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弓之鳥

當張遠看到洞口的時候終於有些疑惑了,因爲張遠直到此刻還記得,自己曾經進入的時候,洞口的位置是一片懸崖峭壁之上,可是當此刻自己再次出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是一片花紅柳綠了,所以,張遠覺得似乎自己並沒有真正的從洞穴之中走出來,而是因爲情緒大海之中停留的太久,所以讓張遠自己的本心被侵蝕,徹底的迷失了心智。

想到這種可能之後,張遠真的是一陣心驚,如果自己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的話,很可能會永遠的迷失在這洞穴之中,那麼自己也會漸漸的變成一具完全都沒有任何修行跡象的白骨。

明白了此刻自己的本心被侵蝕之後,張遠想要快一些的甦醒過來,然而卻發現,這似乎和幻境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人處於幻境之中的話,雖然同樣會看到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可是當真正的知道自己是處於幻境之中的時候,便可以漸漸的甦醒過來了,然而此刻在這情緒感知之中,張遠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夠重新的甦醒過來,因爲本心已經被侵蝕,在重新的恢復無垢之後,恐怕自己將一直的處於這種幻境之中。

於是張遠便開始不停的利用自己的精神力來沖刷自己的本心,雖然這樣的方法並不是最好的,不過卻也是可以讓本心恢復如初的,只不過這需要的時間就不是一星半點了,而最好的方法,其實是頓悟,在這如同幻境一般的世界之中頓悟,然後藉助頓悟的力量從這幻境一般的世界裡跳脫出來,從而讓自己的本心潔淨如初,只不過頓悟卻並非那麼容易做到的,如果張遠真的那麼做的話,很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夠頓悟,直接在這洞穴之中坐化,所以張遠纔會選擇這種最笨的方法,一點一滴的將自己本心上的污垢清除掉。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張遠終於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環境發生了一絲絲的變化,原本風景如畫的地方,在自己的眼前就如同一塊鏡子似的漸漸的崩塌,直至最終徹底的消失,而張遠便再次重新的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張遠才知道,似乎在這個地方,即便自己擁有天眼通,也不能夠看透一切,因爲這情緒大海之中的情緒波動會直接的影響到進入其中的修行者的本心,使其直接在修行者的腦海之中顯現出畫像來,相當於天眼通已經被隔絕在外了,所以說即便是天眼通,也在這裡失效了,而張遠能做的,就是趁着這難得的一點清明,快速的從這裡離開。

張遠重新恢復到清明之後,卻發現自己的附近就是一個島礁,而且這個島礁還是之前自己進入情緒大海的地方,也是到了此刻,張遠才明白,原來自己進入這情緒大海之後,便沒有走過多遠的距離,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一般,不過比較慶幸的是,這一刻,張遠終於的恢復了過來,所以不敢有任何的猶豫,重新的進入到了島礁之內。

當張遠重新的做到島礁的地面之上的時候,內心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氣,這一次真的太危險了,自己還是快些離開的比較好,所以,不敢有任何的停留,張遠便再次進入到傳送陣之中,只不過這一次傳送陣的移動方向和輸入真元的快慢似乎不同了,而且也是因爲之前完全都在幻覺之中,所以張遠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知道這洞穴之中的地圖。

雖然沒有了地圖,不過幻境也是給了自己一個思路,既然在幻境之中自己能夠將那麼多的地圖拼接起來,那麼此刻,張遠覺得自己同樣可以做到,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張遠便不停的傳送,並且去記憶每一次傳送後周圍石壁的特點,希望能夠漸漸的拼接出一個完整的洞穴全景圖。

這一次,同樣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的時間,張遠終於再次將洞穴的全景圖給拼接了出來,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便開始了嘗試離開的方法,而這當然同樣需要張遠不停的實驗,希望能夠找到傳送陣傳送的規律,再次浪費了很長的時間,張遠終於找到了規律,當然這一次的規律和上一次也是不相同的,上一次輸入的真元變慢一些,那麼傳送陣向外傳送的機率便會增大一些,可是這一次卻恰恰相反,如果想要讓自己不停的向外傳送的話,就需要極速的將真元輸入到傳送陣之中,也只有這樣,傳送陣向外傳送的可能纔會大增。

在找到了規律之後,張遠便開始了再次的向外傳送,而這一次浪費了更多的時間,張遠也是終於再次出現在了之前的那個傳送陣之上,只不過這一次,張遠卻不想繼續的向外闖了,因爲這五十多米的距離就足夠讓自己永遠的困在這裡了,所以張遠決定繼續的等待,等待自己出現在最外圍的一個傳送陣之上。

再次將真元極速的輸入到傳送陣之上,果不其然,張遠再次出現的時候,又進入到了洞穴的腹部,不過張遠並沒有氣餒,畢竟已經預料到的結果,也並沒有什麼好傷心的,只要自己慢慢的嘗試,一定會出現在自己想要的傳送陣之上的,再次經過了大量的時間後,張遠終於的出現在了最外圍的一個傳送陣之上,這一次,張遠終於再次的激動了起來。

出現在傳送陣之上後,張遠並沒有着急的打破防護壁,而是開始不斷的利用精神力沖刷着自己的本心,畢竟已經到了這裡了,張遠實在不願意努力了一番之後才發現,自己仍然處於情緒大海之中,所以此刻纔會再次沖刷自己的本心,一個是確認自己此刻的狀態,至於另外一個,也是爲了衝出這十幾米的情緒大海而做準備。

終於在恢復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後,張遠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當確定自己仍然在傳送陣之中的時候,張遠是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後整個人進入到了一種空靈的狀態,接着一掌將防護壁打破之後便向着洞口的位置衝了出去。

說實話,這十幾米的距離對於修行者來說,實在是太短了,如果修行者真的使用全力的話,恐怕也就是一秒不到的時間,便可以完成這段衝刺,此刻的張遠強烈的希望離開這洞穴之中,所以便直接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僅僅只是眨眼之間,張遠便從洞穴之中衝了出來。

雖然已經衝出了洞穴,不過張遠卻並沒有馬上的原理,反而是馬上回身檢查這洞口的每一寸土地,就是希望能夠找到任何的破綻來證明此刻這個洞口是假的,然而找尋了很長的時間,張遠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這也足以說明,這一次自己離開的這個洞口是真實的了。

當然,即便到了此刻,張遠依然都不能夠完全的相信,畢竟這種直接影響心境的幻境,根本不可能從中看出什麼來,只能通過自己去尋找是否和記憶之中的情況出現了不吻合的地方,才能夠發現究竟是不是幻境。

確定了洞口沒有任何的問題之後,張遠突然的想到,在山澗下的河流之中,洞穴還有一個其他的洞口,當然因爲禁制的存在,所以那個洞口已經不可能進入或者走出來了,於是張遠便直接向着山澗之下飛去,一個猛子便進入了河流之中。

很快的,張遠在老地方發現了那個洞口,禁制依然如同之前一般,非常結實的阻擋在了洞口的邊緣地帶,將洞穴之中和這條河流分割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正當張遠檢查這禁制是否給記憶之中一模一樣的時候,一隻手掌突然的出現在了禁制的另外一端,雖然禁制的透明度並不是非常的強,不過張遠還是能夠勉強的看到禁制的內部空間,隨着這隻手掌的出現,漸漸的一雙明亮的眼睛也是透過禁制顯示了出來,最終,麻衣那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了張遠的視線之中。

看到麻衣,張遠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絲的微笑,因爲張遠非常清楚這情緒大海之中的威力,而麻衣已經進入了那麼深的地方,恐怕想要重新走出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被永遠封禁在這情緒大海之中,或許比自己親手報仇來的更加的痛快一些。

對於麻衣,張遠沒有任何的同情,或許他就應該有這樣的一個結局,畢竟他做的錯事太多了,而歸根結底,便是鴻鈞既然已經隕落了,那麼就不該繼續的向着重生,畢竟他們這樣的人想要重生,所需要造成的災害也就越大,張遠絕對不允許他們破壞自己的生活的地方,絕對不允許他們破壞自己的家人。

看着看着,張遠突然的發現禁制背後的麻衣似乎露出了一絲絲的微笑,在這一刻,張遠感覺到了一陣的頭皮發麻,這裡確實和自己記憶之中的畫面一模一樣,可惜的是,記憶就是記憶,絕對不可能重複的發生,畢竟在自己進入洞穴之前,麻衣便已經在這裡做出了這些探索的舉動,那麼爲何自己從洞穴之中走出來的時候,麻衣依然在這裡探尋呢,那麼答案只有一個現在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記憶重建出來的,所以洞口的時候,張遠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可是在這禁制的面前,卻發現了一絲絲的端倪。

在這一刻,張遠甚至有一些絕望,因爲張遠發現自己似乎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從情緒大海之中擺脫出來,此刻的自己依然還處於洞穴之中,這一次,張遠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該如何來擺脫這情緒大海了。

當然,利用精神力來沖刷自己的本心,這是絕對不會錯的,只不過在剛剛的過程裡,張遠的精神力並沒有將本心之上的沉垢徹底的清楚便直接開始了逃離,要知道,當時自己看到那一切景像如同鏡片一般一塊塊的碎落,同樣很可能是一個幻境,所以如果自己能夠繼續的堅持的話,說不定才能夠真正的將自己的本心恢復如初,可惜的是,因爲害怕,所以張遠並沒有能夠堅持下去,這也使得張遠重新的陷入到了這情緒大海之中。

既然知道了自己已經重新陷入了情緒大海,張遠也沒有辦法,只能夠繼續的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沖刷自己的本心,希望可以儘快的恢復自己的本心,這一次,不知道再次過去了多久,周圍的景象再次如同鏡面一般的徹底的崩塌,張遠也重新的回到了洞穴的黑暗之中,當然,就在自己附近的依然是之前自己離開的島礁。

當然,這一次張遠並沒有選擇輕易的相信,畢竟身處這情緒大海之中,自己的每個感覺都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此刻覺得自己的本心已經恢復如初了,恐怕也是一種錯覺,畢竟被包圍在這情緒大海之中,其實本心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對外界的真實狀況的感知,現在,張遠唯一可以確定的,或許也只有直接出現在張遠內心之中的想法了,畢竟這些想法並沒有被情緒大海所隔絕。

沒有輕易的相信,張遠便繼續一直不停的利用精神力去沖刷自己的本心,然而無論張遠如何的去沖刷,周圍的景象都不再發生任何的變化了,所以這讓張遠再次的疑惑了起來,畢竟景象不再發生變化,很可能就是自己已經恢復了清醒,可是這清醒的卻讓人懷疑,因爲附近就是島礁,這和上一次自己看到的景象如出一轍,恐怕自己再次衝進去,並且隨着傳送陣衝出去的話,最終的結果可能依然還是在幻境之中,所以張遠需要一種其他的方法來確定此刻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境。

張遠開始仔細的回憶,當時自己從島礁進入到情緒大海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如同水波一般的感覺阻攔了自己一下,所以在那個時候,自己或許就已經進入了幻境之中,那麼如此說來的話,自己出現在這島礁的周圍,確實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只不過讓張遠有些懷疑的是,自己已經清醒過來這麼久的時間了,爲何這島礁之上都沒有出現哪怕一個修行者,畢竟修行者發現一個島礁的話,會必定直接佔領的,畢竟整個洞穴之中,或許也唯有這島礁纔是真正有光的地方,可是此刻爲何所沒有來到這個島礁。

張遠的腦海之中剛剛出現這樣的想法,隨後便發現島礁之上傳送陣中光芒一閃,隨後那裡出現了一個修行者,修行者在四處打量了一番之後,發現這裡沒有任何一人,於是便非常開心的直接佔領了這裡,也是隨着這個修行者的出現,張遠發現傳送陣之上竟然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現一個修行者,而且這些修行者在出現之後,便會馬上爭奪這座島礁的佔領權,可是無論這裡被避退了多少的修行者,張遠都發現,自己根本就記不住那些被避退的修行者的相貌,因爲這個時候,張遠已經徹底的不關心這些爭鬥的修行者了。

就在第一個修行者出現之後,張遠便知道,自己並沒有離開幻境,否則的話,這修行者也就不會在自己想他的時候出現了,所以張遠發現這個情況後,就只能再次不斷的沖刷自己的本心,希望自己可以儘快的找到真實的世界。

這一次的時間過得更久一些,終於島礁的景象徹底的從自己的眼中消失了,而張遠也是發現,此刻的自己竟然在一個非常黑暗的洞穴之中,而這裡似乎正是之前自己一直飛奔不停的一段洞穴,張遠覺得,這一次,或許應該是真實的世界了,不過張遠也並沒有如此之快的下結論,而是依然不停的沖刷自己的本心,同時腦海之中思索着自己應該碰到一些白骨什麼的。

不過,顯然張遠是有些多慮了,這一次在張遠思索之後,白骨並沒有出現,而且整個洞穴裡黑漆漆的,也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到了這一刻,張遠才終於可以確信,自己已經徹底的恢復了過來,不過即便如此,張遠也不敢讓自己的精神力停止對本心的沖刷,因爲張遠也是害怕,自己不知不覺之間,重新的回到幻境之中。

因爲已經進入到洞穴之中不知多深的地方,同時此刻的自己也根本就毫無方向感,所以張遠也只能向着一個方向不停的前行,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離開這裡的方法。

在黑暗之中不知前行了多遠的距離,張遠再次察覺到了一些不同之處,因爲在進入洞穴之前,張遠曾經使用自己的情緒感知能力來測量了這個情緒大海的具體面積,雖然最終不能夠測出其中的繁複道路,不過張遠卻知道,整個情緒大海其實僅僅佔據了朝陽門所在山脈的十分之一左右的距離,而這一片距離,即便其中的道路再扭曲多變,也絕對不可能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自己在這通道之中已經行走了如此之遠,即便是整片山脈都佈滿了通道,也絕對不可能出現如此之遠的通道,所以這一刻,張遠再次的懷疑起來,懷疑自己所在的依然還是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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