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我來拎着,你把毛衣拿好就行了!”
“沒事兒,就這麼一丁點兒,讓我來!”
“我的姐!你就給我一個拎水果的機會吧!要不然,我長這麼體面的身材都沒用武之地了……你可別小瞧我啊,我有的是力氣!”說着,我還伸出胳膊鼓了鼓肱二頭肌給她瞧了瞧,“看到沒,我的肱二頭肌可是有雞蛋那麼大的!”
小清就是招架不住我這樣吹牛,這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吧,還肱二頭肌呢,你那就是名副其實的膘!你還哪兒有肌肉啊!哈哈哈——”
趁小清不注意,我把她手中的袋子統統“奪”了過來,“小清姐,走吧!前面那條巷子口就是我家了!”
我衝小清笑着,或許是因爲聽到我叫她“姐”了,她頓了頓,眼眶剎那間變紅了,她溫柔地望着我,笑着,偷偷擦了不小心溢出來的淚水,跟着我向家裡走去。無意間看到這些,心裡“咯噔”一下,我知道,小清非常珍惜我跟她之間的姐妹情,她也非常珍惜每一個人對她的好……這一點,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
“媽——我回來啦!”
“回來就回來唄,還要媽媽我敲鑼打鼓地迎接你啊……喲,這不是小清嘛……趕緊休息一會兒!”
“沒事兒的,阿姨,我和晨晨坐地鐵來的,一路上都有座兒……一點兒都不累!”
“這孩子……知道你們平時忙,回家來就應該休息的嘛……聽話,休息會兒去,等會兒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
“先謝謝媽媽啦!”
“瞧瞧咱們家晨晨,聽到吃的東西,耳朵比誰都靈呢!呵呵呵——”
“阿姨,吃午飯還早呢!您先坐下!”說着,小清從手提袋兒裡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羊毛衫,“阿姨,這是我和晨晨爲您挑選的羊毛衫,趕緊試試合不合身!”
“這孩子,我一老婆子,買啥新衣服啊!”
“是這樣的,阿姨,我和晨晨這個月發獎金了,也不知道買什麼送給您好,想想天兒慢慢兒變冷了,還是決定買件兒羊毛衫給您!一片心意,阿姨您可不要嫌棄啊!”
“這孩子,阿姨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嫌棄啊!”說着,媽媽脫掉棉馬夾,換上了羊毛衫,瞧她,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兒了,小清望着媽媽抿着嘴笑着,眼裡泛着淚光,或許,她想起了她的媽媽,渴望跟媽媽一起……我特別能理解她的心情,得像個辦法接顧媽媽來這邊,讓她們母女團聚。
接着,媽媽做了一大桌菜,就是爲了爲我和小清改善伙食,當然,還專門留了臘肉排骨和麪腸是要我們帶回去的,可夠我們吃好幾頓的了。吃完飯,我們跟媽媽一起說說笑笑,電視機自己在那兒沒精打采地播放着節目,而我們“孃兒仨”只有拉家常的功夫,卻沒有看電視的時間。就這樣,媽媽提前一個小時爲我們做了晚飯——餃子,這是她趁我們聊天包好的,說來,媽媽也算是“一心二用”界的高手了。
“上班那麼忙,都好好兒照顧自己!一有時間我就去看你們啊!”
“謝謝阿姨,您進屋吧!外面這麼冷,我們到租屋了會給您打電話的!”
“媽,您進屋吧!有時間我就會回家的!”
“好好好,路上小心啊!”
我們坐着出租車漸漸駛離巷子,依稀可以看得到媽媽偷偷抹淚的樣子,在她轉身進屋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她的失落感。每次都是這樣,看得到媽媽的堅強與樂觀,但是對於媽媽的失落與傷感,我總是後知後覺。唉,回去上班吧,希望有一天可以每天都看到媽媽,陪媽媽逛街、吃飯、聊天、睡覺……不知不覺,鼻頭一酸,我已經控制不住地留下來不捨的淚水,我咬着嘴脣,偷偷抹着淚。我感覺得到,小清的心裡也充滿了不捨與傷感,她都快一年沒見到顧阿姨了,她的心裡會更苦……
出了地鐵站,天已經麻麻黑了,我懷抱着媽媽給我們的“回頭乾糧”,緊緊地抱着,生怕被人搶走似的。小清挽着我的胳膊,加快腳步往租屋走着。不然會被凍傻的。
“喂——你怎麼走路的啊你!”
“對不起!對不起!”
真是可氣,有個人從我身邊走過,卻撞到了我的胳膊,包包掉到了地上,那個人倒好,道完歉便轉身走了。我氣極了,拽着他就想好好兒跟他理論理論。小清檢查着包包裡面的排骨什麼的,怕我惹事兒,趕緊扯着我的衣角想讓我就這麼算了。
“行了,晨晨,啥都好好兒的!再說了,人家都說了‘對不起’了,算了吧!天兒太冷了,趕緊回去好不好?”
這氣我哪兒受得了啊,我愣是拽着那個人轉過了身來。但是當那個人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我竟然一下子沒有了怒火。天哪,是阿冰!雖然沒有那麼生氣了,但是也不打算笑臉“和解”,慢着,阿冰?他只是夢中的人啊,他並不認識我,要是我貿貿然跟他搭話,人家會以爲我神經病的。可就在這時,他朝我微微笑着,抓住了我的肩膀。
“阿琳!是你嗎?”
天哪,我是在做夢嗎?他是不是我的阿冰?他就是那個我心心念念牽掛着的阿冰嗎?不,可我不是什麼‘阿琳’啊,我是劉雲晨!
“喂,要想套近乎也不用這樣吧!她可是我的好姐妹,她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阿琳’!趕緊走開啊!”
小清怕我被壞人欺負,一向不喜歡招惹別人的她竟一把扯開了那個酷似阿冰的男人。站在了我面前護着我。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明明眼前就是那個我渴望見到的阿冰,卻不知道應該以什麼樣的方式跟他打招呼。不過,趁小清跟他“對峙”的時候,我仔細打量着他,除了沒有魚尾巴,他的長相,他那憂鬱的氣質,他說話的語氣,的確就是我的阿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