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兩皇之死
李家歡天喜地,剛娶了皇后的劉璘可謂是狂怒了。
他給李衍時間,只不過是想他想通,可是李衍絲毫不懂,和表姐感情越發深厚,如今表姐有了李家子嗣,劉璘突然害怕起來。
他怕李衍真的喜歡上了表姐。
“皇上,賈家有異動。”
劉璘伸出手,奏報到了他手上,全祿讓暗衛退下去。
打開奏報,劉璘面色有些變化。
賈母竟然對錶姐下藥?表姐這一胎只能活其一?
劉璘想着有些駭人,賈府不能留了,她們的膽子竟然如斯之大。
據他得來的消息,賈探春根本無意,可賈母還是這般做了。
“傳令下去,加緊收集賈府罪狀,還有,給朱禪傳下話去,加快動作,務必在明年春闈前架空王子騰。”
“是,皇上。”
劉璘揮了揮手。
諾大的殿堂只剩下劉璘一人,手摩擦着這密信,到底該不該找個太醫給表姐好好診治?
劉璘皺起眉頭,他其實是並不希望表姐嫁給李衍。
難道真的瞞住?
他越想越焦躁,走出殿裡。
不知不覺走到了東宮,劉璘還是走進去流量了一會兒。
卻發現太上太皇竟然呆在後院。
“皇祖父。”
太上太皇從追憶中回過神,招呼劉璘前來坐下。
“怎麼想着來這裡了?”
劉璘道:“不知不覺就走來了。” wωω ¸ttka n ¸c o
太上太皇笑了笑:“你倒是個念舊的。”
劉璘忍不住道:“皇祖父不也一樣?”
太上太皇嘆道:“越老了越容易回想過去,還有死了的人在朕心裡竟然不可磨滅了。”
劉璘心神震盪。
是啊,活着的人和死了的人沒法比。
“皇祖父還念着……”
太上太皇卻搖搖頭:“不說了,都過去了。”
劉璘低聲念“是”。
太上太皇慢悠悠的離開,卻臨到門邊時,他停住了腳步。
“寶兒多去見見你父皇吧,他的身子不好了!”
劉璘大驚,再看時太上太皇走了,只剩下冰冷無情的牆壁。
這是什麼意思?皇祖父不想放過父皇嗎?
劉璘心煩意亂,急忙朝着宜春園趕去。
自從先皇被廢就一直住在宜春園裡。
“皇上……皇上……”伺候太上皇的太監邊追邊叫。
他本是阻攔,誰知皇上身邊的人將他隔開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皇上闖入太上皇休憩之地。
劉璘跑入殿內,看見太上皇好好的在看書,不知爲什麼他舒了一口氣。
“你怎麼來了?”語氣竟然生疏至此。
劉璘恢復過來,也淡淡道:“來給父皇請安。”
太上皇冷笑:“不必了,有二皇兒陪着就夠了。”
劉璘掩飾住自己傷心的表情,道:“既如此,朕不打攪父皇了。”
太上皇看着劉璘離開,原本的冷笑早就消失。
宮中劇變,若不是皇后和劉璘聯合起來背叛他,他也不至於在太上皇發難任何翻盤的機會也沒有。
他應該恨這個兒子的,可是沒想到,最近他老是做夢夢見寶兒小時候可愛的模樣。
“上皇……”原來太上皇重重地咳出了血。
太上皇接過太監的帕子擦了擦嘴,古來爲君權,弒父殺兄殺子比比皆是,如今他也到了這一步了嗎?
“你們都退下。”
人慢慢的退後,屋內只剩下太上皇一人時,他對着空處道:“去查查皇上爲何突然過來。”
隨後,他一個人坐在這一處發呆。
等到了午時,他的書案下跪着一個黑影,黑影將一信交給他後就消失在屋裡。
太上皇慢慢打開,只有短短几行字卻讓他看了小半個時辰。
原來那老不死的察覺了他的計劃……不過……爲什麼他的兒子會這般焦急,難道是真的還在乎他?
這一日,太上皇一夜沒睡,三更半夜時:“罷了,計劃取消。”
與此同時,太上太皇接到了消息,他也露出一個微笑。
“繼續動手。”這天下不能有兩君。他殺的兒子不少,再多一個又如何?
劉璘不知道他上面兩皇的動作,可是不知爲何,他總是心驚膽顫的。
“皇上,太上太皇暈倒了。”
劉璘大吃一驚,他連忙放下御筆飛奔去乾德宮。
乾德宮正殿早就圍了人,太皇太貴妃在一旁抹淚,皇太后蕭氏也緊張得緊。
劉璘直奔牀前。
太上太皇根本就是暈迷不醒。
“陛下年歲已大,前段日子怒火攻心,這……又吃了不少虎狼之藥,命數已然折損……”
劉璘立刻急了:“治不好提頭來見,皇祖身體康健着。”
太醫通通跪了下來。
劉璘罵道:“養你們是做什麼的?”
沒有一個人敢回話,因爲他們真的無力救治。也難爲太上太皇,這一兩個月都沒有請平安脈。
看來是因爲那件事將他身子打垮的,所有的太醫心裡擺明了帳。
劉璘見狀,已然知道太上太皇真的不好了。
“還有多久?”
太醫院判抽動一下嘴:“最多……一個月……”
劉璘道:“再去給朕想辦法!”
太醫們連連點頭。
劉璘坐到太上太皇牀邊,太上太貴妃還在抹淚哭泣,,不過倒是知趣的移開位置。
陪了約莫一個時辰,太上太皇還是未見醒來,這時候太監來報。
“皇上,太上皇不好了。”
劉璘立即站起來,急忙奔過去抓住了太監的衣服:“說清楚點!”
“太上皇中毒了,太醫們正在搶救。”
劉璘看了看身後,心中似乎料到一些真相,他撇過頭去,然後急忙衝出大殿。
就在劉璘出去不久,太上太皇醒過來。
“他去了宜春園?”
太上太貴妃抹乾淚水,溫聲道:“皇上在這裡陪了您半天呢?”
太上太皇輕笑一聲:“不必這般小心,皇上啊,他心裡清楚着。”
太上太貴妃將臉枕在太上太皇胸前,道:“皇上是個孝順的。”
太上太皇這一點倒是明白。
這孩子什麼都好,有明君之像,就是對在乎的人太過軟和。
所以,他只能自己下手了。
他的兒子他最清楚,這樣放任下去,他去後,必然會成爲皇朝不安定的因素。
“不要怕,人死了,一切都煙消雲散,皇上會明白的,倒是你,以後一個人過了。”
太上太貴妃低聲道:“臣妾會好好的,若不是在底下等着陛下的人太多,臣妾真想陪着您。”
太上太皇摸了摸太上太貴妃的髮髻,無聲的嘆氣。
太上太貴妃枕在他的胸前流出了眼淚。
劉璘跑到宜春園,就響起了鐘聲。
他差點跌倒在地,好在身後的太監扶住了他。
到了大殿,一屋子的人全部跪在那裡,賢德太妃在那嚶嚶哭着,顯得狼狽不堪。
劉璘最後看了太上皇一眼,然後閉着眼睛站起來。
“恢復父皇的帝號,葬禮不可絲毫遺漏。”
趕到的禮官連忙稱是。
劉璘走出屋子,這天本是藍的,爲什麼現在變得這麼灰?
“皇上。”
劉璘轉過頭去,是太上皇身邊的人,不過貌似是個不起眼的太監。
劉璘揮了揮手,攔着他的太監放開了他。
“奴才朱輔叩見吾皇萬歲。”
“什麼事?”
朱輔將手上帶着寶盒呈上去:“這是太上皇留給皇上的。”
劉璘身邊的全祿替劉璘接過來,檢查發現沒事後,才交給劉璘。
劉璘打開盒子,看到裡面的卷宗和令牌,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這些分明是父皇留下的勢力,上面還有血跡,想來是父皇在最後一刻撐着交代的。
“原來你是總管。”
朱輔跪了下來,劉璘道:“以後你繼續做吧。”
朱輔立即磕了個頭:“謝皇上。”
劉璘抽身即走,很快就出了宜春園。
乾德宮。
劉璘在門口徘徊了很久,終究沒有進去。
太上太皇得了消息,將自己的勢力也交了出去,隨後身子越發糟糕了。
太上皇駕崩,舉國致哀。
李衍得了消息,全家都動了起來,身爲禮部侍郎,才忙過鄉試,如今更加繁忙了。
皇帝葬禮比立後大殿還要來得繁瑣。
李衍和李廉父子忙個不停,楊氏和李紈也忙得很,實是因爲蕭宜秀身子太過單薄,這懷了胎氣色一直不好。好不容易調養了月餘,有了好臉色,如今太上皇駕崩,身爲郡主的她是要去祭拜的,這讓楊氏和李紈擔心了極點,所以這些天都忙着給蕭宜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