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殿試(上)

三月十五日寅正時分賈寶玉便是起了牀,沐浴更衣,賈寶玉起來得早了一些,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賈寶玉是抱着這樣的心思的。

昨日禮部已經統一發放袍服冠靴,今日要很完美的爲自己的科舉生涯做一個終結,目標一甲甚至於狀元。

殿試已然並不是十分重要了,寶釵的金項圈,自己的寶玉,湘雲的金麒麟這些賈寶玉都是很好的帶着的,可謂是一身的祥瑞,當然,各種各樣的香袋子也是少不了的,賈寶玉不好拿了這個不那那個,而若是都不拿的話在這大觀園怕也是沒得混了。

沁芳閘橋邊桃花開得很是絢爛,賈寶玉在橋上望去就見黛玉正在那邊點着燈看書,這就太過於欲蓋彌彰了,賈寶玉在橋上道:“晚上回來我去你那裡。”

黛玉點頭,“你要有個好的結果纔是,不然我可不歡迎你。”

“那是絕對的。”賈寶玉說罷便是走了,並不曾到黛玉的身邊去,心裡知道就好,只一條路賈寶玉就遇到了散步的寶釵,畫畫的惜春,採花的迎春,採集露珠的探春,她們都知道今日已經不需要那麼緊張了,因是都用自己的方式給賈寶玉送行。

到賈母那裡,賈政、王夫人是都在的,李紈和賈蘭也在,六人一起用了飯,早飯吃的是餃子,這個事昨天賈母讓人問的時候賈寶玉說的,羊肉餡的,賈政道:“吃完了我陪着寶玉你一起去。”

賈寶玉點頭,吃完了李紈說道:“寶玉你好好考就可以了,成績如何並不重要。”

賈寶玉聽這一句話就知道李紈已經放下心結了,心裡很是歡喜,前幾日李紈還是沒有放下的,現在倒是好了,賈蘭道:“二叔是會元,只要發揮得好必定能中一個狀元的。”賈蘭對賈寶玉是信心滿滿。

賈寶玉拍了拍賈蘭的頭,“那就承你吉言了,在國子監也要用功,明年你也可以試試看看鄉試能不能考中。”前些時日賈蘭已經正式進入國子監了。

這個賈蘭沒有自信滿滿的回話,進了國子監真正的和別人比較賈蘭才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知道考舉人、進士的難度,心裡沒有那個自信,對賈寶玉自然是越發的佩服了。

說了幾句,天已經矇矇亮了,賈寶玉和賈政一起出門,王夫人和李紈送了一程就又回去了,李紈今日打扮的很好,這是往日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李紈纔會有的裝扮,賈寶玉知道這是李紈用行動來表明他的心意,心裡很是滿意。

賈寶玉到禮部大堂的時候天剛好大亮,時間拿捏的很好,當然這個時間並不是賈寶玉拿捏的,恰好罷了,這時候誰會掐着時間,賈寶玉第一名排在第一位,李民在賈寶玉之後,雖然年齡小上四歲,但是賈寶玉卻是比李民要高上一些,而且賈寶玉還會再長一些的,賈寶玉並不曾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站在賈寶玉身後的李民卻是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在賈寶玉背後若是站得正他看不到前面的風景,李民的面上多了一些惱怒,他從未被人壓制過,頂多也就是有幾個能和他並駕齊驅的人。

賈寶玉排頭,林軒排尾,倒是極爲有趣的事情,賈寶玉想着若是以後二人都有了很大的成就,能夠明傳後世的話着說不得是一段佳話,總計三百四十四人,在禮部尚書孟祥俊和五經房官帶領下走過千步廊和金水白玉橋,來到承天門外,走的是很慢的,因爲孟祥俊太老了,只是要做最後的事情,連着本來不是他的崗位他也決定站了。

承天門外兩派站着龍禁尉和錦衣衛派的人,這都是華清帝的親軍,今日站着的都是極爲魁梧的,身上平均下來也有七尺了,極爲有氣勢,不過賈寶玉也看出了其中大半是沒有什麼真本事的,比起寧缺的父親甯中則可是差得遠了,當然身高上甯中則就要強上很多,那可是九尺的漢子。

依舊有搜檢,不過這是看有沒有帶武器,搜檢後,三百四十四名考生跟着孟尚書進去,這孟尚書的步伐着實是慢了點,賈寶玉這時候倒是感覺人有時候太過敬業了反而不好,會給別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的,就像現在,本來衆考生是不緊張的,但是等得久了就變的焦急,心裡也因此緊張了起來。

衆人跟在這孟尚書身後根本就不能邁開腳,賈寶玉現在倒是覺得再前面是一點也不好的了,生怕走得快了踩到了前面的孟尚書,因是步子也是時大時小,因爲這個賈寶玉被後面的李民踩了好幾腳,寶二爺被踩了還只能忍着,這感覺當真是難受。

不過漸漸地賈寶玉就感覺到了不同,前面幾腳倒也罷了,是賈寶玉突然步子邁小的緣故,但是賈寶玉把握好了那孟尚書走路的規律,極爲有序的走的時候卻是接連被踩了好幾次,賈寶玉便是意識到這是那個李民故意的。

賈寶玉很喜歡斤斤計較,這些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對黛玉她們斤斤計較時能得到不少好處的,因是賈寶玉每次都不放過斤斤計較的機會,但是對這麼一個沒事找事的人賈寶玉的斤斤計較可就不一樣了,賈寶玉自然是知道李民的心思的,很多時候心情最不好的往往不是最後一名,而是第二名,而且是在第二名和第一名差距不大的時候,那個時候第二名的心情會格外的壞。

自己的第一賈寶玉是知道的,是在和李民的爭奪之中勝出的,賈寶玉知道李民自然也知道,畢竟不是什麼需要隱秘的事情,如此李民看自己不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情有可原是一方面,真的原諒可是不可以的,背後暗算是小人行徑,對方是小人賈寶玉就沒必要裝君子。

在李民再一次邁大腳步想要踩賈寶玉的時候賈寶玉加快了步伐,隨後卻是又退了一下一腳踩在了李民的腳尖上,力氣用的不小,但也不大,賈寶玉可不敢在這裡就把李民猜的叫出了聲,那樣影響不好。

李民吃痛,但是那卻是在李民的忍受範圍內,他只當是一個意外,等腳上沒有多疼之後就有上前要踩賈寶玉,賈寶玉可是一直注意着的,一流的高手玩踩腳再輸了那纔有問題,一次,兩次,三次,賈寶玉每一次都是纔在同一個地方,並且力道還一次比一次大,李民忍得滿頭都是汗,走路都不平穩了,到最後李民纔是意識到了是賈寶玉作怪,他到沒有硬要找回面子,技不如人暫時忍讓他還是懂的,“定要在殿試上拔得頭籌。”李民如此想到,想着腳上卻又傳來陣陣痛感,李民走路的自是也變了。

殿試是要在黃極殿進行的,按照往年的慣例這到了怕是還要等上一會才能進去,但是今年孟尚書走得太慢了,這到的時候門就立即的開了,裡面還是有人等着的,

孟尚書累極了,因是是禮部侍郎領着衆考生走的之後的道路,賈寶玉估摸着半途換人的怕是也只此一家了,不過誰又能批判些什麼,別人已經是在做分外的事情了,衆人立在臺階外,隨後是周平和另一位主考官帶着讀卷官和執事官進來立在臺階內。

華清帝升殿接受了百官行禮,三跪九叩之後當場說明了考題“制曰:朕自初登大寶至今,十餘年間,夙夜憂嘆,恐不能承擔重任,救萬民於水火之中……”題不長,主要說的是國中妖邪盛行,內有外患不斷,要諸考生髮表自己的意見,獻國策。

這倒是極爲實際的考題,不過說的卻是有些隱晦,內憂爲何,外患爲何,那些妖邪又真的是妖邪嗎?這一點怕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賈寶玉看來外患應當是金國無疑,這內有卻是又兩層意思,一個是尚未被剷除的白蓮教,聽說這兩年白蓮教很是猖獗,第二個怕是就是其他兩方的勢力了,這個題目倒是不難,不過要拿好尺度纔是,別的不說,怕是明確表明立場的這一次都不能有個好成績,便是支持華清帝的也不行,當然之後就不好說了。

賈寶玉看了周平一眼,周平卻是沒有任何提示,如此賈寶玉就是明白了,周平這些時日可是教了賈寶玉不少的東西。

三百四十四張考案整整齊齊擺放在大殿上,這皇極殿之寬廣容納三百多張張考案綽綽有餘,衆考生依序入座,隨後就是等發放試卷了。

賈寶玉看了看華清帝,這麼一會的時間華清帝已經忙上了,當真是一個好模範,不說別的,在這三百多人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卻是一定的了,表面功夫華清帝還是做的極好的,試卷發了下來。只是一個擡頭低頭的功夫賈寶玉卻是發現水茯竟是到了華清帝身邊站着,賈寶玉有了一些愕然,自己以後難不成真的要輔佐水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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