜擎只能算得上同居吧,只要一閉上眼睛,想到那u盤裡面的東西,腦子裡各種亂,從未如此矛盾過。
佳佳今晚很聽話的讓保姆帶着洗漱睡覺,我又拿出我媽的日記本,這次我遲遲不敢打開,我怕看到裡面的內容。
此刻的我神經很敏感,如果放在以前,不管是傅夜擎的淡淡冷落還是鄭美慧的話,我都不會放在心裡,可我現在會去在意了。
自從知道我爸是我媽害死的,我跟傅夜擎就好像在不對等的天平上,做事跟說話都有點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傅瑤兒這事上,如果是放在以前,我可能就會像嘉音所說的那樣,直接對傅瑤兒說重話,哪還讓她去想這麼久,或者我就直接不管這閒事。但現在不同,我總覺得愧對傅家了。
猶豫了許久我才緩緩打開日記本,直接反倒最後一頁,看着沒撕掉的那幾頁痕跡,現在我雖然不知道被撕掉的是什麼,不過大概也跟u盤裡的八九不離十了吧。
這晚我將日記本放在枕頭底下睡的,算是迷信吧,曾經看過鬼故事,聽說只要將死去親人的東西放在枕頭底下,夜裡就會在夢裡相見,我真想問問我媽,我該怎麼辦。
可惜,書上說的總歸是書上的,這晚我沒有做夢,倒是傅夜擎,一夜未歸。傅瑤兒也沒有回來。
我心裡有擔心,但沒打電話,也沒待在家裡,我將佳佳交給保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說道:“我出去一趟,中午可能不回來了,?煩幫忙帶一下佳佳了。”
“太太,今天天氣不好,估計要下雨,你要去哪裡?”
“去一趟墓園。”
去墓園這件事我想了幾天才終於下了決心去,我不知道怎麼去面對爸媽。以什麼樣的心情,是去質問爲什麼?還是該怨,該恨,他們走的清靜了。卻把一切悲傷跟苦痛留給活着的人。
在花店買了兩束花攔車去了墓園,今天的天氣真的很不好,陰沉沉的,明明昨天還風和日麗的。今天卻有下雨的趨勢,墓園冷冷清清的,風捲着地上的雜草跟落葉起舞。
上次來墓園是祭奠,是悲痛。而這次……
“爸,媽,爲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方式?”
爲什麼愛着不能包容,愛着不能唯一,爲什麼愛,還要痛下狠手?
如果恨,爲什麼不灑脫分開?
就算是他們離婚了,也好比以這樣的形式存在。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給我一輩子無法釋懷的心結。
他們的死,他們的悲劇,大部分的原因都是我啊。
我看着面前挨着的兩墓碑,這相愛相殺的兩個人,無法給我一個答案。
我將兩束花各放到他們的墓碑前,手撫着我媽的碑頂,自言自語:“媽。爸當初出事的時候,你最想的是帶我離開,是不是你也認爲我跟傅夜擎不合適?你明知道初家做過傷害傅家的事,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過的很不開心,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那場車禍要是死的是我該多好啊,人沒了。煩惱也跟着沒了,多好啊。”
“安安,伯母用命換來你的平安健康,是想看着你開心。”我話音剛落。側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來,我側頭過去,看着思慕朝我走過來。
白色的t恤,淺灰色的運動褲。如此普通的裝扮卻被他穿出不同的氣質,他一步步走來,就像是從天地間走來一樣,風起雲卷。
他立在我身側,目光溫和地看着我再說了一次:“安安,伯母不想看到你不開心,她不告訴你,就是爲了你沒有任何負擔的活着,如果你辜負了她的這片用心,那伯母的犧牲真的就不值得了,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讓伯母在九泉之下爲你擔憂。”
眼睛微酸,我彎了彎脣說:“思慕,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按裝了跟蹤器,怎麼我一旦不開心了,你總會出現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其實你沒發現,我真的很沒用嗎?”
“傻瓜,你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怎麼會沒用,這麼消極的安安,可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安安,我跟伯母的心願是一樣的,都希望你能開心。”思慕看向墓碑說:“我去找過嘉音了,她將事情都告訴我了,本來是去傅家找你,保姆告訴我你來墓園了,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就第一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