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1章 協助指揮
“有什麼問題嗎？”什捷緬科有些詫異地問：“總參謀長同志，你覺得他哪裡不簡單。”
“你知道嗎？我剛剛和華西列夫斯基元帥去見最高統帥本人時，他就提出讓羅科索夫斯基作爲大本營代表，到烏克蘭第一方面軍去協助指揮作戰。”
“我的上帝啊！”什捷緬科驚呼道：“居然被他猜中了。”
“沒錯。”安東諾夫點着頭說：“看來索科夫將軍還是非常有遠見的，他的想法居然和最高統帥本人的決策不謀而合。”
“是啊，”什捷緬科點着頭說：“我想，這應該就是他指揮的部隊, 能經常打勝仗的緣故。”
“可惜啊！”安東諾夫嘆着氣說：“如果他沒有負傷，我相信第27集團軍在解放基輔的戰鬥中，能取得更大的戰果，建立更高的功勳。”
從安東諾夫的話語中，什捷緬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如果索科夫沒有負傷，一直在指揮第27集團軍，該部隊如今就不會因爲損失慘重，而無法參加戰鬥。要是由這支部隊來堅守日托米爾，也許德國人的第48裝甲軍根本就無法佔領這座城市。
“總參謀長同志，”什捷緬科試探地問：“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去了烏克蘭第一方面軍之後，能扭轉如今的局面嗎？”
“不知道。”安東諾夫搖着頭，若有所思地說：“但最遲明天，羅科索夫斯基就會前往基輔，作爲大本營的代表去協助瓦圖京指揮作戰，希望他可以降低基輔所面臨的危險。”
在戰爭年代，一想做事拖拉的俄羅斯人，也表現出了高效率。第二天一大早，索科夫乘坐的飛機就降落在基輔一座完整的軍用機場。
跑道旁站着一羣人，站在最前面的方面軍司令員瓦圖京大將。他面無表情地盯着正在滑行的飛機，心裡琢磨史達林爲什麼會突然奇想，任命另外一個方面軍的司令員作爲大本營代表, 到自己的部隊來協助指揮，難道是想讓對方取代自己？
旁邊穿着軍便服的禿頂中年人，就是烏克蘭第一SHU記赫魯曉夫。他本是方面軍的軍事委員，但隨着基輔的解放，他的工作重心就從軍隊轉移到了地方，整天忙着工廠復工、商店開業以及救助基輔市民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今天得知羅科索夫斯基作爲大本營的代表，前來基輔，便立即從自己的辦公室趕來，到機場迎接羅科索夫斯基的到來。
赫魯曉夫的身邊，是接替他軍事委員職務的克賴紐科夫少將。後者此刻正小聲地述說着自己上任後所遇到的問題，並虛心向赫魯曉夫請教該如何解決問題。
三人的身後，站的是新任的方面軍參謀長博戈柳博夫。他剛上任沒兩天，就遇到了第38集團軍放棄日托米爾突圍的事情，讓他心裡鬱悶不已。他很清楚，假如基輔丟失了，沒準他這個參謀長就當到頭了。因此，他整個人看起來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看到飛機在跑道上挺穩，赫魯曉夫扭頭對面無表情的瓦圖京說：“瓦圖京同志，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到了，我們去迎接他吧。”
一行人剛來到飛機旁，穿着軍大衣的羅科索夫斯基已經從飛機裡下來了。瓦圖京上前握着他的手，言不由衷地說：“你好，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代表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全體指戰員，歡迎你的到來！”
羅科索夫斯基一邊和瓦圖京握手，一邊微笑着說：“瓦圖京同志，你好！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能通力合作，共同粉粹德國人重新奪回基輔的企圖。”
“我相信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赫魯曉夫上前緊緊地握住羅科索夫斯基的手，激動地說：“太好了，羅科索夫斯基同志，由你來協助瓦圖京司令員指揮，我就放心多了。我相信你們二人的領導下，我們的英勇指戰員一定會把德國人重新佔領基輔的企圖徹底粉碎。”
見赫魯曉夫如此信任自己，羅科索夫斯基不禁笑着說：“赫魯曉夫同志，想不到您對我這麼有信心。”
“我們曾經一起在斯大林格勒並肩作戰，打敗了不可一世的保盧斯。”赫魯曉夫笑容滿面地說：“你的能力如何，我的心裡非常清楚。我有理由相信，史達林同志把你派到烏克蘭第一方面軍來的決定，是絕對正確的。”
乘車返回司令部時，羅科索夫斯基想向赫魯曉夫瞭解一下方面軍的情況，便笑着對赫魯曉夫說：“赫魯曉夫同志，能請您和我坐同一輛車嗎？”
“樂意之至！”
途中，羅科索夫斯基壓低嗓門問道：“赫魯曉夫同志，作爲老朋友，我想問私下問您一個問題。”
赫魯曉夫點了點頭，望着羅科索夫斯基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想問，既然基輔附近的形勢如此糟糕，爲什麼大本營不早點採取補救措施吧？”他所說的補救措施，就是指將瓦圖京免職，讓別的指揮員代替他。
見赫魯曉夫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羅科索夫斯基也不否認，只是點了點頭，隨後盯着赫魯曉夫，等他說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你應該明白世界反***戰爭，在各主要戰場的形勢都發生根本轉折，盟國已經取得戰略進攻的主動權。爲商討加速戰爭進程和戰後世界的安排問題，蘇、英、美三國首腦將於1943年11月28日至12月1日在德黑蘭舉行會晤。”赫魯曉夫說道：“正是因爲這次會議，爲了保持局勢的穩定，某些事情就不可避免地被耽誤了。”
羅科索夫斯基聽完後，心說瓦圖京之所以還沒有被免職，除了這可能外，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史達林對瓦圖京抱着幻想，覺得他有能力粉碎德軍的反擊，並隨後哎基輔附近重新轉入進攻。正是因爲這樣的僥倖心理，導致局勢在短時間內惡化，使蘇軍的處境變得異常不利。
赫魯曉夫見羅科索夫斯基沉默不語，知道他在考慮問題，便沒有打擾他。等看到羅科索夫斯基長噓一口氣，坐直身體後，才重新開口問：“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現在作爲大本營的代表，到這裡來協助瓦圖京指揮作戰。我想聽聽，您打算如何粉碎德軍向基輔的進攻？”
“我打算命令第40集團軍協助近衛坦克第7軍，在法斯提夫地區向德軍第25裝甲師發動猛攻，迫使敵人對這一地區進行增援，從而達到遲滯他們向基輔推進速度的目的。”羅科索夫斯基在基輔的飛機上，仔細研究過這一地區的敵我態勢，因此聽到赫魯曉夫的問題，能毫不遲疑地說道：“而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的第60集團軍，繼續在科羅斯堅以東地區組織頑強的防禦，擋住來自基輔西北方向的敵人。”
兩人正說着話，車停了下來，往外面一看，原來已經到了司令部。
一行人來到會議室，當瓦圖京向羅科索夫斯基問起下一步的作戰方案時，羅科索夫斯基把自己在車上說的話，又重新重複了一遍。
赫魯曉夫盯着地圖看了一會兒，隨後問道：“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想問問，爲什麼不將部署在布羅伐利地區的坦克第一集團軍，調到基輔的西面，去阻擋德軍的進攻呢？”
“什麼？”羅科索夫斯基聽赫魯曉夫這麼說，不禁一愣，隨即反問道：“卡圖科夫的部隊駐紮在布羅伐利？”
“參謀長同志，”見赫魯曉夫點頭表示肯定，羅科索夫斯基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衝着博戈柳博夫用嚴厲的語氣問道：“參謀長同志，我問你，爲什麼卡圖科夫將軍的坦克第一集團軍，明明部署在基輔東面幾十裡外的布羅伐利，但爲什麼地圖上卻顯示在幾百公里外的普里盧基？”
“羅科索夫斯基將軍，”面對羅科索夫斯基的質疑，博戈柳博夫有些慌亂地回答說：“由於坦克第一集團軍剛從大本營預備隊調過來，所以他們在地圖上的位置還不曾進行修改。我以爲您知道這事，因此剛剛在彙報情況時，就沒有特意提起此事……”
“胡鬧，簡直是胡鬧。”羅科索夫斯基怒氣衝衝地說：“坦克集團軍調動這樣的大事，我們的作戰地圖上居然沒有反映出來！方面軍首長根據不準確的情報制定出的作戰部署，能取得勝利嗎？”
雖說羅科索夫斯基是在批評參謀長博戈柳博夫，但坐在一旁的瓦圖京卻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因爲他這段時間，就是根據這些不準確的戰報在指揮作戰。
面對羅科索夫斯基的斥責，博戈柳博夫只能選擇默默地忍受，絲毫沒有反駁的餘地。最後還是赫魯曉夫出來打圓場：“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其實這事並不能完全怪博戈柳博夫將軍，要知道，他這個方面軍參謀長上任也沒幾天。從他上任開始，德國人就在一直不斷地發起進攻，使他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理順手裡的工作，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一點小小的紕漏，也是在所難免的。”
衝博戈柳博夫發完火的羅科索夫斯基，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於吹毛求疵，別人剛上任沒幾天，估計連下面的師級指揮員都認不全，要想他立即履行好參謀長的職責，的確有點強人所難。既然赫魯曉夫出來打圓場，便順水推舟地說：“好了，參謀長同志，給卡圖科夫將軍下命令，讓他們儘快趕到基輔，在杰特米爾地區向德軍的第48裝甲軍發起反擊，阻擋住他們前進的腳步，使我軍有足夠的時間加固防線。”
瓦圖京聽說要在杰特米爾地區展開反擊，便試探地問羅科索夫斯基：“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卡圖科夫的坦克集團軍加入戰鬥後，我們就能粉碎德軍向基輔的進攻嗎？”
“哪裡有那麼容易，”羅科索夫斯基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目前戰場的主動權，已經掌握在德國人的手裡，就算我們現在投入再多的力量，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打敗他們。我覺得，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要讓戰線穩定在遠離基輔的地方，等我軍重新完成了重兵集結後，才能再次向德軍發起進攻作戰。”
一想到基輔附近只要還存在有敵人的重兵集團，城市就有再次丟失的可能，作爲烏克蘭第一SHU記得赫魯曉夫，就不禁心急如焚，他憂心忡忡地問：“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想知道，我們的部隊什麼時候能再次向敵人發起反擊？”
“最快要半個月時間。”羅科索夫斯基一臉無奈地說：“根據我的瞭解，當前的形勢比我所想象中更糟糕，要想徹底扭轉當前不利的局面，起碼需要半個月的準備時間。”
“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你所說的我都明白。”赫魯曉夫一臉嚴肅地說：“假如基輔附近的敵人不被徹底消滅，我們就無法全力開展地方上的工作，到時工廠無法復工，學校不能重新開學，集體農莊無法恢復耕種……這樣一來，我們收復的地區不光無法支援軍隊作戰，相反還會成爲軍隊的累贅，這一點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
“放心吧，赫魯曉夫同志，”羅科索夫斯基笑着安慰他說：“就算我們在短期內無法粉碎德軍的進攻，但也完全有能力擋住他們，使他們無法靠近基輔，影響到你開展工作。”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羅科索夫斯基同志。”赫魯曉夫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得話，他起身向羅科索夫斯基伸出手去，友好地說：“我應該回去工作了，祝你和瓦圖京將軍合作愉快，早點粉碎敵人對城市的進攻。”
等赫魯曉夫離開後，處於小透明狀態的瓦圖京，才苦着臉問羅科索夫斯基：“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既然你是大本營的代表，不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當然是命令和敵人保持接觸的部隊繼續抵抗，爲我們鞏固基輔的城防爭取寶貴的時間。”羅科索夫斯基很瞭解瓦圖京的性格，知道他喜歡搞主動進攻，便搶先一步提醒他說：“瓦圖京同志，我知道如今有很多部隊正在向基輔趕來，但就算他們到達基輔之後，我們也不能將他們立即投入反擊。”
“爲什麼？”瓦圖京反駁道：“我們的部隊投入反擊的時間越早，敵人的準備越不充分，這樣取得勝利的機率才更大一些。”
“瓦圖京同志，你這是賭博心理。”羅科索夫斯基毫不客氣地說：“新趕來的部隊對這裡的情況一無所知，就匆忙地投入戰鬥，就算最初能取得一些勝利，但很快就會因爲地形不熟悉，對敵人的情況不瞭解，從而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遭受挫折。我們要積蓄力量，等到實力足夠強大時，再展開對德軍的新一輪攻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