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誰也不肯退讓半步,目光在空中交接,誰也不肯先開口,卻誰也不肯先低頭。
我無奈的看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要斷,那就斷了乾淨,不再看齊桓,用盡量溫柔的語氣:“阿宣哥,我們走吧!”
阿宣哥寵溺的看了我一眼,語氣溫和帶着笑意:“好,我們走。”說罷,便來拉我的手,我條件反射般的試圖躲避,可是看到齊桓一下子僵住的神情,我又不再掙脫,反而反握住他的手,阿宣哥似乎也微微愣了一下,但旋即笑意注滿眼底,緊緊的拉着我手變轉身離去了,只留下齊桓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坐上車後,阿宣哥似乎格外愉悅,笑着問我想吃什麼,我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着。
當一盤盤冒着熱氣的菜被擺上餐桌,我仍舊在失神,阿宣哥連叫我三聲,我都沒有迴應,直到他起身,剛打算走過來看看我怎麼了的時候就,我才慢慢回過神來。
“怎麼了?”帶着微微的關心。
“哦,沒什麼,我們吃飯吧。”我微微有些敷衍的應付了事的回答着。
阿宣哥神色未變,衝我微微笑了笑:“別想太多,先吃吧。”
阿宣哥中間幾次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我一臉心不在焉,也就把將要說的話嚥了下去沒有開口。一頓飯吃的很是安靜。
吃過飯後,阿宣哥把我送到九江帝景的樓下,揉了揉我的頭髮,似是安慰,“要我陪你上去嗎?”
我回之溫柔的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
阿宣哥也似乎被我逗笑了,眼中笑意滿滿,“那好,我在樓下等你。”
我的心中劃過一道暖流,衝他微笑的輕輕點了點頭,“嗯。”
我坐上電梯,按下按鈕,“叮”的一聲,電梯很快就到了,走到門口,正要按下那串早已爛熟於心的密碼,門忽然開了。我被嚇了一跳,擡頭看去――齊桓!
濃重的酒氣,滿屋都是嗆人的菸草的味道。齊桓的眼睛裡佈滿血絲,目光灼灼的注視着我,我微微避開他灼熱的視線,知道他喝了不少酒,所以儘量不去刺激他,不與他多做糾纏。我語氣盡量放的平靜和緩:“我來收拾一下我的東西。”
但是我卻忘記了,也許,這句話本身對他就是一種刺激,他發瘋般的衝過來抱住我,緊緊的把我鎖在他的懷裡,我被他抱得幾近喘不過氣來,我努力掙扎,但似乎我越掙扎,越是想掙脫他的懷抱,他的手臂越是收緊。
“你……你放開!你弄疼……弄疼我了!”我仍舊掙扎,控訴他,但是似乎並沒起任何作用。
“別離開我,阿秋……別離開我!別離開我……”酒醉後的呢喃,看起來並不清醒。
我努力平靜下來,儘量用平靜最溫和的商量的語氣跟他說:“齊桓,你先放開我行嗎?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行嗎?”
我實在不想跟一個意識不清醒的酒鬼多談些什麼,但是爲了能讓他先鬆手,我無奈的只能先妥協。
他似乎聽了進去,緩緩鬆開我,我匆忙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拍了拍胸口,剛纔真的要窒息了!喝多的人,力道就不分輕重嗎?!
他鬆開我後,繼續看着我,我微微撫額,也許今天我來的真的不是時候!正想着怎麼說,便感覺到手腕一緊,我被齊桓拉着帶到了客廳。我微微掙扎,並不願意與他過度接觸,但是卻反而被他握的更緊。看來今天是收拾不了東西了……還是想辦法離開吧!
他把我帶到沙發上,突然鬆開了我,揉了揉額角,突然很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對不起。”語氣哪還有半分醉意,他分明是清醒的!
我有些惱怒,但又帶着微微的驚訝,不論是三年前的齊桓還是三年後的齊桓,似乎從來沒有變過,一如既往的高傲,不可一世,他總是習慣帶着上位者的語氣,哪怕是跟自己熱戀的時候,說話有時也難以避免,但是他現在居然跟我說“對不起”?!
我不太習慣的回了句,“不必,我今日來……是來收拾東西的。”我語氣頓了頓,但還是耐心說了下去,有些人,註定不適合。
“你想收拾那便收拾吧!”他嘆了一口氣,鬆了口。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站起來,正打算回房間去收拾,另一句話又響起:“但是我不會放手的!”帶着深深的執念,一句話落下,便起身一步一步的回了房間。我愣在原地,心裡五味陳雜……
直至收拾好東西,齊桓都沒有從房間出來,但我知道,他沒有睡,心中苦澀之感漫漫展開,齊桓,我數年愛你如一日沉澱,必定放手予你所有碧海藍天!轉身,便不會再留戀!
緩緩下了樓,樓下,阿宣哥仍舊在等,路燈微微的打在身上,整個人散發着柔和的氣息。
我快步走過去,阿宣哥結果我的行李,絲毫沒有因爲長時間的等待而感到不耐煩:“都收拾好了嗎?”
我“恩”的應了一聲,又補充道:“阿宣哥,送我回家裡吧!”
阿宣哥微微的點了點頭:“好。”
不一會,就回到了爸爸那裡,那裡,纔是我永遠的家!家裡的窗戶上還亮着柔和的燈光,想來爸還沒睡……
向阿宣哥道過別後,打開車門,正打算下車,一隻有力的手輕輕的攔住了我。
我帶着疑惑的看向阿宣哥。
“我們的事……”阿宣哥緩緩開口,我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給了他迴應:“我明天早上給你答覆行嗎?”
阿宣哥眼中暈開笑意:“好!我等你!晚上有些涼,你趕緊進去吧,彆着涼了,晚安。”
“晚安”,說罷便轉身一步一步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