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水系和蒼雲山脈毗鄰,淳安水系當中,長灘河那蒼雲山脈接壤,而長灘河中,飛雲渡,已然是如同一柄尖刀一般,直插蒼雲山脈的腹地。
只要有着飛雲渡的存在,蒼雲山脈和淳安水系,一旦是有了什麼大的戰事,那淳安水系的大軍,隨時都能通過這飛雲渡,席捲蒼雲山脈。
飛雲渡如此的險要,卻一直不曾被填平的原因,則是蒼雲山脈當中,很多部族生存所需的用水,皆是源自於飛雲渡,若是飛雲渡被填平,那麼蒼雲山脈當中,無論是那些部族,還是尋常的植物,都會因爲水源的缺失而衰亡,與蒼雲山脈的氣運,反而有損,這對於蒼雲山脈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也正是如此,蒼雲山脈纔是捏着鼻子,默認了這飛雲渡的存在,不過,於蒼雲山脈而言,飛雲渡雖然不能被填平,但飛雲渡,卻必須要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裡,是以,每一任飛雲渡的鎮守,在這飛雲渡中,都會受到極大的壓力。
稍有不慎,便會被蒼雲山脈當中的山神們給圍殺。
飛雲渡鎮守府中,法陣早已開啓,雲中君到的時候,飛雲渡兩邊的山巒上,兩位山神,正在以自己的氣機壓制着暫時在飛雲渡中鎮守的劉琦玉,劉琦玉雖然是落入下風,但依靠着飛雲渡中的法陣,劉琦玉還勉強拖得住局面,不曾露出什麼破綻來。
見到了雲中君身上的甲衣,請確認了雲中君的身份以後,兩個山神的氣機,纔是隨之收斂了去。
“你便是來接替歸佑安的飛雲渡鎮守?”鎮守府中,劉琦玉滿臉的疲憊。
“正是。”雲中君朝着劉琦玉拱了拱手。“多謝劉神君這些時日,坐鎮于飛雲渡。”
“否則的話,我必然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無處可去。”
“別的不用多說。”
“既然你來了,我們便先做交割吧。”劉琦玉看着雲中君身上的甲衣。
飛雲渡權力的交割,倒也簡單,劉琦玉將手中的一枚魚形的圓印,交代了雲中君的手上,而後雲中君在那魚印當中,留下自己的氣機印記,便算是完成了這飛雲渡中,權力的讓渡和交割。
在那魚印當中留下印記的剎那,雲中君當即便是覺得身形一顫,耳邊有浩浩然的聲音響起,體內的法力,更是劇烈的奔涌起來,以無匹之勢,吞吐着周遭的天地元氣。
雲中君本能的,就施展瞭望氣術,返照自己的氣運。
只見得那苗圃的周遭,一條長河出現,如同是護城河一般,將那苗圃環繞於其中。
護城河下,那魚印,化作一條游魚,四處遊曳,將那護城河,和那苗圃,連作一體。
親自執掌一條河流的權柄,和作爲他人麾下的一個統領,這感覺既然不同。
姑且不論氣運的多寡,在秋玉湖中,雲中君作爲統領的時候,雖然也被玉湖水宮垂落的氣運環繞,但那些氣運,卻是格格不入,和雲中君的根本氣運,涇渭。
苗圃之內,代表着雲中君本質的那一株九葉草,要汲取營養的話,還需得是先以吞吐之法,將那些氣運,煉化做苗圃當中的生機,而後那九葉草,方能汲取那些生機,以補益自身。
但此刻,雲中君親自執掌這飛雲渡的時候,感覺確實截然不同。
那飛雲渡中的氣運,雖然不是雲中君的根本氣運,但有着那魚印,將二者勾連爲一體,於是雲中君氣運的本質,也即是那一株九葉草,便能夠直接的從那護城河中,汲取成長所需要的營養。
比起之前還需要轉化一番,這種方式的效率,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剎那之間,雲中君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護城河中的氣運,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可以隨意的支使這些氣運,將這些氣運煉化,又或者是將這些氣運,分給他人。
藉着這魚印的聯繫,整個長灘河的氣運,亦是在雲中君的面前浮現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雲中君纔是發現,這長灘河中所垂落下來的氣運,均衡無比的分成了兩道,一道落於他的身上,化作那護城河,另一道,則是落於劉琦玉的身上。
兩人從這長灘河中所取得氣運,不偏不倚,不多不少,一模一樣。
當雲中君從觀測氣運的狀態當中退出來的時候,劉琦玉也是結束了他的調息,兩人便在這大殿當中,一左一右的對坐着。
劉琦玉板着臉,一五一十的,給雲中君介紹着長灘河的情況。
而在劉琦玉的介紹當中,長灘河中的種種,終於是在雲中君的面前,詳細的展現了出來。
長灘河中,流域七千裡,其內有水軍三萬,以十人爲一隊,十對爲一甲,十甲爲一校,十校爲一都,總共三個都的兵力。
而三個都當中,第一都常駐于飛雲渡中,以應對永山和譚山的壓力。
永山和譚山,便是飛雲渡左右兩側的那兩座山巒。
和秋玉湖不一樣,長灘河中,並沒有部族這一說,長灘河中,所有的軍士,歸屬於飛雲渡鎮守,也即是雲中君統轄,除開軍士之外,所有的生靈,則是歸屬於水神劉琦玉管轄。
但不管是那些軍士,還是軍士之外的生靈,他們的氣運,都是直接的與長灘河相勾連……
“那我若是要對永山、譚山用兵的話,當如何?”等到劉琦玉講完之後,雲中君便是直接的問道。
“對外之事,皆有你做主。”
“你若執意用兵,我自當傾力支持。”
“不過,每一次用兵失利,長灘河中的氣運,都會折損幾分。”
“那是吃虧的,還是你我。”
“是以,於兵事上,鎮守還需慎之,慎之。”見雲中君一開口便提及了用兵,劉琦玉的眉頭,不禁跳了一跳。
“不知道歸明知從哪裡找來這樣一個蠻子!”劉琦玉心頭暗自道,對於淳安水系而言,各處的水神、鎮守,敢戰好鬥不是一件壞事,但過於的好鬥,就不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