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帶領六名綠衣少女在沙漠間走過,不久之後,進入了一個帳篷裡面。
這帳篷孤伶伶的,在沙漠中顯得有些單調,應該是一個臨時的居住地,在帳篷的周圍,也看不見別的帳篷羣落。
在帳篷周圍,也沒有其餘的建築或者是人類居住的痕跡,這裡靠近胡源軍隊的前沿,原則上來說,是一個很危險的地帶,如果黑白族人真的要與胡源的軍隊大戰,那麼在這個位置,應該會有許多的防守人員鎮守此地纔對。
但是從舞娘所居住的帳篷以及周圍的環境來看,這裡卻是任何那種本該有的防禦都沒有,也不知舞娘是仗着何種本事,居然就像是隻倚仗着自己和六個女人,便想着要震懾住胡源兵將前行之勢似的。
進了帳篷之後,幾個女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來,舞娘身邊的其中一個少女朝她道:“族長,您真厲害,剛纔胡源的軍隊真的就在熱瓦甫的前面停住了,我看那胡源,完全都被族長你給嚇住了!”
少女稱呼舞娘爲族長,看來在這片沙漠之中,黑白族是以“族”的概念凝聚在一起的,而舞娘很明顯跟外面所傳言的一樣,正是這些族人的頭頭。
黑白族以推衍之術聞名,舞娘身擁可以推衍七洲諸事的七絃琴,通過琴的力量預測七洲之事,她爲族長,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舞娘聽了女孩所言,朝着女孩笑了笑,搖頭道:“不不不,胡源由於有鬼軍相助,所以他們總是晚上行軍,能不能嚇住他,還要看晚上。”
另一個綠衣少女說:“就是他們來我們也不怕,反正我們已經在他們來的路上挖好了沙坑,只要他們敢大批地衝過來,就讓塌陷的沙坑,把他們全埋了。”
綠衣少女說到了“沙坑”這個概念,看來這沙坑,纔是舞娘剛纔自信滿滿地,對胡源所說的“阿於帶來的沙兵”啊!
大軍過境,地面突然塌陷,加之舞娘又提前說的一路上有“沙兵”會阻難,胡源的軍隊若真陷入沙坑之內,被沙坑給埋了,胡源估計還真的誤以爲是黑白山內,埋伏在地底下的古怪沙兵。
舞娘望了說話的綠衣少女一眼,頗爲理智地道:“那沙坑總共有七個,能埋掉七千人,可胡源的大軍有三萬人,還阻擋不了他!”
舞娘的話,不吝於是給六位跟隨在她身側的綠衣少女泌了一盆冷水,六個綠衣少女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些擔憂之色。
其中一個綠衣少女再問:“阿普他們七兄弟率領的軍隊,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他們真的會回來嗎?”
聽這個綠衣少女所問,黑白族內,確實還是曾經派出過七個兄弟的,但是這七個兄弟跟舞娘剛纔在胡源處說的話有些出入,他們去是去了,卻還沒有回來,至於誰能夠回來,什麼時候回來,黑白族內並沒有確切的音信。
舞娘聽着綠衣少女的話,擡起頭來,望了望帳篷外面碧藍色的天空,喃喃地道:“他們會不會回來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啊!”
一個少女立即追問:“可是族長,您不是有預測之術嗎?您怎麼就預測不出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呢?”
舞娘搖搖頭道:“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預測,卻沒有一樣法寶,能夠預測人心。在世外,他們總是百戰百勝,享盡了榮華富貴,但是回到這裡,他們卻要同鬼軍爭鬥,預測之中沒有勝算,也許,他們經不起世外繁華的腐蝕,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把我們拋棄了。”
稍作停頓之後,舞娘突然有些感傷地說:“他們,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聽着舞娘的話,帳篷之內頓時洋溢起一陣失落之感。
其中一個綠衣少女很明顯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有些倔強似地問:“難道阿於和阿匹也不回來嗎?我聽大人們說,他們兩兄弟曾經都追求着族長,並隨族長一起去過女媧娘娘住的地方,還陪着族長一起,和女媧的女兒鬥過琴技,既然曾經的經歷這麼曲折,那麼如今,怎麼可能拋棄?”
聽着綠衣少女說起自己年少時那些美好的往事,舞娘不禁一笑,說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時候,我也才你們這麼大,那些確實是美好的往事,但那些往事,已經隨風飄遠,份量還是否有當年那麼厚重,誰又能說得清楚?”
舞娘的話中,總是多多少少給人一種感傷之感,但也許這種感傷完全沒必要,從凌峰的角度看,在時間變遷的過程中,那些淡漠的感情確實會隨風飄散,但是那些心靈深處最真摯的東西,卻往往能夠愈久彌堅。
舞娘和那兩個伴他左右的男孩的經歷,肯定非常地美妙,而美妙的東西總是讓人興致盎然地想要知道其中種種。
一個綠衣少女突發奇想,好奇地打探道:“族長,若不然您給我們講講您當年跟阿匹阿於他們兩史弟的故事吧!我們想聽聽,那時候他們兩兄弟到底哪個愛得更深,族長您又最愛他們中的哪一個!”
舞娘白了對方一眼:“大敵當前,你們還有心思聽我講那從前的故事啊?你們就不擔心我們黑白族這一次的滅頂之災嗎?”
少女們呵呵而笑:“怕什麼,有族長在,我們不怕,族長你那麼能幹,又能預卜未來之事,誰能戰勝你啊?”
另一個少女也催着舞娘說:“說吧!說吧!我們都還沒聽您說過那些過去的往事呢?我們黑白族的人,最重的不就是情意嗎?即使真有什麼意外,我們在臨死前能感受到族長您動聽的愛情故事,也算是一種安慰啊!”
這少女說得有些誇張,居然把舞娘的故事,提高到了她死也想聽的地步,舞娘聽着,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舞娘被這些好奇心強大的少女們打動了,開始打開話匣子,回憶着過往的種種,對着少女們緩緩地講起了她跟阿匹阿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