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個懂事的姑娘。”梅太妃輕嘬了一口茶,再看了看戴在紅蕪芯髮髻上的凌蝶玉簪,心頭頓時泛起一陣激動,她垂下眼眸掃視了一下微笑的紅蕪芯,再沉雅地問,“你跟亦寒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我……我們……”紅蕪芯垂下眼簾苦笑了一下再擡起眼眸微笑說,“我們兩情相悅。”
“亦寒可曾有跟你提過,想將你納爲王妃?”梅太妃接着問了句。
“這個……”紅蕪芯眨了眨眼眸,這個問題他沒談及到,該怎麼回答呢?紅蕪芯想了一下露出一個羞澀的臉容微笑迴應:“回太妃,這個問題他還沒跟我說過,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的意思。”
“太妃……”宋嬤嬤瞅了一眼紅蕪芯的凌蝶玉簪再湊到梅太妃的耳邊輕聲地念,“王爺已經把您和先皇的定情之物送給她,這不就說明王爺已經認定了她。”
“太妃,”紅蕪芯僵笑了一下問,“您今晚也是一睹滄海遺珠的風采嗎?”她該不會想用太妃的身份逼她交出信箋吧?母子兩都是一個臭脾氣,除了要挾就是恐嚇!
“滄海遺珠自然是留給亦寒,當母親的怎麼會跟兒子搶東西。”梅太妃淡若地說了句,紅蕪芯抿緊雙脣苦笑,果然,她知道邵亦寒在這裡,那邵亦寒知道她被他母妃捉到這裡來了嗎?不是說比賽嗎?他怎麼可以那麼狡猾將她扣在這裡。
“太妃找蕪芯有何吩咐?”紅蕪芯溫笑問。
“你可知道婦道?”梅太妃突然問了句。紅蕪芯愣眨一下眼眸,似乎還沒聽懂她的話語,手執鞭子的侍女邁前一步,紅蕪芯不覺噎了一口驚顫的唾沫。梅太妃臉色微沉語氣仍舊淡和:“既然你已經跟了亦寒,你就應該事事以他爲尊。”
“……”紅蕪芯雙目迷茫地看着她,雖然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但那執鞭的侍女讓她感到異常的有危機感,感覺自己隨時會皮開肉綻,回想起邵亦寒的話語,心裡更是打了一個寒戰,事事以他爲尊,是什麼意思?
“哀家知道你有個卓號叫祖奶奶,你在兗州很吃得開。”梅太妃輕瞅了她一眼,淡若的眸色多了一份厭惡,她站起來繞在紅蕪芯的身側邁步,輕冷的語氣又多了一份鄭重,“但是,你即將成爲皇室中的女人,你就必須由皇室女人的莊重和矜持。你竟然在廣庭大衆之下跟一個男人在舞臺上嬉戲,你知道這對亦寒的顏面有多大影響嗎?”
抱歉,真心不知道。紅蕪芯在心裡不以爲然地默唸了句,溫哥哥在廣庭大衆之下被戲弄還沒說委屈,憑
什麼他邵亦寒覺得丟臉?
“就這一點,哀家就可以狠狠地治你的罪!”梅太妃話語凌厲狠辣,聲音卻已經淡雅,她坐回位置上淡若地看了一眼執鞭的侍女輕冷道,“喜寧。”侍女一臉嚴謹再邁前一步,那個意思就是馬上鞭打紅蕪芯。
“你忘了上次邵亦寒的警告嗎?”紅蕪芯迫不及待說,侍女們齊齊對望了一下。
“還沒進府呢,就想用嶽王來壓制哀家?若將來你真的成爲嶽王妃,是不是準備讓嶽王對付哀家?”梅太妃的言語更是陰冷,再向左邊使了一個眼色,手執雞毛彈子的侍女接着邁前一步走到紅蕪芯的身側。
“你無理取鬧!”紅蕪芯脫口而出。
“你說哀家無理取鬧?”梅太妃的眼裡抹上一層陰險的冷色。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邵亦寒也不會聽我話!”紅蕪芯忙擺擺手解釋,“而且,他也沒說要納我爲妃,所以……太妃您不必在意蕪芯說了什麼……”紅蕪芯着急的一下子語無倫次,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因爲這母子兩似乎都是蠻不講理的,莫名其妙就根據自己的主觀意願把罪名加在她的身上。
“你放心,這一次哀家不會真的責罰你,只是給你一個警告而已。”梅太妃緩了一口氣微笑說,紅蕪芯輕輕抹了一把冷汗,梅太妃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雅說道,“你是民間女子,對皇室規矩不清楚,也難怪你會放縱自己。從今天開始,哀家會讓宋嬤嬤教導你,如何成爲一名真正的皇室女子。”
“啊?”紅蕪芯迷惑地擡起眼眸看着她。
“哀家不管你過去時什麼身份、做過什麼事情,從這一刻開始,你必須忘記過去的一切、拋開一切,全心全意侍候亦寒。”梅太妃椅子注視着紅蕪芯的雙眼一頓地叮囑,“不得再跟任何男人有任何交往,跟不允許再出現在雲舞樓這種地方。”
“你是要把我變成一隻沒有翅膀的鳥嗎?”紅蕪芯苦悶地道了句,幸虧不是真的要嫁給邵亦寒,否則這輩子都甭想過好日子!從紅家這個大牢籠跳到皇家這個大牢籠,都是生不如死的大牢籠,她纔不稀罕!
“也許你不知道,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鳥,也有她的快樂。”梅太妃若有所思地說了句。
“是,蕪芯受教,太妃儘管吩咐。”紅蕪芯咧起嘴角苦笑說,管她的,等她說完離開這個房間之後,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誰都管不着!
“你明白箇中道理就好,女人無非就是爲了找到一個好歸宿,你選擇了他,就
必須全心全意迎合他的一切。”梅太妃輕緩說着又想身旁的宋嬤嬤使了一個眼色,紅蕪芯看着她抿脣微笑——這個女人必定是被皇宮的生活逼瘋了,說的都是一些歪理!紅蕪芯只知道她很急,趕去收集詩句,一柱香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吧?
“皇室已婚女子以花志分等級。”宋嬤嬤一臉嚴肅地說,“皇上的妃子分兩種花志,皇后是牡丹,其他各妃子則是芍藥,直系王爺的妃子是香雪蘭,旁系的是香荷,其他貴胄皆爲雛菊。”
“那豈不是落下一輩子的印記?”紅蕪芯低頭叨唸了句。
“沒錯,這是爲了讓各位皇室女子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能逾越,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錯。”梅太妃深沉地說了句,又看向低頭的紅蕪芯說,“今天讓你來,最重要的是讓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什麼。”
“什麼意思?”紅蕪芯仰起頭驚愕地問,一種非惶惶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
“給你打下屬於你的身份位置的烙印。”梅太妃凌厲道了句,紅蕪芯二話沒說趕緊爬起來轉身就跑,兩個侍女伸出腳來將她絆倒在地,又凌厲地抓着她的雙臂將她拉扯起來。
“邵……”紅蕪芯剛想大聲吆喝,就被宋嬤嬤用毛巾堵住了嘴巴,兩個侍女跪落到地上緊緊抱住她不停掙扎的雙手。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不安分,所以我只能採取這樣的方式。”梅太妃走過來輕撫紅蕪芯的臉解釋,“或者亦寒有他自己的打算,但是,作爲他的母親,哀家不能一直放縱他。他的處境跟其他的藩王不一樣,所以,對能跟在他身邊的女人,哀家絕對不會省心。”
“……”紅蕪芯拼命地搖頭掙扎,紅家一直要求的冰清玉潔、纖塵不染,身上有丁點疤痕都視爲大忌,更別說在身上落下任何刺青,一旦身上佔有污穢之物必定受到嚴懲,甚至在族譜除名,這跟要她的命沒有任何區別!
“宋嬤嬤動手吧。”梅太妃坐回位置上說了句,宋嬤嬤端着一個特別的薰香爐走過來對準紅蕪芯的臉,紅蕪芯使勁屏住呼吸不吸半點香氣。
“咯咯……”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紅蕪芯掙扎着扭頭看去,幾個侍女用力按住她不讓她掙扎,外面傳來一個沉穩的陌生男聲問:“閣下,可否願意交換彼此的信箋?”
梅太妃不耐煩地使了一個眼色,宋嬤嬤沉下聲音迴應:“對不起,我家主子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隨後腳步聲就遠去了,紅蕪芯還是憋不住吸了幾口薰香,漸漸地就感到全身乏力,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