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玄陰煞夾裹着令人難以想象的低溫向着司馬烈直衝而去,由於這道冰玄陰煞之中所含的乃是天地間至純至陰之氣,所以它所引起的溫度變化是相當可怕的。
司馬烈不愧是血煞門的大弟子,面對着絕代巨魔付東流所喚出的上古異獸寒冰蚿,自己又被陰冥氣給緊緊的束縛在原地。處於這等劣境之下,他雖然面色沉重,但卻絕無懼意。
“來的好!”司馬烈大喝一聲,強提真元,焚心煞在陰冥氣這強大至極的壓力之下,終於爆發出了它的全部威力。半天空中一道驚電掠過,滾滾悶雷自司馬烈的身周爆開。這正是威力大漲之後的焚心煞所發之威,七火煉心與黑煞氣也在這一刻完全融合,使得司馬烈的焚心煞終於達到了大成之境。誰能想到在這等險惡的處境之下,反而逼得司馬烈完全摧發了體內的潛能,使得他的本體真元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那柄血妖劍也象受到某種召喚一樣,一聲輕吟過後紅光一閃,恰恰攔在那道白氣與司馬烈之間。
貫滿焚心煞的血妖劍遍體通紅,猶如一柄燒紅的火劍一般!
那似可冰凍萬物的冰玄陰煞與血妖劍撞擊在一起,發出了一陣滋滋聲,一陣陣的白煙自劍氣相交處生成。
司馬烈的面色上紅光迸現,他脖子中的青筋爆起多高,那高大的俊偉身材一陣急劇的顫抖。“呀!”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喝自司馬烈的口中傳出,也就在此時無數的紅色光線自司馬烈的體內射出。
那正是破體而出的焚心煞,高可數千度的高溫在一瞬間沖走了籠罩在這數百米方圓之內的寒意。
那寒冰蚿也似乎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頭,這異獸所發的冰玄陰煞只在短短的數秒之內就被那柄充滿焚心煞威力的血妖劍完全消去。
“嗚”這寒冰蚿一聲長嚎,雪白的身體猛的一個旋轉,在這烏雲之下猶如閃過了一道白光相仿。和身撲向司馬烈,這萬載異獸是何等的威猛,此物本是數萬年前的一個異種,歷經日精月華體內所蘊的力量絕對是天地間極其罕見的。這一次撲擊乃是這冰蚿的全力一擊,只在電光石火之間龐大而雪白的身體已經壓到了司馬烈的頭頂。
說不出的強大壓力源源而至,這壓力之沉重,就算昔日面對着尚秋聲的道門法印,面對着南宮雄的混沌雙龍剪。司馬烈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吃力過,他的心頭暗自震驚,好一個異獸冰蚿果真是蘊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足以將金鐵凍爛的冰玄陰煞又一次將司馬烈裹在其中,以司馬烈的修爲幾乎在一瞬間被不可思議的低溫給凍成冰人相仿,那冰蚿的四隻長牙如利劍般支於脣外,司馬烈幾乎可以感到冰蚿牙齒那森森的寒意。
向天下、司馬方非、辛七、沈三傑四個人,八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場數百年難得一見的爭鬥。司馬方非的眼珠轉了一圈,心中暗歎一聲道:“好一個司馬烈,師尊說的沒錯,此人果是我魔門中罕見的龍鳳之材。這柄血妖劍對上無上邪尊付東流也毫不遜色!但可惜的是,付東流畢竟是付東流,這隻冰蚿的威力的確是罕見罕聞,如果換成我的話面對着這樣的攻擊,恐怕……”直到這個時候司馬方非才對司馬烈是真正的口服心服,可那向天下是怎麼想的呢?
就在這四人各懷心事,望着處於危境中的司馬烈的時候,那冰蚿已經撲擊到司馬烈的肩頭之上,那一雙長可盈尺的利爪幾乎可以捱上司馬烈的肩頭。卻見司馬烈不慌不忙,一揚手一道紅光打出,同時右手回引,那柄血妖劍血光閃動間已是斬向冰蚿的頭項之處。
這一連串的動作其實也只是發生在十分之一秒之間,旁觀的諸人尚沒有完全清楚,只聽得這冰蚿發出了一聲極其難聽的長嚎,一連串的輕雷響起,濃厚的白霧迅速的擴散開來,已經完全罩住了這方圓數百米之內。
等到司馬方非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邪尊付東流的身形已經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目光極其複雜的望着對面的司馬烈。那司馬烈卻已是身上衣衫破爛,口解溢出了一絲鮮血。就在剛纔那驚心動魂的一幕中,異獸冰蚿被血妖劍完全擊散,但司馬烈卻傷在了邪尊伺機發出的陰冥氣之下。
兩個人相對半晌,司馬方非等人也不敢擅自發聲,一陣令人難耐的寂靜過後。付東流的身形令人難以置信的圍着司馬烈轉了一圈,這速度之快就連司馬烈也沒有完全看清楚。撲撲數聲輕響過後,面色蒼白的司馬烈臉色好了許多,微微顫抖的身軀也逐漸的恢復了正常。正是邪尊付東流以無上魔功在這一瞬間替司馬烈驅走了侵入他經脈之內的陰冥氣!
“歐陽賢侄真是好本事啊,我這隻寒冰蚿自從煉成以來,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呢,沒想到險些栽在了你的血妖劍下,本座實在是欣慰,我魔門歷經兩千年的蒼桑,終於出了一位驚天動地的奇才!好吧,本座答應你,就讓天下陪同你們二位前往祁連山千魔洞拜見這四位老人家。不過本座先說在前頭,這四位老人家性性古怪,一切你們都要小心行事啊。好了,就說這麼多了,天下,你先將此地的事情放一放,交給王適處理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嗎,等你們從千魔洞回來的時候再說
。”
付東流的面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馬烈,這一代邪尊此時不知是何緣故對司馬烈的好感大增。
司馬方非與司馬烈一齊躬身拱手道:“多謝付宗主成全,晚輩這就起身前往貴宗的千魔洞。”
向天下的神色變幻之下,輕笑道:“是弟子遵命,弟子這就帶着五位仁兄前往千魔洞。”
付東流嘿嘿一笑道:“去吧,或許你們真的能夠說動這四大魔魂重現人間,那也許真的是本宗或者是天下魔門之大幸啊!”
付東流的話聲雖然不高,但司馬烈的身形卻是猛的一抖,心道好厲害的付東流,他怎麼知道我是來請這四大魔魂重出人間的呢?師尊他老人家與四大魔魂中的嚴行雷素來交好,只是由於道魔大戰以後,他們二位老人家纔多年未見。只是不知此去千魔洞,能否請得這風雨雷電四大魔魂重出人間。想到這兒,司馬烈輕嘆了一口氣,擡起頭來,卻見付東流一雙冷電利劍般的眸子在自己的身上轉了幾圈。
向天下長笑一聲道:“五位請隨陳某前往吧!”話猶未了,向天下的身形已經化做一道綠虹射向西北方向,速度之快如電似雷。司馬烈與司馬方非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輕笑一聲齊聲道:“付宗主,晚輩失禮了。”
兩個人一揮手,五個人五道光華直奔那道綠虹逝去的方向急射而去。
付東流緩緩的轉過身形,望着六個人消失的方向,發了一會兒呆,喃喃的道:“好一個血袍尊者,果然好手段,調教得好弟子啊,竟能以本體真元混合血妖劍破去寒冰蚿,更險些將本座震傷,看來這血煞門的血袍尊者倒也真有一套。”
付東流說完這些話後,右手一拂,那本來如水如紗的綠袍,此刻竟化成了一天的粉塵。他那綠幽幽的眼神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掃視着自己那光禿禿的胳膊,原來就在剛纔司馬烈以焚心煞全手擊出的時候,雖然自己被陰冥氣所傷,但是付東流也是非常吃力,在焚心煞的奇妙作用之下,這一代邪尊險些被傷了經脈,多虧他及時運用倒轉乾坤之法,將那股強大內勁轉移到了自己的這條袖子上。
但付東流唯恐在這些晚輩面前失了自己的面子,一直用真元力凝聚着早已變成粉塵的袍袖,直到這些人離開。
嘿嘿,付東流搖了搖頭,神情極其古怪的望了望頭頂的烏雲。
“血袍尊者,童破天聯名下書,提出三派聯合之法,這倒也值得考慮一二。今日魔門五宗已現三宗,血煞門主血袍尊者的修爲雖不在我之下,但卻身負重傷,天火宗的童破天是在幾百前靠苦心的謀劃趕走了自己的師兄向笑天,未必真有什麼本事,如果真的是三派聯合的話,這盟主之位捨我其誰呀?”
付東流的神情極其煩亂,想到這裡他自己輕輕的搖了搖頭暗道:“三派聯合,三派聯合,也許我真的需要和他們見一下面。畢竟南宮雄雖然被趕出了國安局,但此人已是金仙境界,更有玄天三奇作爲助力,單憑本宗未必能夠將玄天宗的勢力盡數消除,更何況道門七宗今日今時才僅僅有三宗現跡,還有四宗不知在何處匿居。唉!道魔相爭,時已萬年,一直沒有分出勝負,當今天下暗流洶涌,魔界羣英蠢蠢欲動,道門劍仙也是紛紛出世。難道時隔兩千年之後,道魔之間又要爆發一場浩劫嗎?”
驀地裡,一絲警兆突現心頭,付東流的眼神如驚電飛虹向四周轉了一圈,卻見只有烏雲罩頂,這數百米的高空只有呼呼強風之聲掠過耳邊,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的形跡。
但這絲警兆在付東流的感覺裡卻異常清晰,他非常清楚能夠給他帶來警兆的人必是當今修行界首屈一指的絕代人物。當放眼四周卻是如此的空蕩,強風拂起他額頭的長髮,這魔君卓立在空中,朗聲喝道:“是哪位高人降臨,還請現身一見,付東流在此有禮了。”
他的聲音如悶雷一般傳揚開來,聲波如浪潮般此起彼伏,可是四周依然是沉寂之極。
“可是赫兄與木兄架到了嗎?即然肯下手給付某,卻又爲何不現身一見呢?”
就在此時,自烏雲之上,一股極其強大的氣勁當頭壓來。但付東流早已是蓄勢多時,陰冥氣及時涌出,兩股氣勁相觸,發出撲的一聲悶響,付東流的身形晃了一晃,心頭暗驚,這是什麼人本體真元如此渾厚,難道是南宮雄到了?
他的念頭還沒有轉過來,那股氣勁卻突然間縮了回去,但付東流如何肯放過這氣勁的主人。他的身形寂然而滅,再次出現時已是在那厚厚的雲層之上!
“付宗主,好強的真元力,領教了!”
付東流的目光到處,只見面前十米之地一人負手而立。此人與自己一樣,一身綠袍,身高將近有兩米左右,左耳邊一個碩大的金環垂肩而吊。
“你是何人?”付東流凝神戒備,蓄勢待發。
只見此人緩緩的轉過身來,笑道:“付宗主不必緊張,你不認得我了嗎?”
其實就在付東流與此人的氣勁相觸時,他就覺得這真元力隱含着一股強大的吸力,也正是這股吸力才讓村東來有些熟悉的感覺。此時見到了此人的面孔,付東流
呀的一聲驚呼,身形前飄笑道:“哎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孔兄!”
這耳帶金環的綠衣人哈哈大笑:“付兄,千年未見,別來無恙啊,近日聽說你們這五大宗派頻頻在人間出現。看來兩千年前的道魔之約已經不復存在了,兄弟也是有些閒不住,特地到這花花人間一轉,或許可以爲咱們這一脈同源出一份力。”
付東流也是仰天大笑道:“那是自然,今日今時,我魔門五大宗派中已有四宗出山,只有昊紅雲宗不知匿跡何處。而道門七宗此時也有玄天、朝天、天幻、玄天四宗現世,看來老朋友們又要來一次道魔對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憑你老兄的身手和名望一定會給這些自封名門大派的道門劍宗一個大大的震懾!”
“付兄過獎了,孔某也是徒有虛名而已,不過還望付兄不要如此輕敵。昔日那幾個劍宗老鬼也是那麼好惹的,最近還聽說出了一個什麼叫作南宮雄的人物,十分了得,不知付兄可曾見過此人。”
付東流的目光在那人的身上一轉,笑道:“見倒是見過,此人確也是厲害之極,一身修爲已經達到了足以飛昇的凝神之境。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大張旗鼓的率領玄天宗十萬弟子大舉入世,兄弟還聽說這南宮雄極其狂傲,竟有一統天下道宗對抗魔門的舉動,嘿嘿!當真是威風八面啊!”
那姓孔的綠衣人嘴角稍微挑了一挑,冷笑道:“是啊,此人當真是我魔門中的勁敵,此次孔某自南海趕到此地,就是想會一會這位不可一世的南宮掌教,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本事,敢如此的狂妄!”
付東流將此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只見他面色發青,語氣激憤,不由得心下納悶暗道。這位孔九宵不入門不入派,但一身修爲在三千年前就已經名動天下,實在是魔門中一個不世出的人才。但此人向來獨來獨往,兩千年前道魔大戰之中魔門五宗聯名下書,邀請此人前往,三請而不動。今日卻又爲何如此氣憤,居然離開了隱居數千年的終南山,更要與南宮雄較量一番。
付東流的念頭電轉之間,呵呵一笑道:“九宵兄當今號稱天下間最爲清靜的魔君,就連兩千年前關係道魔兩界無數高手前途命運的東海之戰你都沒有參加,今日卻又爲何親下終南山,要與南宮雄較量一番呢?”
“哼!”孔九宵重重的哼了一聲,眼中精芒暴現,怒喝道:“還不是因爲這位南宮掌教下手狠辣,傷了我的一位拜弟!”
“噢!”付東流的心中一動,正色道:“九宵兄居然還有一位拜弟,這個付某倒從未聽過,不知道九宵兄的這位拜弟是何許人也,能與九宵兄這樣的人結拜,那一定是天下間了不得的絕頂人物。”
“是啊”孔九宵長嘆一聲道:“我這位拜弟就是咱們魔界五宗之中陰月 教的教主上官滅天,可惜的是在數月前的南方一戰中,他與血袍尊者兩人聯手猶被南宮雄擊破,血袍尊者被他的弟子司馬烈冒死救走,我那兄弟卻在那柄混沌雙龍剪之下落了個形神俱滅!”
付東流的身形猛的一顫,雖然他曾經偷窺過南宮雄與尚秋聲的身手,但他自恃以自己的修爲或許能夠與南宮雄打個平手。今日聽見孔九宵的這番話,給付東流的震驚相當不小,血袍尊者與上官滅天是什麼人物,他不會不知道,就算他噬魂宗自居魔門第一大宗,但血煞與陰月 兩派的掌教聯手合擊猶被南宮雄弄了一個一死一傷,可見這南宮雄的修爲實已達人不可測之境。
心念電轉之間,付東流又迅速的想到了一事,怪不得那年輕人司馬烈能夠破了自己的寒冰蚿。他能夠在南宮雄這等人物的手下,救走血袍尊者,可見這年輕人的修爲也是相當的驚人。
孔九宵望着付東流那變幻不定的神情,平靜了一下怒氣大漲的心情道:“孔某本在終南山一天谷靜修,哪料得前日陰月 三老畢驚天、畢驚雲、餘觀海三人聯袂而來,在我面前哭訴此事。故此孔某一怒之下,命他們回去召集殘部,我卻獨自前來,欲在此地與那南宮雄理論,卻沒想到碰到了付兄。”
付東流畢竟是修行數千年人物,雖然心頭震驚之極,但卻迅速的平靜了下來。
“沒想到上官滅天厲兄,竟然死在了混沌雙龍剪之下,怪不得他玄天宗敢如此狂妄,看來這南宮雄倒也確是我魔門中的第一勁敵!”付東流一邊說,一邊心中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沒有頭腦發熱,親自出手驅逐南宮雄,看來噬魂宗的那些失蹤弟子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這付東流自思之際,孔九宵自懷中掏出了一個錦囊,在付東流的面前晃了一晃道:“付兄可知此中所盛何物?”
付東流的神情一怔,苦笑道:“這個,付某如何能知啊,想必是孔老兄這數千年來苦煉而成的異寶吧。”
“嘿嘿,……”孔九宵冷冷的一笑道:“付兄,說此物爲異寶倒也不爲寶,的確,這是我在谷中苦而成的煉魂囊,專門用來煉化劍仙的元神。但這次,此物中裝的卻是貴宗的幾個弟子。”
付東流的心頭一震,驚道:“這就是孔兄那隻天下皆知的煉仙囊吧,不知道本宗有何處得罪了孔兄,竟要將本宗弟子煉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