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求人

044求人

對於妹妹的交代,薛蟠果然上心。他也顧不得第二天他原來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越好了,要出去吃酒,便帶着薛寶釵準備的禮物,親自跑了一趟夏守忠的私宅。也是他運氣好,夏守忠正好與自己的愛妾在私宅裡面黏糊呢,聽見薛家送東西來了,心中一動。

他的愛妾馮氏也是個千嬌百媚的可人兒,看見送來的收拾裡面有一套董記的鑲珠嵌寶的拔絲頭面,當即便笑開了花:“哎呀,這個薛家真正有心呢。上回我看見姐姐頭上也有一個,正想求了老爺去首飾鋪子裡面也給我打一副,哪知道這人這麼巧,送了這一副來,還讓我給趕上了。”

夏守忠道:“既然你喜歡,就給了你吧。”又問那丫頭:“是誰送來的?爲了什麼事兒?”

地上那丫頭答道:“稟老爺,來人乃是寄居賈家的薛家大爺。他是爲了他妹妹的進宮的事兒,想求老爺行個方便。人還在門房裡呢。老爺可要見一見?”

夏守忠拿着一支耳挖子簪把玩,聽說之後,把眼睛眯了一眯。

他當然知道薛家是誰,也知道薛家跟賈元春之間的關係。

當初,他乃是內廷首領太監,而賈元春又是皇后身邊的女史,還是個在皇帝面前無感的。他想着,以自己的身份,也不算辱沒了這個賈女史,故而微微露了這麼個意思,想跟賈元春結個對食,日後,無論賈元春如何,他都會跟對待自己的正妻一樣對待他。

在夏守忠看來,賈元春年紀大了。又不得皇帝的心,皇后娘娘又最是討厭這些爬牀的丫頭,所以,賈元春最後的結局也只有等年紀放出宮去,至於他出宮以後,是給別人做教養嬤嬤還是做填房,那就不知道了。

可是那樣的命運。對於賈元春這種出身的官宦小姐來說。那無疑是悲慘的。

就是因爲知道賈元春對榮華富貴的嚮往,夏守忠纔會打上他的主意。在夏守忠看來,自己怎麼也是個內廷總管太監。雖然品級只有正四品,也比不得太上皇和當今萬歲身邊的那兩位來得體面,可也比賈政這個在工部坐了十幾年的冷板凳的貨色強多了。再者,賈政把女兒送進宮來。還不是爲了榮華富貴?

在夏守忠看來,賈政這種人。除了一個出身能看看,他本身根本就是一個窩囊廢,要眼光眼光沒有,要能力能力沒有。就連說話的本事也不及那些小孩子。這樣的一個人,能夠坐到正五品的工部員外郎已經是祖上積德了。當然,如果自己舍下臉面。幫他一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也只能讓賈政升個一級半級而已。不是他能力有限,而是賈政實在是個阿斗。

夏守忠覺得,雖然賈元春的出身還算可以,但是以他的家世和那一窩糟心的親戚,一般人還不敢領教呢。也就他,對這個女人有幾分真心,不然,還輪不到賈元春給他夏守忠做正妻呢!

所以,賈元春一出宮,夏守忠就往賈家送了信,也得到了答覆。可是夏守忠萬萬沒有想到,賈元春竟然有本事又回來了,還成了皇帝的女人,逼得夏守忠不得不把過去的那番心思壓了下去。

有道是佛爭一爐香、人爭一口氣。夏守忠以前的確喜歡賈元春,也非常相信賈元春,那麼,等賈元春再度進宮之後,夏守忠對這個女人就只剩下了厭惡之情。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把他當傻子耍,而且在耍了他之後,還敢進宮、還該求他照拂!

夏守忠的心都漚死了!

可是他不得不憋屈地嚥下這口氣。哪怕他是個宦官,若是讓人知道他曾經打過賈元春的主意也是一樁麻煩事兒。所以,他認下了賈元春說的,他對抱琴有意思的說法,還要做樣子給別人看。天知道,他恨不得掐死那個女人。

所以說,這幾年賈元春在宮裡的日子,有不少,便是夏守忠的功勞。只不過,這點點成果,並不能滿足夏守忠。他要賈元春付出代價,他要賈元春知道,他夏守忠可不是他賈元春能夠得罪得起的。

夏守忠不會讓賈元春這這樣死去,那樣太便宜他了。夏守忠要讓賈元春活得痛苦萬分,他要賈元春趴在地上祈求他的饒恕。

夏守忠眯着眼睛盤算了一下,這才慢悠悠地道:“哦?這麼說,薛家是想把女兒送進宮去了?”

夏守忠當然知道薛家的事兒。能夠做到內廷首領太監,夏守忠的本事自然是不容小覷的。不過麼,即便賈家已經沉寂了許多年、京師頂級的權力圈子裡面早就已經淡忘了賈家,夏守忠還是對賈家的事情瞭如指掌,更不要說,當初他爲了賈元春也做了不少功課,自然也清楚賈史王薛四家的那筆爛賬。他甚至知道,如果不是賈元春動手,薛家的案子也不會結得那麼奇怪,如果不是賈元春在背後做手腳,薛家的丫頭早就進宮去了。

賈元春既然膽敢耍他,他夏守忠就要弄個人進去,好好地堵一堵賈元春。

這樣想着,夏守忠拍了拍愛妾的腰,讓愛妾退下了,這才讓人去把薛蟠叫進來。在看見薛蟠的第一眼,夏守忠就知道了,薛家的人大概都是那種極單純的人,不然也不會被賈元春玩弄於股掌之上。不過麼,這人單純也好,奸詐也罷,到了他們這種人的手裡,用得好,都是好的。

夏守忠笑眯眯地道:“你就是紫薇舍人之後,薛家當代家主?”

薛蟠在地上已經磕了幾個頭了:“正是。小人正是薛家的家主。”

夏守忠微微勾了勾嘴角,指了指邊上的繡花墩,道:“你且起來說話罷。”

薛蟠這才從地上爬起來,見夏守忠在抽水煙,連忙過去伺候着,幫夏守忠點上了。

夏守忠微微一笑。每每地吸了一口,道:“都說你是個呆子,想不到你也有機靈的時候。”

薛蟠道:“回公公的話,我媽在家的時候,也喜歡抽水煙。”

在這個年代,男人們抽的是旱菸,只有女人才抽水煙。薛蟠拿薛姨媽比夏守忠。就等於說當着夏守忠說夏守忠不是男人。這對於夏守忠這樣的宦官來說。不是刺人家的心嘛!

不過,如果會爲了這種事情生氣,那夏守忠就不是夏守忠了。

他微微一笑。也不言語,歪在臥榻上慢悠悠地吸着水煙,一口又一口。換了別人,只怕此時此刻都要開始擔心。又或者盤算着要送什麼禮物,才能夠讓這位夏公公迴轉過來。也只有薛蟠,傻愣愣地站着,等着夏守忠說話呢。

夏守忠雖然半眯着眼睛,卻也沒忘了留意薛蟠。見薛蟠還是那麼傻愣愣的,不覺失笑。

自己貴爲內廷內侍總管,跟個呆子計較些什麼呢?

夏守忠過足了煙癮。這才道:“薛蟠,你是個老實孩子。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當初你那件案子,若是找個妥當人收拾好了,只怕你妹妹早兩年就進宮了,哪裡還要等到這時候,還要求人。薛蟠,你根本就被人耍了。”

薛蟠還真的點了點頭,道:“那個時候,我媽每每提起姨娘家裡,就說姨娘家裡怎麼怎麼富貴、怎麼怎麼了得,我們都以爲,姨娘家一定會幫我們的,誰想到……”

夏守忠用水煙杆子隔空虛點薛蟠道:“你們是從南面兒來的,所以不知道。那個賈王氏可不算什麼好東西。你以爲他就只做了那些事兒?我就告訴你一件別人不知道的事兒吧。當初,那位賈郡君就曾經落了水,三九嚴冬啊,一個六歲的孩子,掉進了池塘裡面!你想想,跟賈家那樣的人家,這姑娘小姐身邊就沒有人伺候麼?怎麼好好的,他們大房唯一的女孩子就掉進了水裡?邊上的丫頭婆子亂成一團,卻沒有人去救。還是那孩子自己甩掉了棉衣皮裘斗篷自己爬上來的!”

薛蟠嚇死了:“怎麼還有這種事兒?”

夏守忠道:“若不是上頭專門派了人查,只怕這事兒就被沉埋了呢。那時候,六歲的賈郡君上了岸,看見父母就昏倒了。後來得出的結論是,賈郡君年幼淘氣,不顧勸阻,在池塘邊玩兒,這才落了水……”

夏守忠還等着薛蟠接話呢,卻看見薛蟠傻愣愣的,不免心中有氣。

倒是邊上的一個小太監機靈,接口道:“這事兒,小的倒是第一次聽說呢。”

薛蟠這才接口,道:“可是,爲什麼?”

夏守忠答道:“當然是因爲這個侄女兒礙着了他親生女兒的路!”夏守忠頓了頓,道:“罷了,你們既然這麼真心誠意地求到我這裡了,看在老交情的份兒上,我就實話實說吧,因爲賈郡君的面子,你妹妹參加小選,這第一審就不用擔心了。等你妹妹進宮之後,他去什麼位置,我能說得上話。不過,你那樁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拿兩千兩銀子來,我幫你請人吃個茶就完了。記着,還是送到這裡來。”

薛蟠一聽,喜不自禁,滿口子答應。他見夏守忠似乎沒了說話的意思,加上目的已經達到了,當即起身告辭,自然有人送他出去。

薛蟠這人藏不住話,從夏守忠的私宅出來,立刻就打道回府,到家之後,先見過薛姨媽,立刻就找上了妹妹薛寶釵,把夏守忠的話跟薛寶釵說了。

薛寶釵連連點頭,道:“正該如此。論理,這種求人幫忙的事兒,求了一個人就不該求第二個人,就跟這進宮的事兒一樣,我們之前就已經求了二妹妹,二妹妹也真的把我的名字放在了名單裡面,按理說,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我們不該多事兒又去求夏公公。二妹妹不會跟我們計較,可就怕夏公公覺得我們小瞧了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裡就找他。”

薛姨媽立刻就開口了:“那你還讓你哥哥去找夏公公?”

薛寶釵答道:“媽,我們當初求二妹妹的時候,爲的是參加公主殿下身邊的女官選拔,若是中了選,便是才人贊善。二妹妹當時就說過。爲公主殿下選伴讀的事兒,看着是萬歲心疼長樂公主,可實際上卻是萬歲在選人才。我們家只有哥哥一個男丁,又不是跟那些人家那樣,家中有的是名滿天下的大儒。看到最後中選的那幾個,再看看我們家,即便沒能中選。可二妹妹爲我們做到這一步。我還能說什麼呢?”

薛姨媽還是不高興,薛蟠立刻答道:“媽,這個您不用擔心。我看夏公公也沒有生氣,不然也不會見我了。不過,夏公公還給我說了一件事情,我也不明白夏公公爲什麼會跟我說這個。”

薛寶釵一聽。立刻問什麼事情,薛蟠就說了。

薛寶釵想了想。道:“我大概明白夏公公的意思了。姨爹到底只是正五品的工部員外郎,也沒有實權,當年的大姐姐要想進宮,是沒有這個資格參加大選的。而這府裡,當年有資格參加大選的,也只有二妹妹一個。”

薛蟠道:“妹妹。你是說。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只能進去給人做奴才,那位二姑娘卻能夠一進宮就做主子。所以那一年纔會出事兒?”

薛寶釵點了點頭,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怕是如此了。”

薛蟠點了點頭,見母親依舊滿臉的不痛快,又見妹妹一臉的深思,當下便站了起來,打算回房休息去,卻被薛寶釵叫住了:“哥哥,這事兒,還請哥哥保密一段時日。”

薛蟠非常驚訝:“妹妹,你說什麼?”

薛寶釵道:“哥哥,我是說,有關二妹妹的事兒,還有我要參加小選的事兒,還請哥哥保密。”

薛蟠莫名其妙:“爲什麼?”

薛寶釵請哥哥再度坐下,這才坐在下面,輕聲道:“哥哥,你看大姐姐跟二妹妹,他們原來是堂姐妹,同一個祖母跟前大了,若是進了宮,姐妹兩個首尾相望、互相扶持,豈不是比別人孤軍奮戰強許多?我看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大姐姐小選進宮,先在宮裡站住了,然後等二妹妹進宮的時候,也不致於被人算計了去。可是姨娘哪裡忍得下這口氣?他可願意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被二妹妹踩在腳下?所以,姨娘會對二妹妹動手,就不奇怪了。”

薛姨媽非常尷尬:“那又怎樣?不過是這麼一件事情,還是外頭傳過來的,誰知道真假?再者你跟那個二丫頭哪裡一樣了?”

薛寶釵苦笑道:“媽,大姐姐是姨爹的女兒,二妹妹是這府裡的正經侯爺的女兒,他們兩個都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兒,而且都是在老太太屋裡大的。聽說,大姐姐給寶玉啓蒙的時候,二姐姐就坐在下面聽呢。他們兩人的情誼,哪裡是別人比得上的?哪怕就是姨娘跟侯爺這邊不對付,他們也是嫡嫡親的堂姐妹、住在一個院子裡的堂姐妹。我呢?不過是半途來的,而且大姐姐姓賈,我姓王!”

薛姨媽道:“可你也比那個二丫頭跟你大姐姐更親近一些!”

薛蟠見母親又走進了死衚衕,立刻出來打圓場。

他當然知道薛姨媽的心思,不過,薛蟠也贊同薛寶釵的觀點。人家可是同一個祖父同一個祖母的嫡嫡親的堂姐妹,即便上面的大人不合,他們也是在賈母的院子裡大的,這份情誼,便是自己妹妹拍着馬也趕不上的。如果他是賈元春,他當然選擇跟自己更親近的堂妹看,而不是自己妹妹這個半路上冒出來的姨表妹。

再說了,薛蟠自己也覺得,自己當初的那個案子,如果不是這個大表姐有意算計,只怕這事情還不會辦成這個樣子呢。

薛蟠立刻道:“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了。妹妹放心,在消息確定下來之前,我絕對不會跟別人說一個字。”

薛寶釵見哥哥賭咒發誓,也撐不住笑了:“謝謝,哥。”又叫鶯兒取了三千兩銀票來,交給哥哥:“哥,這是給你打點夏公公的銀子。另外的一千兩,是給哥哥的花銷。哥哥,若是你沒銀子了,直接跟妹妹說,妹妹會爲你弄妥當的。還請哥哥不要去鋪子上支銀子。那些人欺負哥哥好性兒,見哥哥大方,必會生事兒,把自己做的事兒也栽到哥哥的身上。……”

薛蟠連連點頭:“妹妹,你放心。如果我缺銀子使喚了,我一準兒先告訴你。”

薛蟠也知道了,如果不是自己不爭氣、拖累了妹妹,如今家裡也不用求人幫忙了。所以,聽到薛寶釵這樣說,薛蟠還真的非常乖。

薛姨媽雖然不高興兒子女兒跟他唱反調,捧着賈玖說王夫人、賈元春的不是,卻也知道,他如今是住在賈赦的屋子,他們一家如今借的是賈赦的威風,所以,即便在兒女面前丟了面子,薛姨媽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全心全意地爲女兒打理起進宮對方事情來。

宮女選拔,自然是跟宮妃選拔是不同的。

薛寶釵要想進宮,最需要注意的是衣裳首飾。宮女進宮,頭上戴的首飾不能超過五件,多餘的就要放在包袱裡面。可是進行身體檢查的時候,這包袱就要交給別人,至於拿回來之後,這包袱裡的財物還在不在,那就兩說了。至於放身上,那更加不可能。宮女選拔時的身體檢查,那是要把身上脫光的,哪裡像宮妃選拔,還能夠換件薄紗衣裳?甚至於,連發式都有嚴格要求。而之所以這麼規定嚴格,那是爲了防止夾帶。

而且,宮女選拔也不像宮妃選拔那麼容易。宮妃選拔,初選、第一次複選、第二次複選、第三次複選,以及終選,前面幾次選拔,都能夠回家,也允許帶些東西。可宮女呢?從第一關開始,他們就不能回家了。

也就是說,除非動用別的關係,否則,即便是家裡有錢也送不進皇宮去。而且,即便是託了關係送錢進去,就跟王夫人對賈元春做的那樣,最後能夠到手的數目,只怕也是大大縮水的。

薛寶釵想了想,道:“媽,看起來,我們少不了定做一些金銀首飾了,不需要他多貴重,哪怕是銅鍍金也使得,但是裡面一定要中空的,方便塞銀票。衣裳上也不用做什麼暗袋了。跟我們打聽來的消息,就是身上縫了暗袋,也只會給自己惹麻煩。依女兒的意思,首飾裡面自然是要藏銀票的,若是可以,鞋子裡面最好也藏一點。現在好些鞋子,爲了把形狀撐起來,在裡面襯了紙也是有的,還有那高底鞋子,更能藏東西。聽說,這宮裡如今非常流行高底鞋子,我們只要做個機關……”

薛姨媽素來就知道女兒是個有本事的,聽見女兒這樣說,點點頭,算是允了。

接下來的日子,薛寶釵非常繁忙,即便每日裡依舊去給賈母請安,也不忘找史湘雲玩耍,偶爾也會去賈玖的屋子和浣紗館坐坐,可是回來之後,就忙着給自己納鞋底。

他在全心全意地爲進宮做準備。

同樣忙碌的人還有賈母。

已經得到了禮部的通知,賈玖、賈倩、賈清三個都在大選的名單上,而需要準備的東西,那些嬤嬤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可賈母還是不放心,尤在叮囑着賈玖三人進宮之後要注意的東西。

史湘雲在邊上道:“二姐姐,這次要恭喜你了。”

賈玖忍不住答道:“雲妹妹,雖然說我們跟東府已經分宗了,可是在別人眼裡,我們也是需要忌諱的。再說了,我年紀還小,今年也剛夠大選的邊兒罷了。往年跟我這個年紀參加大選的姑娘們,很少會在當年中選的。所以,在這裡,我還是要謝你吉言。”

史湘雲一愣:“二姐姐不會進宮麼?”

賈玖搖搖頭。他很想說,這一次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不過話到了嘴邊,他還是改口了:“這種事兒,原來便是聽憑天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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