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蘇星芸一腳就把已字號的房門給踹開了,濃烈的殺氣隱隱欲出。
坐在桌前的紅顏輝顫跳了一下,坐在後面的紅軒輝和紅恆輝卻仍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那副樣子就是見慣不怪的鎮定和事不關己的無趣。
“蕪芯,才一炷香時間,你怎麼丟了半條性命?”紅顏輝急忙站起來迎上前關切地問。
“不是你們下的手?”蘇星芸滿帶質疑問了句,輕冷的目光先後瞟了一下紅軒輝和紅恆輝,最後把狠辣的目光定格在紅顏輝身上。
紅顏輝帶着欲哭無淚的委屈看了她一眼,真是冤枉,爲什麼她總是把不好的事情安插在他的身上呢?
“跟幾位哥哥無關。”紅蕪芯輕聲說了句,似乎恢復了一點力氣,她又轉向秋心說,“秋心,扶我到一邊坐下,我歇一會就好了。”
“這棟樓似乎沒有人不知道你是紅家千金,誰敢對你下藥?”紅軒輝略帶慍色地責備了句,似乎不是關心她爲什麼被人下藥,而是關心誰敢動紅家的人,敢招惹紅家、輕視紅家。
“大哥是家裡最聰明的,你試猜一下。”紅蕪芯輕扯嘴角苦笑說。
對於他們的淡漠,她已經見慣不怪,何必將自己的事情告予他們呢?在她的心裡,似乎只有一個哥哥,那就是第一個迎上來的紅顏輝,雖然他也畏懼紅家的威嚴,但至少,私底下他還是真心疼她的。
蘇星芸輕吸了一口氣,沒錯,在兗州除了不知好歹的瞎子,有誰敢動他的表妹,九個家族的人要討好紅家,更不可能公然對她下手,那就只剩下嶽王爺和那個……岷王!
昨天在雲舞樓鬧了一場之後,蘇星芸在就派人摸清邵亦楠的底細。剛纔嶽王還想攙扶蕪兒,蕪兒並無多大抗拒,不是嶽王那就是那個混蛋岷王!
蘇星芸暗沉的眸光又撩起一陣陰險之色,紅顏輝扭頭之際恰好看見她險辣的目光,不覺得了一個寒戰,這回誰有要遭殃呢?應該不會是自己吧?出門不利,今晚真的出門不利!一柱香的時間好漫長啊!
“九小姐……”秋心走到窗臺的地方往舞臺下看了看,又急切地說,“一炷香已經燃燒了五分一。”
“嗯,再等一會。”紅蕪芯伏在桌上儲備力氣,紅顏輝忙給她倒了一杯茶。
“這一張小小信箋應該很值錢吧。”紅恆輝淡若地說了句。
紅蕪芯愣了一下,剛纔又被她們扯了衣服,信箋也不見了,不知道是留在太妃那裡了還是邵亦寒那裡。不過都一樣,他們母子同心,信箋最後還是落到邵亦寒的手裡,加上邵亦楠的,邵亦寒至少擁有四張信箋。
“很值錢?”蘇星芸納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想了一下試探着問,“你的意思是,他們會用錢做交易?也對,他們是花了真金白銀才進來,現在奪寶無望,至少也要把成本要回來,甚至高於成本。”
“所以,你只能認輸。”紅軒輝看向紅蕪芯說,“除非你擁有的錢財
比九家的人還要多。”
“你是間接諷刺我蘇家嗎?”蘇星芸冷冷道了句,“若蕪兒真想要滄海遺珠,我們配上整個蘇家也會讓她得到!”
“愚鈍。”紅恆輝淡若地道了句,“即使你擁有萬千財富,他們也不會把信箋轉讓給蕪芯,九家聯姻,一旦誰先將自己的信箋轉給蕪芯,那就說明是示意討好,必定會成爲衆矢之的,遭到其餘八家的排斥,你說他能在兗州站下去嗎?”
“而且,他們不爲眼前錢財,炎皇大地,各州各省,七戶名門、八戶望族、外加九大世家,連環相扣,他們要爭取的事情是比金銀對他們更有利的東西。”紅軒輝神色深遠低念,“這信箋可能就是改變他們聯繫的重要關鍵。”
“切,不就一顆珠子,大不了就不要唄。”蘇星芸一臉無趣地說,“何必受制於人?如果他們都不出手,各自管好自己的信箋,那不就打成平手!”
“滄海遺珠不是區區一顆珠子那麼簡單。”紅恆輝淡若說了句,意味又是十分深遠。
“我知道,否則你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蘇星芸撇撇嘴坐下來。
“今晚我們只是過客。”紅軒輝難得地勾起一抹淡笑。
“如果蕪芯能進入第三關……”紅蕪芯說着頓了頓,又看向紅軒輝和紅恆輝微笑問,“如果我們讓他們一切蠢蠢欲動的改變化爲泡影,大哥、二哥能否爲蕪芯辦一件事?”
“你有能力扭轉乾坤?”紅軒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問。
紅蕪芯信心十足地笑了笑,別人沒有能力,可她是兗州的祖奶奶,怎麼會沒有能力呢?
紅軒輝低想了一下淡若道:“如果你真的能進入第三關,我跟二弟就爲你辦一件事。”
“一言爲定。”紅蕪芯虛弱地淡笑一眼,靈巧的眼底晃過一絲狡黠的愜意,她又轉向紅顏輝和蘇星雲說,“三哥、表姐,你們給我作證,大哥、二哥說只要蕪芯能進入第三關,他們就要爲我辦一件事情,不得反悔!”
“你放心,他們若敢反悔,我必定帶人殺到紅府去!”蘇星芸拍胸口笑道。
“一個女兒家,總是滿身涙氣,又粗魯,將來你怎麼嫁得出去?”紅顏輝悶悶地吐了句。
蘇星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凌厲盯了他一眼,紅顏輝忽而感到心底一寒忙躲到紅蕪芯的身後去,蘇星芸甩着手中的鞭子笑笑說:“你放心,我現在不會動你,等上你的大哥、二哥食言了,我自會將你們一起抽了,來個紅繞大雜燴!”
邵亦楠在癸字號房外站了好一會兒,遲疑再三才推門進去,他把幾個下人揮退出去然後關上門,再看了看繃着臉坐在桌子前的邵亦寒,他輕扯嘴角苦笑說:“皇兄,沒想到你也來了,還順利進入了第二關,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信箋搶回來!”
“沒想到我會來?”邵亦寒扭頭輕瞥了他一眼,邵亦楠撓着頭傻笑不語,邵亦寒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沉烈的目光逼得邵亦楠步步退
後撞落到椅子上。
邵亦寒挽起嘴角淡笑問,“按道理說,在都城的時候,你跟我母妃應該沒見過幾次面,到了兗州,你們怎麼成了老朋友?三番四次竄合起來算計我。”
“不是算計!”邵亦楠揚起嘴角苦笑說,“只是……志同道合而已!”
邵亦寒陰下眸光盯了他一眼,邵亦楠怯懦地站起來繞到桌子的另一邊,警惕地看着他解釋:“實不相瞞,臣弟真的對你是否有龍陽之癖很感興趣!恰巧太妃又突然找上我要我幫你竄合竄合!沒錯,今晚是太妃故意讓我透露消息給你讓你到這來,但是我不知道太妃要你來是爲了什麼,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去做!”邵亦寒皺起眉頭厲聲責備,“你就不怕別人把你推到深淵裡去?一個瞎勁,連自己要幹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皇兄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有事呢?”邵亦楠笑笑反問。
“我對你好?”邵亦寒愣了一下,又是一連淡漠地問,“我什麼時候對你好了?怎樣對你好了?”
“這個……說不上來,兄弟嘛!幫你一下沒什麼!”邵亦楠擺擺手笑說。
“你這是害我。”邵亦寒淡漠地吐出四個字。
邵亦楠瞬間沉下臉來抱歉地坐下來,他忘了嶽王並不是一般的皇子,他跟漢王和當今皇上都是當時能成爲皇儲的人選。
雖然皇上已登位,但是他們的鬥爭還沒結束,他做的任何一件事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有他的想法和道理,甚至隱藏很深很深的目的,他怎能隨意奢望能跟他親近了?
“總而言之,今晚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離開這個房間。”邵亦寒鄭重地吩咐,“直到天明,你才能離開,知道嗎?”
“皇兄,你的語氣很嚇人。”邵亦楠苦笑說,忽然感到背後一陣透涼,似乎今晚真的是不平靜之夜。
“走水了!”外面突然傳來慌急的喊聲,隨後就有一點菸霧從門縫吹進來了。
“十一爺、十爺,外面走水了!”邵亦楠的幾個手下着急衝進來說,邵亦楠愣了一下看邵亦寒的動靜。
邵亦寒沒有多少緊張,他走到窗臺邊往樓下看去,樓底的賓客正在慌忙離去,他回過頭來淡若地揮一揮手示意讓邵亦楠出去看情況。
各間廂房的人都紛紛涌出迴廊着急地往樓梯的方向趕去,溫賢仲由小荷和藍星攙扶逃走,四個打手在前邊開路,寬敞的迴廊一下子變得異常擁擠。
邵亦楠冒冒失失地廂房裡走出來擠過人羣亂步,你推我撞之間,倒下一大片。濃煙越來越嗆鼻,他們轉過拐角一看,頓時氣打一處來。
“嗯,還沒烤熟就覺得香透了!”紅蕪芯看了看鐵叉上的烤雞又轉向秋心嬉笑說,秋心點點頭又擺出一副滋味無窮的樣子輕嗅了一下。
紅蕪芯嬉笑一下又回過頭看了看大汗淋漓的驚慌衆人,裝作一副驚訝問:“你們怎麼也來了?我只有一隻燒雞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