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水月庵

賈寶玉本是惦記着黛玉的消息的,但是這些事情提前了黛玉的消息也便不會在這個時候傳回來了,轉瞬發引日卻是要到了。

這日伴宿之夕,親朋滿座,尤氏依舊臥於內室,一切張羅款待,都是鳳姐一人周全承應,賈寶玉見了也只能心裡稱讚,若不是以後膽大了許多鳳姐實在是掌管賈府的不二人選,很多地方便是寶釵也怕有所不如,賈寶玉只是想着讓鳳姐膽量變小些纔是。

至天明吉時,一般六十四名青衣請靈,前面銘旌上大書:“誥封一等寧國公冢孫婦防護內廷紫禁道御前侍衛龍禁尉享強壽賈門秦氏宜人之靈柩。”一應執事陳設,皆系現趕新做出來的,一色光彩奪目。寶珠自行未嫁女之禮,摔喪駕靈,十分哀苦,如此一應的東西倒是一般無二,還有那些送殯的都是如前,賈寶玉許久未見的衛若蘭、馮紫英、陳也俊也是來了的。

走不多時,路上彩棚高搭,設席張筵,和音奏樂,俱是各家路祭:第一棚是東平郡王府的祭,第二棚是南安郡王的祭,第三棚是西寧郡王的祭,第四棚便是北靜郡王的祭,這都是和賈家關係較好的幾家,不過現金除了北靜王之外其他的倒是有些不行了。

北靜王水溶又與別個不同,雖是皇家之性但是嚴格的來說卻並不是皇家的王爺,只是因爲先祖勞苦功高才一直世襲王位,不過因爲北靜王的母親是皇家公主的緣故久而久之人們都是以爲北靜王便是皇室的直系了。

一時之間寧府大殯浩浩蕩蕩,早有寧府開路傳事人報與賈珍,賈珍急命前面執事扎住,同賈赦賈政三人連忙迎上來,以國禮相見,賈寶玉也是第一次見到北靜王,果然是生得美秀異常,比之自己也是一點不差,唯一不同的卻是北靜王不曾要見賈寶玉,賈寶玉一直也是對北靜王心存芥蒂的,就怕他想和自己搞男男之愛,北靜王不找自己賈寶玉更是樂得歡喜。

一路熱鬧非常。剛至城門,又有賈赦、賈政、賈珍諸同寅屬下各家祭棚接祭,一一的謝過,然後出城,竟奔鐵檻寺大路而來。彼時賈珍帶着賈蓉來到諸長輩前讓坐轎上馬,因而賈赦一輩的各自上了車轎,賈珍一輩的也將要上馬。

路上只是在一個村莊停了一下,稍稍休息了一下吃了一些點心,便又再次的上了路,少時到了寺中,另演佛事,重設香壇,安靈於內殿偏室之中,寶珠安理寢室爲伴。外面賈珍款待一應親友,也有坐住的,也有告辭的,一一謝了乏;

從公、侯、伯、子、男,一起一起的散,至未末方散盡了,賈寶玉本是要走的,但卻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和王夫人央求了兩句便是留了下來,索性現在也是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難得來一次郊外倒也是不錯的。

鐵檻寺是寧榮二公當日修造的,現今還有香火地畝,以備京中老了人口,在此停靈。因鐵檻寺住宿條件不好,鳳姐也嫌不方便,因遣人來和饅頭庵的姑子靜虛說了,騰出幾間房來預備。這饅頭庵和水月寺一勢,因他廟裡做的饅頭好,就起了這個渾號,不過據說還有別的深意,賈寶玉一時卻是多想了一些。

當下和尚工課已完,奠過晚茶,賈珍便命賈蓉請鳳姐歇息。鳳姐見還有幾個妯娌們陪着女親,自己便辭了衆人,帶着賈寶玉、秦鍾往饅頭庵來,這次賈寶玉倒是有一些不舒服了,想着做事情卻是不料還是和秦鍾在了一起,早知道如此變不做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一時到了庵中,靜虛帶領智善、智能兩個徒弟出來迎接,賈寶玉見了智能兒方是想了起來,這智能兒原著裡好似是和秦鐘有一腿,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如何,不過這智能兒長得也着實不錯,沒有頭髮竟是也別有一番風味,想到這裡賈寶玉是連忙端正了心態,自己這些時日都是在想些什麼,自從和襲人在一起之後賈寶玉就發現自己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慾望了,膽氣也大上了許多,不然的話前些時日對寶釵做的事情是萬萬不能的。

秦鍾對賈寶玉一直在心裡有怨言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鳳姐和靜虛離去了二人倒是有些尷尬,稍許賈寶玉也看不是樣子,因是說道:“這些時日在學裡可還好。”

“得了薛大哥哥許久的照顧,倒也還是不錯。”秦鐘有些冷淡的說道。

這般樣子倒是想自己熱戀去貼冷屁股一般,賈寶玉也不再說了,又尷尬着卻是見智能兒過了來,賈寶玉因想着二人多半有私情便是要走。

“能兒這幾年生的越發的嬌媚了。”走到智能兒身邊的時候賈寶玉輕輕地調笑道,這也算是方纔秦鍾對自己那般的一個小刺激,這會子賈寶玉有些樂於見秦鍾受刺激了,歸根結底賈寶玉還是一個小性子的人,遠遠談不上豁達。

智能兒聽了賈寶玉的話面色微微一紅,看着賈寶玉有些兇兇的說道:“二爺莫要無禮,不然我可是要生氣了。”說着又看向秦鍾啐了一口,“真是物以類聚。”說罷也不理會二人便是跑了開來。

如此這般倒是讓賈寶玉有些目瞪口呆,方纔智能兒的話看着是對自己說的但是任誰也能清楚地知道是在嘲諷秦鍾,這可是有些不符合賈寶玉心裡的想法,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二人竟是不僅沒有在一起智能兒還如此的厭惡秦鍾。

這個倒是賈寶玉不知道的事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一點雖然不是絕對,但那一點絕對卻是對那種有大毅力之人,秦鍾很明顯不是。

原著裡秦鍾是整日的和賈寶玉在一起,跟着賈寶玉沾染的只是脂粉之氣,風流習性卻是因此更上了一層樓,能夠吸引智能兒也是正常的,但是現在秦鍾是和誰在一起,是薛蟠,和薛蟠除了學會了嗜酒生事之外連他原來的那點風流習氣也是全沒了,多的只是脾性,在賈寶玉面前秦鐘不敢如此因是賈寶玉只當他和原先沒什麼差別,但是在別人面前可就不一樣了,前些時候秦鍾還想非禮過智能兒,因是智能兒纔對秦鍾如此的厭惡。

賈寶玉不明就裡搖了搖頭走了,秦鍾卻是對着智能兒面露憎恨,智能兒屢次拒絕他,這次又當着賈寶玉的面嘲諷自己讓秦鍾十分不喜,心理下定了要讓智能兒吃個苦頭纔好。

賈寶玉去尋鳳姐,得知鳳姐已經是在淨室裡修習,賈寶玉到了那裡就見只有老尼姑和幾個鳳姐貼身的丫鬟在一旁,“寶兄弟怎麼不和秦鍾去玩耍啊!”鳳姐見賈寶玉來了笑道。

“沒什麼可玩的,想着鳳姐姐別悶了,變過來和鳳姐姐說話了。”賈寶玉笑道。

“你倒是有心了。”鳳姐聽了是極爲歡喜的,若是以前倒也罷了,現在賈寶玉對自己還很親近這讓鳳姐怎會不高興。

賈寶玉笑着坐了下來,小丫鬟連忙給賈寶玉上茶,那老尼姑這會子卻是面上有些尷尬的看着賈寶玉,見寶玉見了就知道有事情,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事情,這老尼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是不得空,這些時日得了空賈寶玉說不得要好好地收拾她一番。

鳳姐看老尼姑這般將手中的茶放了下來,“你方纔不是有事情要說嗎?直接說了便是,寶二爺也不是外人。”

老尼聽了纔是說道:“阿彌陀佛!只因當日我先在長安縣善才庵裡出家的時候兒,有個施主姓張,是大財主。他的女孩兒小名金哥,那年都往我廟裡來進香,不想遇見長安府太爺的小舅子李衙內。那李衙內一眼看見金哥就愛上了,立刻打發人來求親,不想金哥已受原任長安守備公子的聘定。張家欲待退親,又怕守備不依,因此說已有了人家了。誰知李衙內一定要娶,張家正在沒法,兩處爲難;不料守備家聽見此信,也不問青紅皁白,就來吵鬧,說:‘一個女孩兒你許幾家子人家兒?’偏不許退定禮,就打起官司來。女家急了,只得着人上京找門路,賭氣偏要退定禮。我想如今長安節度雲老爺,和府上相好,怎麼求太太和老爺說說,寫一封書子,求雲老爺和那守備說一聲,不怕他不依。要是肯行,張家那怕傾家孝順,也是情願的。”

鳳姐聽了待要說話賈寶玉卻是先聲奪人,怒道:“你這老婆子不好好出家竟是搬弄這些是非,別人家裡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受了別人多少銀兩要幫着別人做事,還要拉着我鳳姐姐下去。”

靜虛聽了連忙跪了下來,“寶二爺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哪裡拿了別人的銀兩,我這是給府上送銀子來了,況且這也是對女家好啊!”

鳳姐見了對賈寶玉笑道:“寶兄弟也的確是冤枉他了,這倒不是什麼大事,不做也就不做了,哪裡就是它拉我下水了。”鳳姐方纔實際上是頗爲意動的,但是聽賈寶玉這般生氣倒也不好再插手這件事情,只得作罷了。

那守備還有別的什麼的事情賈寶玉還真的不在意,賈寶玉只是不想讓鳳姐插手外面的事情,沒有開頭鳳姐的膽氣也便不會越來越大了,只不過這只是眼下之法,沒有這件事情還有別的事情,不過那也只能以後再說了,賈寶玉又是故作生氣的訓斥了靜虛一頓,便把靜虛攆了出去,鳳姐又是好一會的勸慰。

ps:這個是必須的,前面有些地方記得不很真切,今日重新溫習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水溶他們也很有可能不是王室,書上說的是四家當日唯有北靜王功高,至今仍襲王爵,我卻一直以爲四家都是皇室,現在看來卻是有可能錯了,劇情需要前面的不改,後面的變成這樣,解釋應該還說得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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