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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龍是東城的四大金剛之一,但是這並不準確,確切點說眼前這條老龍纔是四大金剛之一,影龍是一個組織,到底幹什麼的我現在都沒有搞清楚,不過眼前這兩個人跟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殺人、判刑,這其實都是很嚴重,而且很殘酷的事情,但是放在他們兩個面前完全就看不出臉上有什麼凝重的神色,這其實還不算什麼,最讓人膽寒的就是他們覺得這件事兒就該這麼處理。
殺人這種事情真的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成爲一種手段,但他們採用了這種手段,又覺得理所應當,這就讓人有點恐懼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信仰能夠讓他們對殺人這麼輕描淡寫,而且不光這一點不一樣,老龍實際上是我見過最彬彬有禮的男人了。他的這種禮貌又不太一樣,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睛會向下傾斜,對我的稱呼也帶着恭敬,這都不是現在的人說話應該有的神色跟語氣。與其說這是一種禮貌,不如說更像是一種禮儀。
說真的,四大金剛我全都見過,從小到大的經歷讓我有一種逆反心理,那就是男人越想要讓我害怕,我偏偏也不害怕,四大金剛全都是惹不起的人,但是那三個我都惹過,還都惹得不輕。
我不怕他們,哪怕是虎哥帶着幾百號子人跑到我紅館的時候,我也不怕他。但是現在就這麼兩個人,我突然害怕趙家的這個老龍了。
其實我感覺虎哥也有點退縮了,他雖然嘴硬,但現在的情形看起來就好像是地痞流氓碰到了軍隊,沒等開始打,光從機率跟信仰上虎哥就輸了。
虎哥當然不能認輸,他看着那個男人在喝酒,他想了想,走過去拿了一個杯子,然後說,你也是一條漢子,我跟你喝一杯。
結果那個小弟根本就沒有理他,這時候老龍說,給虎哥倒杯酒。
那個小弟這才把酒倒進了虎哥的杯裡,虎哥轉頭說,你不喝點?
老龍說,八戒裡面戒酒,只有逢年過節才能飲酒,我兄弟是要進去了,先把這
幾年的酒喝出來。我就算了。
虎哥愣了一下,罵了一句娘,然後說,你們他媽的還是混社會的麼?女人也戒,酒也戒,你告訴我還有什麼你們不戒的?
老龍笑着說,殺人不戒。
虎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他說,你他媽的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今天那個黃豆也是你兄弟吧,你這個兄弟不是進去了麼?可是那個黃豆在外面吧,我出去就收拾他,你等着,我要不讓這小子殘疾,我就在這東城除名。
老龍說,你不要把我的兄弟,跟那些地痞流氓放在一起比較。
虎哥愣了一下,然後說,那不也是你的小弟麼?
老龍說,小弟是小弟,兄弟是兄弟。要是我所有的小弟都跟他一樣,不要說東城,天下都是我的。
虎哥說,你們弄得還挺複雜的,反正也有時間,說說吧,這麼多年你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城的生意也不要,大家想要碰個面都難。難得碰到了,我還真的想要知道知道,你這個兄弟跟你的小弟有什麼區別。
老龍說,區別你已經看到了,一個是你嚇唬一句就連滾帶爬的走了,另一個呢?虎哥,說真的,我今天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今天躺在這裡的,未必就是這個叛徒了。
虎哥咬着牙,我看到他已經拿起了酒杯,似乎隨時隨地都要砸過去。
女人本來就是男人之間的潤滑劑,這個時候我也不想要讓事情鬧大。
我急忙走過去拿起一瓶酒,倒了一杯,然後遞給了老龍,我說,你就當送送他吧。
老龍接了過來,然後他說,三小姐給我酒,我當然要喝。老爺當年對我很好,現在偶爾還能想起並肩作戰的時候。
我愣住了,看着老龍接過了那個酒杯,我對他說,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老龍哦了一聲,然後他說,你還是不要問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而且很多事情無論是誰做的,都不能說。
這句話還真的有深意了。
無論是誰
做的都不能說?
那麼到底是誰做的。
既然這樣,我的問題也就沒有問出去,其實問出來了又能如何?就算是老龍做的,就算是趙剛做的,我現在身邊可沒有能殺人的死士。
老龍那杯酒喝了下去,然後對虎哥說,虎哥,談談吧,我們兩個在這裡,警察馬上就到了,想來也是挺麻煩的。你放心,我的小弟不會走的,好漢做事好漢當,所以你可以讓你的人撤了。
虎哥哼了一聲說,你以爲我信得過你?行啊,你想要談,咱倆出去談,文談武談我都無所謂,但是我的兄弟要在這裡看着你這個小弟,一直到事情結束。聽到了麼?
那四個人嗯了一聲,老龍哈哈一笑,揹着手走了出去,虎哥又罵了一句娘,跟着也走了出去。
兩個人到底出去談什麼,我還真的不知道了,或許是跟女王之盾有關。
我看着那個人已經喝了一瓶酒,然後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死人愣住了。
我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當然也更不清楚他內心的信仰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可以讓他這麼輕易就把命給賣了。
我轉頭看了看白素素,白素素的眼神裡面有很多東西,這個神色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或許星辰真的讓白素素帶出去了?
那麼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是白素素願意看到的,一個紀律嚴明的敢死隊,一顆可昭日月的忠臣心,如果星辰真的是皇子,那麼或許白素素真的能夠靠着這些人的忠誠把星辰弄回趙家。
問題是趙剛既然已經知道了,肯定不會一丁點的舉動都沒有,現在他到底在謀劃什麼我不清楚,但心裡面還是很介意一件事兒。
那就是趙剛到底是怎麼知道女王之盾只有一半的?
我又看了看那個有些喝多的死士,突然覺得他有一點可憐,現在進入了一種半醉狀態,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茫然無措的孩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以及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