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宓妃剛剛下凡時,她才未必會讓羅虎這般對待登徒子。可這些年來在人間的行走見識,她便又了一套自己的行爲準則。
在這麼多年的經歷中,宓妃也逐漸清楚了那些紈袴膏粱子弟對無依無靠的女子的危害。紅顏禍水,擁有絕世容顏,卻沒有足夠的力量取守護,那麼女子便只是那些男性的玩物。
而且宓妃也明白自己的美貌在人間是怎樣的驚人,許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家族弟子,都會被其吸引。如果宓妃使用幻化之術讓自己在凡人面前變得平凡普通起來,那麼也不會吸引這麼多討人厭的蒼蠅來騷擾自己。
可宓妃卻偏不,她就是要以自己的真容示人,如果敢對她施以魔爪打她注意的話,那麼就不要對自己之後的悲慘遭遇感到懊悔。宓妃可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就是要懲戒那些好色之徒,正好爲孤苦的普通女子報仇。
讓那些中*****女,不把人族女子當人對待的畜生,生不如死,痛苦一輩子。
“師姐,我們就這樣一直開醫館嗎?”碧霞無不鬱悶地問道。
宓妃有仁心也有恆心一直幫助苦難人民,可碧霞雖然在宓妃的感染下也產生了救死扶傷的心思。不過和宓妃相比,她可沒有那麼強的毅力堅持下去。對於她來說下凡就是來遊玩的,可這幾十年如一日的看病治人,而且每天都要救治那麼多凡人,不累也煩,精神更疲敝了!
“你啊,做任何事都沒有什麼毅力。”宓妃端着參茶搖頭嘆息道。
“誰說的,我可是苦修百年閉關過!”碧霞炸了,立馬反駁道。
宓妃搖搖頭抿了一口香茗,碧霞非人族出身,自然對人族之事不會非常上心。能夠在這麼多年中陪着自己救治無數百姓,已經是非常難得了,宓妃卻是不好再苛責她的。
“我知道了,過些日子,我便將這善堂閉了,到時候你想去哪裡玩,我都陪着你。”
茶水進肚之後,宓妃好言勸慰道。
“一言爲定!”碧霞眼中閃出小星星,興高采烈道。
“我可曾騙過你?!”宓妃故做不悅道。
太白撫摸着鬍鬚笑呵呵地看着這一幕,兩姐妹有愛相親,這麼多年接人待物,看待問題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善良不失,而且也沒有出來前那麼天真,太白覺得自己已經完美完成來天皇陛下賜予的任務。
紅塵最煉心,可紅塵卻最容易讓人迷失,所以便需要一個指路的明燈爲旅者照亮前方。太白現在就是一個爲宓妃指路之人,平時不需要他去管。即使偶有挫折也算是歷練,而最需要太白出現的時候,便是宓妃陷入迷茫鑽牛角尖,他去提點一下,便可。
心有感應,靈光一閃,太白好像算到了些什麼,不過他笑容不變,仍是這樣默默地看着宓妃和碧霞。
………
………
長夜過半,本是夜深人靜闔家休息之時,可這個時候宓妃的善堂卻燈火通明。
不僅僅是宓妃這家如此,就連這座小城鎮也是,整個座城市都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外力給干擾了。大軍在外面駐紮,隨時可以要了這座小鎮所有人的性命,他們自然不會安然入睡。
“李長庚!你爲什麼要阻止我!”宓妃雙目生煙,寒霜襲面,冷冷地對太白金仙喊道。
此時周圍沒有其他人,就連碧霞和羅虎也不在這間靜室之中。
“請公主原諒老臣逾越,不過老臣希望公主和老朽打個賭。”太白金星淡淡道。
“說!”宓妃冷麪寒霜道。
“那永州牧的今日所提出的要求,殿下以爲此城百姓會做怎樣的選擇。”太白白眉一抖淡淡道。
宓妃沉默良久,然後說道:“我不知道。”
在趕走那個永州牧長之子半個月後,心疼愛子的永州牧率領大軍壓城,要這個小城交出殘害他兒子的兇手。
如今兵荒馬亂,各地部落城主大多數名爲臣子實爲諸侯,而永州牧自然是此地最高長官,這一小城的官員自無不允,不過宓妃在此地多有善名,時常扶危濟困,救助傷患,可以說大半百姓都受過宓妃所開善堂的恩惠。
所以這些城鎮的百姓當然不會允許自己奉以爲恩人的宓妃被永州牧帶走。而羅虎也是如此,所以便出手準備擒賊擒王,只不過那永州牧早有預料,身上也跟了一些高手,羅虎寡不敵衆,只能退回城中。
整個城池孤立無援本身也沒有什麼常備軍隊賴抵抗外地入侵,就羅虎一個高手,而且還被一萬大軍團團圍困,如果不是州牧顧忌羅虎這個高手,早就揮軍攻城了。
可這個州牧心思深沉,想要以宓妃善良仁厚的名聲來要挾宓妃。如果宓妃不願意出來,或此城的百姓不在天明之時講宓妃送出來的話,那麼紅日東昇之機,便是大軍屠城之時,全城百姓將沒有一人存活在這個世間。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可正是這種威脅最用心險惡,讓整個城鎮的人都陷入危機之中。而宓妃本想用出自己的真實實力,將這大軍擊退,太白便制止宓妃和碧霞兩人的行爲。
宓妃和碧霞雖然是真神金仙,可又怎是太白這位老牌太乙半步大羅的對手呢?所以她們只能被太白束縛,任憑事情的發展。
“老臣並不是想要草菅人命,枉顧百姓生死。”太白嚴肅道,“這等危機對於我等仙神來說不值一提,揮手可破。不過老臣想問一下公主,你說此城的百姓會如何對待!!”
“我,我不知道。”宓妃聲音越說越小。也不敢去想這座他們住了幾年的小城中有多少百姓會爲了自己而繼續抵抗永州之主!
人心難測,更遑論十萬民衆的心思,宓妃這麼多年救了這麼多人,也就覺得羅虎此人可以成爲自己的手下,真正值得他救助。
將恩義視爲一切人少,極端自私自利的也不多。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普通民衆在危難時刻的品行,宓妃也不想多說。
宓妃無力反抗太白,只能祈禱民衆的選擇不要讓她太傷心,能夠渡過太白這次考驗人心的關卡。可有時候越是祈求,便越是望反方向走。
宓妃臉色慘白,已經聽到外面吵雜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