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過去，對玄夜說，等一下，等一下。
玄夜雙目盡赤，咬着牙對我說，你現在還想說什麼？給我滾開，等我先殺了她，再一個個的解決你們。
我說，你剛剛說了，你殺了我們就走，可是你殺了人，能去哪裡？能去什麼地方？
玄夜笑了，他說，你不要拖延時間，我告訴你，我當然有我可以走的渠道。
我說，據我所知，現在東城任何一個偷渡客都不敢送你走，因爲佛爺已經下了令，這些人看似遊走在法律邊緣，其實只是因爲有人裝作沒有看到而已。法律沒有例外也沒有盲區，但是人有。佛爺可以讓這些人存活下去，因爲這是發展需要，但是也可以讓違揹他的人消失。
玄夜說，老子是德國公民，老子可以直接走。
我說，哦，那你殺了人，還怎麼走？
玄夜哼了一聲，他說，按照你國的辦事效率，我在這裡幹掉你們，光是報警到通緝令出來，我都已經在回德國的飛機上了。
我說，那你的飛機票一定買好了吧。
玄夜說，你給我滾開，要不然我先殺了你。
紅姨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站在了我的身旁，她說，這件事情跟她沒有關係，你不是要爲你父親報仇麼？我告訴你，你最大的仇人就是我。
白蓮說，還有我，沒有我的話，你父親不會死。我只是很好奇，你既然這麼着急報仇，爲什麼還放過了小黑？
玄夜說，那個小黑啊，雖然她親手殺了我父親，可是我要殺的人是你們。我當然也不會饒了她，可是她不過是一把匕首，你們纔是握着匕首的手。我回來之後，找不到你，想着你當年那麼重義氣，我要是刺了她，你肯定會出現。哪裡想到，你居然是一個殘廢。還有啊，那個叫星月的女孩兒。
我一顫，向前一步，咬着牙說，星月怎麼了。
玄夜呵呵一笑，他說，你別緊張，我對她沒有興趣。不過昨天呢，我真的是要走了，臨走之前我總要做點什麼。找不到紅蓮，我就想着殺了那個女孩兒，讓紅蓮痛苦一生，讓你們也常常我們娘倆的苦。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給我送了這麼大個禮。我本來想着殺了這個死殘廢，但轉念一想，我殺了她，你肯定躲起來了，我時間有限，乾脆就讓你們兩個在一起，我一起幹掉。
玄夜越說越得意，我笑了，鬆了口氣，然後對玄夜說，你真的以爲你走得了麼？
玄夜說，你是想說你身邊的那個武功高手還有你的那些保安吧，我告訴你，我也有小弟，只需要在門口晃一下，他們就都追出去了，我保證他們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調虎離山這種小計策，也就對你們這羣沒有文化的人有用。
我說，喲，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說，你要是從官方渠道走，那麼你至少也要帶着護照啊。
玄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說，你什麼意思？
我說，我的意思是……你還是自己把護照打開看看吧。
玄夜後退了幾步，摸出了護照，打開一看，大喊了一聲，走過來拿着對我說，這是什麼？
玄夜的護照上面已經讓人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好像是三個連在一起的小山包，只是中間的高一些。
我說，你聽說過，阿姆斯特朗迴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麼？
玄夜一愣，然後他說，你說什麼？
我說，沒有什麼，只是對你豎了一箇中指而已。你千萬別誤會，絕對不是什麼污濁的圖案。
這就是我讓小黑幫我辦的事情，也是我的後備計劃。我雖然算不準玄夜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但是殺人這種事情查到最後，他跑路是一定的。黑姨是天池的媽媽，至少曾經是，她在那個地方比我更加的有用。
我讓黑姨找一個機靈而且能夠接近玄夜的姐妹，讓她在這個護照上做了手腳，我料定玄夜隨時隨地打算跑路，護照這種東西不會離他太遠，果然就是在辦公室裡找到的。姐妹畫了圖案，還是在照片那一頁，這出入關就已經沒有用了，想要補辦按照他說的，我國這個辦事效率，估計個把個月是離不開了。
當然沒有讓姐妹偷走，正常人拿到自己的護照都不會打開看的，偷走了反倒讓他有了防備，容易讓他相處第二條跑路的計劃。
現在時間就這麼多，他的飛機票都買了，護照這般，他肯定是走不了了。
我說，你已經走不了了，除非你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第二條路，否則我告訴你，你還是別殺人的好。你躲起來，一直到你能夠離開，大家相安無事也罷，你再找機會也好。總之今天在這裡，我不建議你這麼衝動。
玄夜
咬着牙站在那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的紅蓮白蓮。
過了半天，他慢慢地把槍放下，對我說，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
我說，什麼？
玄夜說，二十多年了，每一天媽媽都告訴我要報仇，都告訴我要爲了父親報仇。我爲了這一天犧牲了很多，我犧牲了一切，現在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今天我能走也好，不能走也罷，你們都要死在這裡。
我啊了一聲，看到玄夜的槍指向了我，我感覺自己被人猛然一推，槍響了。
我覺得耳鳴不已，整個世界都進入了極其緩慢的時間中，我轉頭看向了推開我的人，是雪兒，子彈打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向後倒了過去。
我顧不上了，猛然在地上爬起來，玄夜的第二槍已經開了，向着的是坐在輪椅上的白蓮。
我一面連滾帶爬的向前，一面回頭看，我看到紅姨撲到了白蓮的輪椅上，看到鮮血迸出。
我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如此的迅捷，我猛然撞向了玄夜的小腹，他後退了幾步，我在地上把那把只有四發子彈的小槍撿起來。
我從來沒有開過槍，但是此時此刻我沒有一秒鐘的由於，第一槍沒有打到，第二槍打在了玄夜的胳膊上，他的槍掉落在地，第三槍開出去的時候，玄夜已經打開了門向外跑了出去。
我以爲自己能打中，但是我並沒有。
子彈擦着玄夜而過，我連滾帶爬地爬向了媽媽，我看到白蓮抱着媽媽的臉，痛哭流涕。
我聽到她不停地說：“我錯了，妹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死，我真的錯了，我求你原諒我。”
紅姨伸出了手，用了最後的力氣，說了最後一句話。
“可惜，我還是無法原諒你。”
紅塵萬丈皆情難，
蓮花攪動世間亂。
香魂一縷系金蘭。
消得不公盡開顏。
（明天開始，新卷突入，也是最後一卷。上面這是藏頭詩，新卷也是最後一卷，該死的死，該活的活，老丁發誓不拖沓，咱就不拖沓。更新進入混亂模式，就是說無法給任何承諾，看稿子隨緣吧……不過應該不會斷更，儘量吧。每次到了最後，不是寫起來沒勁，其實說真的，是那種捨不得的感覺，好像要離別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