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遠看了看李馳,淡淡的道:“拼死活的話,十招以下。”
李馳一頓苦笑,十招!他進入殺手界,苦練幾十年,卻已經敵不過陳志遠不過幾年時間的十招,人比人,還真是要氣死人啊。
“你不會是屬於根骨清奇能夠拯救世界的那種人物吧?”李馳笑着道。
“少林足球看多了吧?”陳志遠不屑的看着李馳道。
李馳訕訕一笑,當然,世間並不是說沒有那種人的存在,不過陳志遠,的確是算不上,他的所有實力,都是在捱打中慢慢成長的,剛開始的訓練便是一種自虐,到後來和藏青在擂臺上的交戰,那更是自虐到了一種慘不忍睹的境界,至於和青帝之戰,那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爲,所以陳志遠的實力,是用鮮血和命換來的,與根骨清奇之內的東西沒有半點牽扯。
“要不是這樣,真不知道你憑什麼能夠在短短几年時間當中就成長如此驚人。”李馳笑着道。
“要真說成長,其實並沒有,只是把那些流出去的血撈回了一點本錢而已。”陳志遠淡淡的說道。
這時,李馳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冷由陳志遠身上散發而出,趕緊說道:“我去和黃寅商量那件事情了。”
李馳離開,陳志遠並沒有轉頭去看,而是盯着大門口,那一身的氣息愈發的寒冷,之後竟然做出一個誇張的舉動,縱身一躍,竟然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雖然不高,可尋常人這麼一下去,那雙腿所受到的強力衝擊也足以骨折,可陳志遠落地之後卻顯得雲淡風輕,甚至還有些閒庭信步,朝着醫院門口走去。
在那門口,有着一個青衫仗劍的傢伙!
“老劍痞,跟教皇理論輸了?”陳志遠笑着問道。
“那老傢伙除了阿門,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實在無趣得緊,聽說你對上龍幫了,就回來看看,有沒有機會把那兩個願望用了。”青帝淡淡的說道,被陳志遠叫做老劍痞也沒啥意見,反正他知道即便是反駁了,也不能改變這個稱呼,而他又不能拔劍去逼陳志遠。
“老劍痞,你這算盤倒是打算得精明啊,不過要讓你失望了,龍幫那些傢伙,還不需要你出馬。”陳志遠說道。
“聽說你已經和褚龍象交過手了?”青帝問道,他本是一個了無牽掛的人,行走江湖從來不會有任何的束縛,而至今沒有老婆和小孩,更加使得他孜然而立,可遇到陳志遠之後,他即便是去了梵蒂岡,也會偶爾想起這個中國東方的年輕男子,會是如何的成就?
“對了,匡三思有什麼樣的實力,雖然他以智勝天下,我卻感覺不是這麼簡單。”陳志遠問道。
“沒見他出過手,聽說他妻兒死在他面前,他也只是緊握雙拳的看着她們死去而已。”青帝說道。
陳志遠眉頭一皺,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可最後匡三思突然出現在他和褚龍象兩人之間和那一聲大呵,絕非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可他不是普通人,又怎麼可能親眼看着自己的妻兒死去卻不出手?難不成他已經鐵石心腸到了這種地步,要真是這樣,這老傢伙委實可怕了一些啊。
“你一個用一個願望讓我幫你調查清楚這件事情,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青帝誘惑道。
“我本來以爲你真是一個出塵高人,可現在,我總算是把你看明白了。”陳志遠一臉不屑的看着青帝道。
青帝表情無任何變化,淡淡的說道:“明人明事明理,你不過是學會了第一步而已。”
“懶得跟你廢話,走了。”陳志遠一甩手,還當真是走了,這世間,能如此態度對青帝的,恐怕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陳志遠就沒有其他人了!
青帝無奈一笑,看着陳志遠的背影,突然嘆了一口氣,道:“陳三千吶陳三千,你這兒子,還真是繼承了你的所
有優缺點。”
陳志遠轉身離開,並未去注意青帝的身影,真是走得一個瀟灑,走出了一個高人的風範,畢竟沒有幾個人是敢把背部留給青帝的。
蔣家別墅,陳三千這苦逼的中年男子還在爲了晚上能夠睡上大牀而奮鬥,對於蔣琴的一切條件都會去盡力滿足,當然,以他的實力,沒什麼事情是做不了的,不過這雙手用來幹家務,着實是有些浪費了啊。
這時,蔣叔不動聲色的從陳三千面前走過,說了一句:“青帝回來了。”
陳三千擦地板的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停滯,淡淡的說道:“不知道教皇方面是什麼反映。”
蔣叔笑着說道:“離開梵蒂岡便被五個紅衣主教追殺,不過最後貌似都死了。”
“嘖嘖嘖,高人啊,五個紅衣主教,那是得需要多少的心血才能夠培養得出,這次教皇那老傢伙又該疼得痛心疾首了。”陳三千一臉感嘆的說道,不過手中動作依舊沒有停,生怕某處的蔣琴看到自己偷懶一般。
“來中國的紅衣主教已經踏入上海了。”蔣叔突然臉色有些陰沉的說道。
陳三千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揉搓了一下抹布,淡淡的說道;“來了便來了,可要是不安分,就別妄想離開了。”
一個老人,還有一個是擦地板的中年人,談話的內容卻是頗有驚天動地的意味,要讓別人撞見,非得罵上兩句瘋子不可。
這時,陳三千和蔣叔兩人突然同時一愣,身上的肌肉在這一刻緊繃起來,可下一刻卻又是相視一笑,蔣叔坐回了沙發上,而陳三千則是繼續擦地板。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蔣家便走進來一個人,一襲青衫腰間佩劍,正是剛去見過陳志遠的青帝。
“二十年不見了,小子,還記得來看我啊。”陳三千淡淡的說道。
青帝一臉肅穆,道:“二十年來,我本以爲你會一鳴驚人,可沒想到你竟然在擦地板。”
“來來來。”陳三千勾着手指對青帝說道。
青帝見狀,朝着陳三千走去,可剛走到陳三千身邊,陳三千就一臉震驚的站起身,看着青帝道:“我剛擦乾淨,難道你沒看見?這麼多腳印,你自己看着辦吧。”說罷,陳三千直接把抹布扔在地上,隨後大體型的躺在沙發上。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麼一個場景,青帝一臉無奈的放下腰間懸掛的軒轅,隨後竟然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抹布,然後把自己的腳印擦得一乾二淨,順帶還把陳三千沒有擦乾淨的地方全部擦了一便。
“減一次。”在擦地板的過程中,青帝幽幽的說道。
“無所謂,我還多的是。”陳三千淡淡的說道。
三十年前,陳三千還未發跡,但是在江湖上也算是頗有名號,在南方一個小城市也算是黑道小魁首,那時候已經和蔣琴建立了戀愛的關係,只不過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而陳三千也算是一個老實的男人,每晚巡場子,只要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絕對不做過多的逗留,更加不會身邊鶯鶯燕燕,某次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一個滿身傷痕的傢伙,那是一個悽慘,至少是身中二十幾刀,混跡黑道的陳三千見過太多這種事情,江湖恩怨江湖了,昨天你砍了別人,今天別人來砍你是再正常不過是事情,所以他也沒有打算多管閒事,可沒想到那傢伙竟然拼着最後一口力氣爬到陳三千的身邊,拽着陳三千的腿死死不肯鬆手,無奈之下,陳三千隻得把他帶回了家,在家裡讓他修養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這傢伙打算離開,可牽着這天大的恩情不還,似乎有些不合江湖道義,最後答應幫陳三千做三件事情,陳三千一聽這話立馬就跳腳罵娘了,老子管吃管住一個月,三件事情就想打發我?門都沒有,至少得三百件,最後他也只得無奈的答應下來,畢竟是心裡有愧,而且沒
有那個女人的悉心照顧,他早就死了,三件,三百件又如何,他應該這麼做,答應下來之後,他這才離開,消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出現在陳三千身邊的他已經完全的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幫陳三千殺了不少的對手,也就此導致陳三千的身份在瞬間便是水漲船高,而三十年後的今天,一個成爲了世界殺手組織排行第一的殺手卻無怨無悔幹着擦地板事情的傢伙,而另一個,則是超脫了殺手排行榜的存在。
“你那兒子,跟你一個樣的無賴德行。”青帝有些不屑的說道。
陳三千一愣,突然想起了當初這麼罵陳志遠的時候,他琢磨是不是要叫上一聲‘老婆,有人罵你兒子無賴。’不過細想一下,他這話肯定沒有陳志遠的來得有殺傷力,只好作罷。
這時,蔣琴從樓上下來,看陳三千悠哉遊哉的躺在沙發上,眉目一怒,道:“沙發上很舒服吧?”
陳三千如同被鋼釘戳了脊樑骨一般,瞬間就從沙發上彈跳而起,道:“老婆大人,這沙發怎麼也沒有牀來得舒服啊。”
蔣琴瞪了一眼陳三千,這才察覺到在擦地板的青帝,那一襲青衫可謂獨樹一幟啊,當她看清青帝面貌的時候,愣了一下,道:“閆豹之。”
三十年前姓閆名豹之的人,被喚作青帝已經幾十年,早就不習慣這三個字,一時之間根本沒有反映過來。
“他現在有個特文青臭屁的名字,叫青帝。”陳三千諂媚着對蔣琴說道。
蔣琴瞪了一眼陳三千,陳三千立馬做了一個自我禁聲的動作。
“還是豹之喊着親切,幾十年不見,我們都老了啊。”蔣琴一臉感嘆的說道。
青帝一臉溫和微笑,對於這個女人,比陳三千的感激更多,陳三千不過是把他帶回家而已,而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是這個女人在牀邊照顧自己。
“嫂子,我老了,不過你依舊是青春永駐。”青帝笑着說道。
“喲呵呵,還知道溜鬚拍馬了,二十年不見,進步不小啊。”陳三千在旁一股酸味的說道。
青帝無奈的看了一眼陳三千,而蔣琴則是毫不淑女的把脫鞋照着陳三千給甩了過去,這並非是蔣琴仰仗着陳三千對於她的虧欠而胡作非爲,一個女子幾十年孤身養大陳志遠,實屬不易,期間艱辛不足爲外人道,現在陳三千迴歸,她不是就是放任了一次性子而已,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她也是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不容易的女人,如果連這麼一點點的放肆都不讓她做的話,未免太殘忍了一些。
青帝自討苦吃沒啥可抱怨的,不過狠狠的瞪了一眼青帝,似乎是要有情後算賬的打算,而蔣琴則是對青帝熱絡了很多,當初一個月的照顧,他們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語言,不過青帝迴歸之後給與陳三千的幫助,蔣琴可是事事都銘記在心,不奢望有一天能夠全部報答,只能讓自己永遠都記得這些事情,知恩不圖報,這不是蔣琴做得出來的事情。
青帝原本只是打算來看一眼陳三千之後就離開的,最近意大利有一個叫莫斯的傢伙橫空出世,身後了得,安奈不住那份戰意的他自然是要前往挑戰,不過卻被蔣琴留了下來,對於陳三千的要求,青帝或許還會拒絕,但是蔣琴,青帝絕對不可能這麼做。
吃飯期間,蔣琴和青帝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除了那一襲青衫之外,此刻的青帝與常人無異,吃過飯之後,蔣琴收拾碗筷,這才輪到了陳三千有發言的機會,對青帝問道:“見過她了嗎?”
青帝搖了搖頭,道:“此生無緣了,不過她的女兒倒是偶遇一次,我每次回國都會回去一次,聽常青樹下的那個老頭說,她每年都會有一個禮拜回去。”
“這老頭也該死了吧,坐在常青樹下,還真就認爲自己常青了?”陳三千一臉不屑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