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一損害天朝國家和民族聲譽、侵害天朝婦女尊嚴的事件性質惡劣、影響巨大,給天朝形象及受害婦女均造成嚴重影響,迅速引起中央、公-安-部、外交部、大江省委、省政府和省公安廳主要領導的高度重視,並迅速作出重要批示。【fБ
中央政治局常委xx同志批示:
請公-安-部嚴厲打擊矇騙女青年到南非賣-yin的不法分子(也要查一下江川縣外事服務公司的情況以及爲何由縣政協主席章主席陪送),對在逃的人員要全力緝捕歸案。
國務委員、外交部長xxx批示:
請外交部致電有關省市,通報情況,指出此類事的危害性及對我國際形象的嚴重損害,請他們嚴打不法團伙。
國務委員、公-安-部長xxx批示:
請xx同志查清此人,依法處理。
公-安-部副部長xxx批示:請xx同志認真落實xx部長重要批示,結果報部。並請五局加強指導協調。
大江省委書記xxx批示:xx閱。同意xx意見。同時要研究如何加強出口勞務的管理,外經貿廳、外辦、公安廳要研究措施,既要開展出口勞務,又要嚴加管理,而不上當受騙。
大江省政府xx省長批示:請中正同志閱,要認真落實xx同志的批示。
大江省委副書記xxx批示:請公安廳按xx同志批示,會同江邊州公安局迅速組織力量,查清此案!
……
爲了這次遠行,女人們做了大量準備工作,早在幾個月前心急的女人甚至就開始打聽南非的錢叫什麼,人民幣到那裡還能不能花?
于濤告訴女人們,南非的貨幣單位是“蘭特”,也就是相當於天朝的人民幣,都是“錢”的意思,它的國際標誌zar(紙鈔有200、100、50、20、10蘭特,硬幣有50、20、10、5、2、1分)。1蘭特=100分。當時的匯率爲1美元=6蘭特。
于濤說,南非不僅富裕,到那裡可以掙大錢,而且旅行支票和其他主要的外國貨幣都可以在大飯店、機場、商業銀行進行兌換。
等到她們賺了錢,就可以風風光光地回來了,想蓋房子蓋房子,想享受就享受,反正你隨便花,說得激動人心,女人們格外高興。
前一天,當地紛紛揚揚下了整整一夜大雪,把小城捂得個溜溜嚴,只隔幾條街的山上革命烈士紀念碑都無法辨認。
十點鐘前,赴南勞務人員已在火車站集合完畢,像過節一樣興高采烈。許多家人來送行,隨身帶着大包禮物和過年的食品,讓她們路上吃。
這次遠足,開始的時候,氣氛非常好,是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農村女人平生經歷過的最稱心如意的一次。
大家在車上又吃又喝,又說又唱,彷彿是一羣親兄弟姐妹。她們誰也沒有出過遠門,對素以“彩虹之國”著稱於世的南非更是一無所知,想象中似乎跟天堂差不多。
因爲,在於濤離開她們回南非之前對那個遙遠的國家作了一番更爲誘人的描述:那裡到處是旅遊者的足跡,還有一灣潔白細砂的海灘,一泓清澈的流水,以及剛出海的蚶蛤。
有人問怎麼才能到南非,于濤在她的通信錄上記下了這樣的旅行路線:從北京國際機場登機,到香港轉機,在新機場歇腳,然後乘坐南非國家航空公司的sa287號航班直飛南非的最大城市約翰內斯堡。
當時,包括柳雲在內,所有女人們絲毫也沒有意識到這幾行字對她們意味着什麼。在她們心中,流溢着憧憬與甜蜜。
第二天,十一點鐘的時候,北京已經遙遙在望。
在北京河東賓館下榻處,一位陌生男子跨進門欄,他帶來了三位不速之客。她們是28日先期到達的同一地區江輝市的另三位女人,就是到南非後迅速成爲于濤和姜天軍幫兇的陳倩、欒小敏和另一個女人。
這樣一來,包括送她們的領導在內,準備赴南的男女增加到16人,在賓館住了一夜。接着到北京國際機場準備一起飛往南非,但在首都機場邊檢時,這一行人出了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十六人中的王筱虹(女)和另一個嶽姓女人簽證被發現有問題,把她們都扣住了,隨後全隊所有人都被警方請進旁邊的一間大辦公室,逐一進行詢問檢查,這一情況令“帶隊”的章主席、李昌浩深感不安,好在除了王、嶽的護照有問題被警方阻止出境外,其他人的護照被告知沒問題……
這樣,大家才從驟然緊張的氣氛中透出一口氣,經過研究,李昌浩不得不臨時留下等候處理此事,章主席帶領大家登機。
柳雲等14人飛到香港後轉機,在家鄉“父母官”的帶領下持有效護照繼續飛往南非共和國。
經過十多個小時漫長而疲憊不堪的飛行後,南非航班安全降落在約翰內斯堡國際機場。早已等候在機場的于濤、姜天軍坐着趙鐵成開的轎車,和他們的朋友一起把風塵僕僕從國內飛來的章主席及柳雲等十幾個女人接到首都比勒託利亞市郊一幢別墅,安排她們住了下來。
別墅佔地面積很大,四周被高聳的圍牆與外界隔離成兩個世界。目光所及全是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陽臺後面不遠處是座花園,瑰麗壯觀、千姿百態。
園中有池,池中有島。小山、沼澤、草地、茂林、石橋、曲徑,佈局協調,清雅怡目,四季鮮花常開,奇石巧奪天工,富有濃郁的異國情調。
于濤介紹說,這是他花200多萬在南非置下的產業,也是她們即將開始工作的酒店。看上去,“酒店”內部還沒有完全裝修好,不過,它不同凡響的氣派已經讓來自國內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所有人驚歎不已。
女人們印象深刻的是,于濤特意向她們介紹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就是那個陳倩,先她們之前來自同一個地區的另外城市,不知爲什麼,她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有點與衆不同,似乎已經成爲酒店的“管理”人員。
在北京,柳雲一看到陳倩,看到她的金牙齒、尖削的下巴,看到她的外衣、襯衫和褲子,就泛起一陣噁心。到南非後,陳倩跟她們握手以後,第一件事是去上廁所。
她一離開,有人就轉身問在小椅子上落座的柳雲:“這是誰呀?”
“可能是老闆僱的管理員吧,誰知道呢。”
“老闆從東陽帶來的?”
“大概是吧。”
晚餐時,碟子太少,不夠用了,欒小敏只好騰出兩隻發黑的舊菜碟盛玉米餡餅。誰都看到,陳倩從廁所出來後,脫了上衣就忙亂,沒有洗手,現在坐在柳雲身邊,不吃東西,把餡餅碟子擱到木架子上,渾身飄浮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她對趙鐵成給她的杜松子酒倒滿有興趣,一飲而盡,又泰然地接受了第二杯,接着又毫不客氣地接受了第三杯。
見到柳軍起身去取甜食,她就離開自己原來坐的小椅子,乘機佔領了他的紫丁香色坐墊,那是大餐室最舒適的地方。
她剛一坐下,就叉起雙腿,滔滔不絕地噴出滿口令人難以接受、意味深長的蠢話,說什麼南非跟天朝相比簡直是天堂,只要是女人,無論多大歲數到這裡都能掙大錢,因爲它的法律充分考慮到男人的天賦權力和女人的享受,如此等等。
“陳姐,”坐在她身邊的陳玉鐲不好意思地打斷她說,“要是你下一步還想議論女人怎麼掙錢,你快別說啦,噁心人,你不講誰也知道,不要臉的女人在天朝也掙錢。”
李小麗乾脆在榻上躺下,攤開四肢,表示對陳倩的蔑視。
鄭貞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悄悄問張偉花,“原來她是……那啥呀?”
這時一個在南非呆了好幾年的四十多歲女人插話說,要是社會主義國家也有這樣的制度,那麼,爲什麼你們要從社會主義國家跑到南非來打工?爲什麼誰也不願意到棒子去幹活?
柳雲兩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旅行袋,起身冷若冰霜地插話道:“你錯了,大姐。我們來南非可是有合法護照的,到酒店工作,幹正當的事情,不是來做‘小姐’。唯一的不同點是:我們不僅跟老闆有勞務合同和補充協議,還是正大光明過來的,不乾淨的錢我們不掙。”
說完,她起身上樓離開了。
那個女人把自己的坐墊挪到隋玉、徐愛敏、劉滿月、程美麗、張偉花、裴蘭花跟前,苦口婆心地向她們解釋:“你們是剛來,啥也不懂。一說這些,就都不好意思,可見要在你們心中根除老家那一套本能是多麼艱難。”
沒有人接茬。
似乎她們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裴蘭花散開了自己的頭髮,正在編辮子。這是她在家鄉的習慣。
雖然生活困難,但是對漂亮的追求是與生俱來的,要是她晚上睡覺前梳的是馬尾髮型,她就利用上牀這會工夫編辮子;相反,要是她來的時候編的是辮子,第二天她總要解開辮子,重新梳理,挽一個馬尾巴出門。
在這兩種情況下,她都要在你面前留下幾根又長又粗的黑色頭髮作爲禮物。
她人很正派,就是喜歡自己的一頭秀髮。看到她舉起雙臂,滿嘴髮卡,你就知道她對眼下這場剛住下就引發的爭論有點尷尬……又好象不太理解。
還有一件事令所有女人印象深刻:就是目前她們棲身的這幢三層花園洋樓。這是到南非之前,每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的。
按說,到外國打工,住宿條件是不敢多想的,反正有個地方睡覺就行了,沒想到連睡覺也是這種奢侈漂亮的高檔別墅。
夜風伴着一陣陣花香,撲鼻而至,頓感舒心得想笑。
“哎,明天或者後天,老闆說,開業就可以掙錢了,一天能掙不少蘭特呢。”
“我跟你說什麼來着?”
“別打岔。要是你掙了錢怎麼花?”
“過日子唄!”
“那要是有危險怎麼辦?我看見街上那些黑人就害怕,咋那麼醜那麼黑呀?我要是能掙十萬蘭特就好了,回家開個小飯店,再把從農村父母接出來——哎,想得美,章主席啥時候回去呀,知道嗎?”
“知道。他說要在這裡呆十天,好容易來一趟,誰還不想玩玩。”
“嗯!也是,有機會咱們也去玩。”
“你想上哪玩,去賭場不,聽說南非賭場好大好多!”
“哪有錢啊,反正我得多掙錢。”
柳雲笑了。她說早點睡吧,就中止了談話。
入睡前,趙鐵成通知:明早開始,軍訓。
連續奔波數日的女人們在驚奇與憧憬的心情中,顯出疲憊不堪的樣子,房間很快就熄燈了。另一個房間裡,穿着一件雪白的襯衣,手裡握着一個綠色玻璃杯,精神也有些倦怠的章主席,像一座銀色的山嶽橫亙在躺椅上,異國他鄉,美景盡收,讓他感到開心和滿意。
這時候,樓下有兩個人影,眼睛盯着天花板,那是董事長於濤和總經理姜天軍,此刻已經是一臉放下心來的表情。
當初江邊市外事服務中心主任劉祥領着于濤給章主席介紹時,儘管說他是一個在南非投資辦廠的實業家,擁有自己的“俱樂部”、“酒店”和別墅。
但在官場滾爬滾打幾十年的頭腦和政治經驗並沒有讓章主席失去清醒。一下子讓這麼多女人到南非來,章主席不無擔心,光聽外事服務中心彙報和于濤解釋,並承諾到南非後會好好對待這些招來的女工,又簽了個補充協議,他仍然擔心這麼多人出國會有問題。
現在,百聞不如一見,經過這一次親臨考察,他認爲一切都跟于濤當初介紹的差不多,雖然發現于濤的酒店沒有牌匾,還沒有開業,給招募出國的勞務人員辦的也是旅遊簽證,但于濤保證落地後一定爲她們辦理合法的工作簽證。
再有,于濤畢竟是天朝人,家還在東陽,不會出問題。
在國內是他宴請于濤,眼下則是于濤極盡地主之宜,熱情周到地接待他,想至此,他放下當地的華人報紙,看了看時間,離開陽臺,回到室內。
正欲去拿電話,恰好這時,“南非海外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於濤、總經理姜天軍推門而進,向他輕聲說道:“累了吧,主席?”
章主席點了點頭:“哦,還好。嗯……條件還可以嘛!”
三人點燃香菸,說起翌日的遊玩安排之事。
“別出事兒,”章主席告誡,“你是老闆,你到我們那裡去招工,我把人交給了你,都不容易,都有家有口的,出來掙點錢,我走後你不要慢待她們,更不能出啥事,如果有一天出事我就找你算帳。”
“這點請領導放心!”
于濤點頭應承。從外表看,于濤是個儒雅的老孫,文質彬彬,說話做事穩重,不象那些黑了心混社會的傢伙通常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做派。
據說他原是東陽一所大學的講師,下海後來南非發展,也許正是這一點,成爲章主席相信他的一個重要因素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也不可能鑽到一個人的心裡去看他到底在想什麼,是個什麼人,只能通過外表和舉止言談來觀察和判斷。
倒是于濤身邊的姜天軍,讓章主席隱約有幾分不放心。此人身材魁梧,行爲粗俗,渾身散發着一種社會人的習氣,與他的“總經理”身份不大相符,接觸中他的目光常有一種令人捉摸不定的東西。
不過,自己既不是他們的真正“領導”,又身在海外,有些事情不好深說,只希望他們對招來的女工們好些。
但這種純屬欺騙的承諾卻成了無法阻擋那些女人一步步走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