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殿。
衆仙目光齊刷刷地落到那位青衣女仙身上。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暗自皺眉,有人冷眼旁觀,有人心生不快,有人憂心忡忡。
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誰都沒想到,會生出這樣的變故。
老蛟龍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就連東王公的目光都變得意味深長,甚至樂見其成。
不管骷髏山主輸贏如何,她都會惡了太陽宮。
爲了自保,定會投靠仙庭。
到時候,仙庭就會多出一尊大羅金仙。
計蒙眉頭緊鎖。
老蛟龍此舉同樣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管成與不成,太陽宮都會多出一尊大敵。
只是,他沒有出聲呵斥與阻止。
太陽宮一脈同進同退,無論心中如何不滿,面上都要鼎力支持,一致對外,不能內扛起來。
西王母與兩位太陰之主面色冷酷,都對老蛟龍不滿。
只是,她們沒有貿然阻止。
想看一看石磯如何應對。
若是她態度強硬,她們自然會幫。
可若是她屈服,她們才懶得搭理。
她們只幫值得相助的女修。
實力可以不夠,可態度一定要正確。
否則,哪怕成就大羅,也立不起來,往後道途更會崎嶇不平,走不長遠。
其他大羅金仙同樣好奇石磯的選擇。
此事是個燙手山芋。
不管應不應戰,都會惡了太陽宮面子。
應戰,她會站在太陽宮的對立面。
縱然是那兩位執掌太陽宮的主宰不在意,難道其他大羅與下屬也不在意?
拒戰,她是掃了太陽宮顏面,同樣會將自己置於不利地位。
衆目睽睽之下,石磯心中無奈,想不到看戲會看到自己身上。
心中怒火中燒,她面上卻不慌不忙地放下酒盞,起身而立,瞧着戰臺上滿是不善的老蛟龍,才俏臉含煞,沉聲道。
“老泥鰍,本座昔日曾斬殺一條墨蛟。”
“後來成就大羅後,發現有一絲類似因果的隱晦力量在身,雖然已經清掃乾淨,但想來應該是你蛟龍族的秘術。"
“能讓你在大庭廣衆之下邀戰本座,看來那條泥鰍要麼是你的直系血脈,要麼與你大有干係。”
“只是不知你是代表蛟龍一族邀戰本座,還是代表太陽宮?”
石磯毫不客氣道。
既然雙方無法善了,註定要交惡,她自然不用給他臉。
先開口譏諷,後道明前因後果。
直接把事挑明瞭,打開天窗說亮話,再給予致命一擊!
此話一出,不少仙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老蛟龍會無緣無故地挑釁骷髏山主,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種因果。
隨後,他們眼前一亮。
石磯最後提出的問題妙啊!
若是代表蛟龍一族,就是私仇,不管勝負如何,應戰還是不應戰,都不會得罪太陽宮。
若是代表太陽宮,那樂子可就大了。
對內,老蛟龍趁機公報私仇。
對外,太陽宮會落下兩個壞名聲。
其一,是言而無信。
說好比試五場,結果太陽宮出爾反爾,在比試結束又獲得勝利後,變本加厲,直接挑戰仙庭貴客。
不僅會惡了仙庭,給東王公與西王母出手的藉口與機會,還會留下一個言而無信的名聲。
太陽宮要立足洪荒,必須要注重自身信譽。
否則,不僅其他生靈會對太陽宮的承諾持懷疑態度,還會讓太陽宮麾下種族信念動搖。
雖然不會脫離,但肯定不會如以往賣力。
二是,以勢壓人。
洪荒之中有不少散修大能。
甚至不少頂尖大神也算是散修一脈。
若是太陽宮得了這麼一個名聲,難保石磯今日遭遇往後不會落到其他大能身上。
兔死狐悲之下,很多大能都會對太陽宮不滿。
在座仙人哪個不是歲月久遠的老怪,都聽出了石磯的潛臺詞。
被壓力一下子甩到身上的老蛟龍心中大恨。
本想借太陽宮之勢逼迫石磯不得不應戰,趁機斬殺對方,想不到她竟如此難纏,三言兩語就破局,還令他進退兩難,陷入比她剛纔更尷尬的境地。
特別是在見到西王母拔出頭上金簪、東王公躍躍欲試後,他更是心涼,生死危機下,立刻表態。
“石磯,你昔日所殺墨蛟乃我親子。”
“可恨三族大戰後,我先是養傷,後替尊上征戰四方,無暇他顧。”
“否則,焉能讓你成就大羅?”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老龍要與你了結這場私怨,清算因果。”
............
座位上。
石磯笑了。
她沒有立刻應戰,而是看向了這次太陽宮領隊。
“計蒙道友,若是本座將這老泥鰍打死,不知太陽宮可會尋仇報復?”
計蒙嘴角略微抽搐。
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瞅了石磯一眼,計蒙陷入沉思。
他對金蛟老祖有信心。
這老蛟龍自遠古活到現在,身經百戰,手段衆多,實力不俗。
一般的大羅金仙根本不是其對手。
而女修在洪荒本就弱勢,除了有限幾位頂尖大神外,其他戰力高強的女大羅寥寥無幾。
就連九嬰、欽原與商羊,都敵不過老蛟龍。
何況,是一位新晉大羅金仙。
在他眼裡,石磯這是以進爲退,危言聳聽,目的是令他忌憚,不敢輕易下結論,最好能呵斥老蛟龍,令此事虎頭蛇尾的結束。
可他又有幾分顧慮。
怕石磯真有持無恐,有些手段在身。
從剛纔還擊老蛟龍的手段就能看出,她不是易於之輩。
不過,到底是十大戰將中排名靠前的存在,殺伐果斷,很快就做了決斷。
“此事,乃是蛟龍一族與你之間的因果。”
“無論生死,我太陽宮都不會插手。”
石磯微微頷首,對計蒙的回答很滿意。
即便是要打,也得事先把話說清楚,免得麻煩。
她邁步上前,騰空而起,落到戰臺上。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老蛟龍與石磯都沒廢話,直接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