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蓬萊,臨海的斷崖之上,兩個紅衣少女隔着一個紅木小茶几相對而坐、品着仙果、喝着仙釀,百無聊賴的隨意閒聊着,正是望月和女娃二女。
“無聊死了!祖星之上,也沒什麼好玩的嘛!”望月撇嘴無奈道:“現在我們的身份敏感,又不好隨便出去逛逛,在這裡呆着實在無趣。”
女娃聞言不由搖頭一笑:“你啊!應該耐下心來,老是這個樣子,怎麼能夠成爲大羅金仙呢?你看曉月,一直在靜修體悟,心如止水。他現在,可是差一步就能達到大羅之境了。你要是被他超過,那可就有些丟臉了哦。”
“哼!像他這樣傻傻的修煉,能夠成爲大羅金仙才怪!”望月卻是撇嘴看了眼遠處海上礁石之上靜靜盤坐修煉的曉月。
女娃不置可否的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女娃,接我一縷不滅薪火!”眼眸一轉的望月卻是突然笑看向女娃道。
女娃看到望月臉上的笑意,就知道這丫頭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不由有些警惕的問道:“你要不滅薪火幹什麼?”
“你別管!給不給?”望月不耐的說着,已是向女娃伸出了玉手。
有些無可奈何的女娃,只得玉手一翻,一縷拳頭大小的不滅薪火緩緩燃燒着。
揮手將那不滅薪火收入手中的望月,直接飄然飛起,向着海上飛去。
“望月,你別亂來啊!”見望月玉手託着那團不滅薪火徑直飛向盤坐在礁石之上靜修的曉月。女娃不由俏臉微變的起身忙傳音喊了聲。
“放心!我有分寸!曉月是我弟弟,我能把他怎樣啊?”傳音笑說着的望月,眨眼間來到曉月上空。卻是咧嘴一笑的毫不客氣將那團不滅薪火向下扔去。
眼看着那團不滅薪火便要落在曉月腦袋之上,後面飛身過來的女娃已是面色變了,望月正面帶戲謔之色的笑看着,不料閉目微微擡頭的曉月,竟然任由那團不滅薪火落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然後緩緩的融入了眉心內。
“啊?”一臉驚訝之色的望月,下意識的驚呼一聲。那可是不滅薪火。從眉心進入識海,只怕連元神也要燒成虛無了。
“怎麼回事?”女娃也是驚疑不定,忙問望月道。
望月已經有些慌了。焦急緊張的搖頭道:“我不知道啊!曉月他”
“別慌!”明顯穩住許多的女娃,安慰說着,隨即便是神色一動的低頭看向了盤坐在礁石之上的曉月。只見渾身微顫的曉月,面上隱約有着一抹痛苦之色。渾身都是瀰漫出絲絲不滅薪火。同時。一絲絲冰寒之氣也是從曉月體內散發出來,和不滅薪火彼此碰觸消融,使得周圍虛空都是微微扭曲。
望月見狀心中更加不安了:“怎麼會這樣?怎麼辦?怎麼辦?快,女娃,你快點兒把曉月體內的不滅薪火收回來啊!”
“別急!”女娃卻是搖頭鄭重道:“曉月似乎是主動要吸收那不滅薪火的。他有寒氣護體,不滅薪火一時間也奈何不得他。如果貿然出手,只怕會出意外。現在,曉月體內的寒氣和不滅薪火糾纏在一起。那些不滅薪火也無法任由我控制了。想要安全的從曉月體內將不滅薪火取出,恐怕要我父親親自動手才行。不禁。那不滅薪火是有他修煉出來的,也只有他最瞭解不滅薪火的屬性。”
望月焦急無比:“那怎麼辦?曉月這個混小子,沒事幹嘛吸收不滅薪火啊?”
女娃聽得有些無語,還不是你這個不良姐姐亂來造成的?
“咦?”心中同樣有些緊張忐忑看着曉月的女娃,很快便是神色微動的目露驚異之色:“望月,你看,曉月體內的寒氣,竟然和不滅薪火慢慢融合了,這”
望月一看,果然,曉月體內散發出的寒氣和體表的不滅薪火彼此糾纏竟然有着一絲融合的跡象,頓時美眸一瞪的驚訝道:“寒氣怎麼能和火融合?”
“不滅薪火不是一般的火,而曉月體內的寒氣,也比較特殊!”女娃若有所思道:“這次,說不定曉月是遇到了不小的機緣。寒氣和不滅薪火融合,必然能夠誕生出一種特殊可怕的能量。只是,這種能量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
二女說話間,曉月體表彼此糾纏的寒氣和不滅薪火,已是慢慢融合化作一縷透明般的小火苗。那看起來好似隨時都可能熄滅的火苗,剛一出現便是使得周圍的虛空扭曲起來,隱約的細微空間裂縫出現。
“嘶!”目光捕捉到這一幕的女娃,頓時眼眸一縮的倒吸了口涼氣:“好可怕的能量!這麼一點兒,就能撕裂空間?着特殊的火焰,好霸道!”
“曉月!”一旁傳來望月的驚慌疾呼聲,因爲那小小的一團透明火焰,輕輕搖曳間不但使得周圍的虛空碎裂,還使得曉月身上靠近火焰的衣袍悄無聲息的化作飛灰,衣服下的皮膚肉眼可見的焦黑、龜裂、鮮血剛流出便焦黑起來,緊接着焦黑的面積更大,皮膚好似乾涸的地面般裂開了一個個口子。
渾身顫抖的曉月,面容都是微微扭曲起來,面上盡是冷汗,但依舊咬着牙沉浸在對兩種能量融合的修煉感悟之中。
慢慢的曉月身上其他地方也是出現了一縷縷透明火焰。不多時,他周身的虛空便是被一簇簇透明火焰灼燒的完全扭曲起來,細密的空間裂縫看起來密密麻麻很是嚇人。更爲恐怖的是,曉月整個人都化作了一個人形的焦炭般,身上盡是溝壑。若不是他身上還有着氣息波動,望月和女娃恐怕都以爲他被燒死了。
“不!女娃。快想想辦法!”眼看着好似焦炭般的曉月被半透明的火焰完全籠罩在其中,望月不由焦急的忙拉着女娃的手臂道。
女娃也是面色凝重,輕搖頭無奈道:“我沒有辦法!那火焰。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抵擋,也無法從曉月身上驅除。現在,我們只能等着曉月自己撐過去。或者如果天尊在這裡,一定會有辦法的。”
“外公?”望月一聽頓時美眸一亮的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忙翻手取出了一枚灰白色玉符,神識侵入其中:“外公,快來東海蓬萊。曉月出事了!”
鎖陽城中,一座佔地不小、古色古香的幽靜府邸之內,湖上涼亭中。陳化隨意的坐在石桌旁慢慢的品着一杯茶,神色平靜的看着前方虛空之中隱約浮現的畫面。
畫面之中,正是全身籠罩着血色能量、體表有着血色符文的單希牟。
“竟然敢動我造化一脈的弟子,真是好膽!”目光清冷的陳化。隨着手指周圍的空間劇烈波動。手中的茶杯已是化爲虛無。
湖泊之上,好似寒冰雕琢的蓮座之上,胡靈兒靜靜盤坐,身上一股無形的玄妙波動瀰漫開來,籠罩着周圍數米範圍。在她面前,便是同樣盤坐在小一號的寒冰蓮座之上閉目靜修體悟的九靈和仙蕪。
“嗯?”似有所覺的胡靈兒,不由秀眉微蹙的擡頭看向了涼亭內的陳化。
隨即胡靈兒身上玄妙的氣息波動消失,九靈和仙蕪也是先後睜開雙目。疑惑的看向胡靈兒:“老師!”
“你們先下去吧!”淡然吩咐了聲的胡靈兒,隨着周圍虛空波動身影消失不見。
九靈和仙蕪沒敢多問什麼。都是忙恭敬應聲離去了。
涼亭內空間輕微的波動了下,胡靈兒的身影再次出現,當即便是蹙眉看向陳化:“化哥哥,我感覺心中有些不安,你感覺到了嗎?”
“曉月出事了!”手指輕輕捻動,使得虛空扭曲波動,好似時空都混亂了般,同樣眉頭微皺的陳化,說着便是直接起身道:“你別擔心!我去看一下!這事,對曉月來說,危機與機遇並存,不見得是壞事。”
說完,陳化的身影便是憑空消失了般,就連周圍的空間都只是有着一絲輕微不可查的波動剛一出現便消失,如果不仔細注意根本發現不了。這般對空間的掌控,堪稱精妙可怕。
蹙眉面有憂色的胡靈兒,微微側頭看了眼一旁虛空中隱約浮現的畫面,不由美眸泛冷的冷哼一聲,身影一動沒入了扭曲的空間之中。
下一刻,胡靈兒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那神秘的血族神殿之中。
正在全力要將單希牟變成血族的血祖化身,似有所覺的側頭看向胡靈兒,不由雙目微微一縮的低呼一聲:“仙界準聖?”
胡靈兒卻是沉默着冷然看了他一眼,剎那間整個血神神殿好似凝滯了一般,無形的氣息威壓帶着森寒至極的可怕寒霧籠罩向了血祖化身。
“啊!”渾身血色能量澎湃的血祖化身,面對那可怕的寒霧,卻是絲毫抵抗的能力也沒有,血色能量潰散,化身化作虛影,隨後轟然碎裂化爲虛無。
輕而易舉消滅了血祖化身的胡靈兒,轉而看向那渾身籠罩着血色能量、詭異血色符文在體表流轉閃爍血芒的單希牟,不禁秀眉蹙的更緊了些:“這傢伙的手段,倒還真是有些詭異特殊!如果我強行將那股能量從單希牟體內逼出,只怕會損傷他的肉身甚至元神。不過還好,有紫霄神雷保護,那血祖精血的能量倒還無法影響他的元神。”
胡靈兒一時間躊躇無措時,口中發出一聲野獸嘶吼的低沉聲音,牙齒緊咬的單希牟,猛然爆發出一股雄渾可怕的氣息波動,隱約可見絲絲金光透過血色能量激射而出,使得血色能量潰散開,那體表的血色符文也是轟然碎裂化作點點血芒消散。
“嗯?九轉元功?”胡靈兒看着渾身金光閃爍,肉身都是微微震顫的單希牟,不禁面露驚訝之色,心中暗暗疑惑:“是誰將九轉元功的修煉之法教給了他?曉月,還是化哥哥?不過。這小子,倒是的確有些修煉九轉元功的天賦。”
不多時,渾身一震使得空間震顫的單希牟。豁然睜開雙目一臉驚喜之色的站起身來,目中精光閃爍,身上金光收斂,那股澎湃的氣息波動也是消失無蹤。
“胡仙子?”看到胡靈兒,微微一愣的單希牟,旋即便是忙上前恭敬行禮:“希牟見過仙子先輩,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胡靈兒點頭淡然一笑道:“就算我不出手。那血祖的區區一個化身也恐怕也奈何不得你。怎麼樣,你體內的血祖精血的力量,全部被煉化了嗎?”
“已經沒事了!我還要感謝那血祖。這次幫我練成了護體神通,”單希牟說着猛然一握拳,竟然憑空一陣空氣的低沉炸響,周圍空間都是震顫了下。
胡靈兒見狀卻是微微搖頭的玉手一揮。一道白色冰寒霧氣涌入了單希牟體內。
“前輩!”單希牟面色一變。卻是根本無法躲閃,不禁驚疑不定的看向胡靈兒。
緊接着,全身一顫的單希牟,便是感到渾身血肉好似都要被凍僵了一般,那冰冷的能量席捲全身,將一股狂暴欲要反抗的能量迅速包裹束縛,然後從自己體內涌出。
“呼!”渾身一鬆踉蹌後退一步的單希牟,身體猶自有些僵硬。但雙目卻是忍不住微微一縮的看向那從自己體內涌出的一團寒霧,只見其中隱約可見困着一個血色虛影。好似一個血色的蝙蝠般,透着一股詭秘味道。
隱約的嘶吼聲中,收斂凝聚的寒霧好似變成了一個如實質般的白色球體,然後猛然碎裂潰散化爲虛無,而其中的血色虛影也是隨之消失了。
“多謝前輩爲我除了這禍患!”心有餘悸的單希牟,不禁忙恭敬感謝。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兒!”胡靈兒話音剛落,一股玄妙的空間波動波及自己和單希牟,二人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了微微扭曲的空間之中。
二人離開之後不久,神殿中空間微微波動,一道血色身影便是憑空出現。那是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神秘人,周身血霧環繞,一股可怕雄渾的血煞戾氣瀰漫開來,氣息竟然堪比大羅金仙巔峰強者。
“可惡!是誰毀了我血族神殿?”看着牆壁上碎裂的浮雕和地面上的屍體,神秘黑袍人不禁有些驚怒的咬牙切齒。
胡靈兒已經帶着單希牟回到了幽靜府邸的水上涼亭內,自然不會迴應神秘黑袍人。
蓮步輕移走到石桌旁坐下,自顧倒了杯茶輕品一口的胡靈兒,頭也不擡的淡然道:“以後不要那麼魯莽,衝動行事,往往會丟了小命的。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是!多謝仙子告誡!”單希牟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應聲後,才小心退下。
待得單希牟離去,美眸微閃的胡靈兒,還是忍不住心中擔憂的起身邁步踏入了扭曲的虛空之中離開
東海蓬萊,島外海上,透明的火焰瀰漫,那礁石早已碎裂化爲粉末,周圍的海水也是有着數丈範圍憑空消失了般,好似有着一股無形能量將水面壓成了一個半球,而渾身籠罩着透明火焰的曉月便是靜靜盤坐着,焦黑的身體縮小了一圈,好似燒焦的屍體一般,看起來就讓人忍不住變色。
此時的半空中,除了焦急擔心的望月、女娃之外,醉仙翁、白玉郎、紫陽老道等以及一些蓬萊一脈的修士也都是趕來了,一個個皺眉不已。
“望月,別擔心!曉月堅持了這麼久,說明那火焰雖然厲害,但是對他卻一時間不會構成致命的威脅。現在,他應該是在努力想要掌控這種火焰,”白玉郎開口道:“你不是通知師祖了嗎?師祖就在祖星之上,應該很快就會趕來的。”
望月微微點頭,但依舊掩不住面上的擔憂之色。畢竟,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如果曉月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恐怕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悄無聲息的,一襲白袍的陳化出現在了前方不遠處的虛空中,好似踩着階梯般漫步而行,眉頭微皺的看着下方渾身燃燒着無形火焰的曉月。
“師祖!”白玉郎當先看到陳化,忙恭敬施禮。
而醉仙翁等蓬萊一脈的修士,更是激動無比的一個個臨空恭敬跪伏起來。
“外公!”擡頭看向陳化的望月,頓時美眸一紅的眼淚流了下來。
看着她這個樣子,無奈搖頭的陳化,倒也顧不得現在斥責她什麼。無論對於女兒還是外孫外孫女,陳化都是極爲疼愛,同時又希望他們能夠懂事、上進、有出息。可是,有時候世事總難盡如人意。對於望月,陳化雖然有些失望,卻也只能期待她能夠成熟起來。這次的事情,對她來說也算是個教訓了。
“外公,你快救救曉月啊!”見陳化看着曉月沒有出手的意思,望月不由急了。
陳化卻是淡然沉穩的很:“別急!外公在這兒,自然不會看着曉月有生死危險的。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否則就壞了曉月的機緣。”
“外公!什麼機緣不機緣的?再等下去,曉月會撐不住的。這麼可怕的火焰,恐怕會直接傷害到他的元神的,”望月卻是關心則亂的根本沒有體味出陳化話中的意思。
一旁白玉郎伸手輕拍了下望月的香肩道:“好了,望月,師祖在這兒,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看來我猜得沒錯,曉月是在嘗試着收服這火焰。一旦他成功,將擁有一樣可怕的底牌神通。而且,說不定這也將成爲他突破的大羅之境的機緣契機。所以,我們還是耐心等着好了。”
經白玉郎這麼一說,微微反應過來的望月,不由貝齒咬着紅脣緊緊的盯着曉月。
不多時,焦黑的身體好似皮包骨幹屍般的曉月,身上的氣息都是有些虛弱起來。
“外公,快救曉月啊!”望月頓時俏臉一白的急忙道。
眉頭皺的緊了些,陳化卻是依舊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目中隱約閃過了一抹失望之色:“還是沒有成功嗎?”
見狀,一咬牙的望月,竟然直接閃身向着曉月飛了過去。
“望月!”白玉郎見狀頓時面色一變。
眼看着望月就要靠近曉月,氣息微弱的幾乎不可察覺的曉月,身上的無形火焰竟然盡皆收斂沒入了體內。同時,周圍的海水也是快速涌動,填充了其身下的半球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