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並沒有立即去找湘雲,這時候時間已經是不早了,湘雲又不是獨住,找湘雲的話必然會驚動旁人,賈寶玉只打算沒人的時候單獨和湘雲說的,回到院子的時候心事已經全部拋開了。
賈寶玉回來早晚、做什麼去了只要賈寶玉不說也都是沒人問的,今日本應該是賈寶玉想辦法實現大被同眠的日子,但是無奈現在實在沒有那個心情也是隻好錯過了,睡前把一些東西整理了一下,先是要給薛蝌的資料,這些賈寶玉都是有現成的,選了一些不重要的東西整好了給了香菱,告訴她明日讓人送給薛蝌。
至於要給薛蟠的東西卻是讓賈寶玉花了好一番功夫,賈寶玉要給薛蟠的是雜交技術,這種東西本來賈寶玉就不怎麼知道,又要想着能夠讓薛蟠瞭解的詞彙,和能夠使用的方法,當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最後也只是簡寫的,打算到時候面授薛蟠,這是能夠大大提高各種農作物產量的技術,運用好了能夠造福萬民,盈利倒是其次,只是能不能成功賈寶玉也沒個把握,畢竟術業有專攻,這時賈寶玉有些後悔當初怎麼沒有收集幾個這方面的人才。;
想了個大概賈寶玉也就停筆了,上牀睡覺,難得的今天沒有碰人,這個自然引起了風月的一點不滿,但是賈寶玉哪裡會理會她。
賈寶玉這邊無事了,旁人的事情可是不少,且說李府李守中匆匆的回了來,因爲他聽說李守一把馬姨娘軟禁在了房中,一步也不讓他離開,傳消息的是馬姨娘的親信,名叫馬四,是馬姨娘的遠房親戚,也是因爲馬姨娘這段時間開始水漲船高的,但就算如此他也沒有擅自去找李守中,而是等到了時間去國子監接李守中。
因爲國子監他不敢隨便進去,也不敢說是有事情來找李守中的,那樣子必然會暴漏了他的情況,這時候馬四還在想着如何自保,李守中今日辦理事情呆的時間長了一些,一出來就是見馬四在那裡等着,知道今日事馬四來接自己,馬四和馬姨娘的關係李守中還是知道一些的,因是問道:“今日維兒好不好啊!”
馬四見四下並無旁人連忙是跪了下來,“老爺可一定要救救姨娘啊!二老爺把姨太太管在一個房間裡,並是告訴所有人,以後不許姨太太再隨意走動,更是把維少爺送到了太太那裡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速速說來。”李守中登時急了,馬四要說李守中又是道:“邊走邊說。”他是不想這麼一個下午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更是不想竟然沒人通知自己,守一也太放肆了。
這樣的心思剛剛出來李守中就意識到了不對,多年的兄弟李守中對李守一再過清楚不過了,李守一沒可能不聽他的話的,“停下。”
馬車停下之後李守中舒了一口氣問道:“先把情況說一下吧!”
馬四說了今日的情況,李守中聽着也大概是明白了,知道是自己妻子向女兒訴苦了,而自己女兒又和賈寶玉說了,賈寶玉便是過來督促了,儘管知道自家不如賈家,但是李守中還是很生氣,氣的不是賈寶玉,而是李守一,賈寶玉的話就那麼的有用嘛?不過這時候李守中的心態平復了許多,雖然有那樣的想法,但是李守中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賈寶玉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很足的,有些事情牽連到了賈寶玉的話李守中自己都會自動忽視掉。
馬車停到了府外,李守中看着馬四問道:“你和姨太太是什麼關係?”
馬四不清楚李守中問這些的原因,但卻是如實回答道:“姨太太是我表姑媽的女兒。”
“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一會自己到賬房領二兩銀子離開吧!早走早好,也省的以後被爲難。”說罷李守中便是進去了。
馬四愣住了,他本以爲就算最後沒個結果也會是許久以後的事情了,但哪裡想到李守中還沒進去就說了這樣的話,這意味着什麼馬四很清楚,說明李守中是同意李守一的做法的,回過神之後馬四是連忙的跑開了,那二兩銀子他也不敢去領了,他怕真的去了就出不來了,他不是賣身給李家,只是僱傭的長工罷了,趕緊走纔是。
李守中回來的消息是迅速的傳到了李守一他們的耳朵裡,賈氏和李氏正在照料李維,不管是誰生的這是現在李家唯一一個男丁,二人又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自然會照料着。
李守一聽人報告說李守中回來了,對賈氏說道:“嫂子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和大哥說明其中原因。”賈氏和李氏是都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原因,雖然問了,但是李守一併不曾說明,不過見李守一這個樣子也知道是不打算告訴自己二人了,倒也沒有強求,二人只要把馬姨娘制的安穩就好。
“大哥。”李守一給李守中行了個大禮,這是許多年不曾有的了,李守中的一些怒火也因爲李守一的這一拜完全地消失了,李守中嘆了口氣道:“去書房說吧!”說罷李守中就是率先過去了。
李守一起身緊隨其後,也沒有幫着掌燈的小廝,兄弟二人感覺又好像回到了許多年前一般,“和寶玉有什麼關係嗎?”李守中開門見山。
李守一點了點頭,道:“大哥,我前些年是一事無成,做什麼都是失敗,最後還都是仰仗着大哥的救濟才能得以存活,當初若是隻我一人的話怕也不能娶妻生子,過的還算幸福美滿,守一的這些都是大哥給的。”
李守中不想李守一竟是說這些,他也憶起了往昔歲月,“說這些做什麼,你這般說當初我參加科舉的時候不也是什麼收入也沒有,也不都是靠着你才能安安穩穩的去考試,我們兄弟這些年互幫互助,纔是走到現在,我癡長几歲,自然要多單一些責任,況且這兩年你做的極好,這家也寬裕了許多。”
“正因爲這樣我纔要聽寶玉的話?”
李守一這句話說出李守中隱約已經猜出了些什麼,但卻沒有說話,等着李守一的進一步解釋,“我沒有做生意的才能,這些我早早就察覺到了,現在或者是比前些年強,但是要做到現在這般卻還是不能,我這一切都是賈府、是寶玉給的。”
“你是說長城酒坊是賈府的產業這個傳聞是真的?”
李守一搖了搖頭,“這個傳聞是假的,真正的答案是長城酒坊是寶玉一人的產業,我也是漸漸深入才能知道這些東西。”
“這樣嗎?也難爲寶玉有心了,費盡心力的幫助我們家,我差點還以爲我們家是時來運轉了,這樣子看來還是靠着我那守寡的女兒才能真正的立足。”李守中說的略帶傷感。
“馬姨娘的事情我知道我處理的過了,但是當時寶玉在,我不知道他的脾性,因此只能往重了處理……”李守一待要繼續說卻是被李守中阻止了,“你處理的沒有問題,這些是我爲老不尊,人老了心反倒是活了許多,不讓出入什麼的大可不必,還和普通的姨娘那樣對待就是了,維兒就讓你媳婦和你嫂子一起帶着就好,你也放心,我百年之後這李家的家主斷不會是維兒,而是弟弟你,對於我而言,守一你更像是我的接班人。”
看着李守中瞬間好似蒼老了許久的面孔,李守一很是難過,這也是他之前不和李守中說這些的原因,他這個哥哥很是傲氣,這些年本就過得不順,剛剛好上一些,卻是告訴他這些好都是他的女兒換來的,李守中怎麼可能心裡好受,但是李守一也沒有辦法勸解,這些只能李守中自己明悟過來。
不過同時李守一也有些心驚,不想自己的一些小心思李守中都是清楚的知道,這樣的話李紋和李綺的事情李守中怕也是心知肚明,但是知道卻是沒有阻止,這怕是意味着李守中是默認了,既然是這般李守一是打算回去的時候和李氏說上一說,等過段時間讓她再去一趟榮府,給兩個女兒透漏一些意思。
李守一離開之後,李守中嘆了一口氣,他事實上不如李守一想的那般傷心和失落,因爲每當李守中產生這種情緒,腦海之中就是會浮現出賈寶玉的身影,自信、從容,在任何地方都是最爲矚目的一個,李守中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從賈寶玉第一次展露出他的才華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就是已經爲這種情況作了準備。
自嘲的搖了搖頭,李守中去了馬姨娘那裡,馬姨娘見到李守中來了如臨大赦,連忙是哭訴,“老爺你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不過這個哭訴還沒有完就被李守中打亂了,“你以後好好做你的姨娘就好,其他的心思也不要氣了,維兒以後讓太太教導就好,沒什麼事情你也不要去看了。”說完李守中便是離開了,說到底李守中從一開始就不重視這個馬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