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8章 司令部遇襲
誰知通訊兵只拿過話筒聽了聽，便向索科夫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們的線路沒有問題，應該是司令部那邊的通訊系統出了問題。”
索科夫剛剛從聽筒裡聽到爆炸聲時，心裡就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覺得司令部那裡可能出事了。此刻聽到通訊兵的回覆，心中更堅定了這種猜測。
“波涅傑林中校！”索科夫頭也不回地衝旁邊喊道。
誰知卻沒有人答應他，索科夫的心裡無名火起，又叫了一聲：“波涅傑林中校！”
這次終於有了迴應：“司令員同志，波涅傑林中校不是帶着雅科夫上校和維克多他們去第15團的防區了麼？”
索科夫扭頭一看，回答自己問題的人，是顧問組成員穆濟琴科中校，便乾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穆濟琴科中校，我一時情急忘記了。”
“司令員同志，”由於剛剛穆濟琴科站的位置距離索科夫有點遠，因此他並沒有聽到索科夫和誰通話。此刻見索科夫表現得如此失態，便好奇地問了一句：“我能問問，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嗎？”
“穆濟琴科中校，”指揮部裡除了什捷緬科，其餘的人都是自己的部下，而且是可以信任的那種，索科夫自然不會對穆濟琴科有所隱瞞：“我剛剛正在和斯米爾諾夫參謀長通話時，忽然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隨後通訊就中斷了。通訊兵查過我們這裡的線路，沒有任何問題，這就意味着司令部那邊出了事情。”
“沒有辦法聯繫嗎？”穆濟琴科扭頭朝通訊區域望去，自顧自地說道：“就算是電話聯繫不上，但電臺可以聯繫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穆濟琴科的話提醒了索科夫，“對啊，電話線路雖然斷了，但可以通過電臺聯繫啊。”
說完這話，索科夫連忙吩咐負責通訊的參謀：“立即呼叫司令部的電臺，要儘快搞清楚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吩咐了參謀，但索科夫還是不放心，他徑直來到了報務員的身後，聽着對方不停地呼叫司令部的電臺，但卻始終聯繫不上。
不知過了多久，索科夫見報務員還沒有聯繫上司令部，不免有些着急了：“怎麼回事，都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爲什麼還沒有聯繫上？”
“索科夫同志，不要着急。”什捷緬科見索科夫因爲遲遲聯繫不上司令部那邊，整個人顯得有些失態，連忙出來安慰他說：“我相信很快就能聯繫上的，再等等。”
本來心急如焚的索科夫，聽什捷緬科這麼說，只能做了幾個深呼吸，竭力讓自己煩躁不安的心情平靜下來：“好吧，副總參謀長同志，那我就再等一等。”
“司令員同志，”這是穆濟琴科忽然又開口了：“我有個想法，不知該說不該說？”
“有什麼就說吧。”索科夫知道穆濟琴科進了一次內務部之後，整個人說話都是瞻前顧後的，便安慰他說：“就算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既然索科夫做出了這樣的保證，穆濟琴科也就放心大膽地說：“我們假設最壞的情況，就是集團軍司令部遭到了德軍的攻擊，導致通訊中斷。如果是一味地等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與他們重新取得聯繫。所以，我們要想其它的辦法。”
“其它的辦法？”索科夫望着對方問：“什麼辦法？”
“我可以和駐紮在司令部附近的部隊取得聯繫，讓他們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穆濟琴科說道：“離得最近的，是基裡洛夫中校的步兵第252時，我可以讓他派人過去查看。”
索科夫一聽，這個辦法不錯，便點頭同意了：“好吧，穆濟琴科中校，那你就立即和基裡洛夫中校取得聯繫，讓他派人去查看司令部駐地，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基裡洛夫接到穆濟琴科電話時，感到很是意外：“穆濟琴科將軍，你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呢？是不是司令部命令我們師連夜開拔啊。”
“不是的，基裡洛夫。”穆濟琴科語速極快地說道：“出了點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忙。”
“出了點事情？”基裡洛夫沒有聽明白穆濟琴科的意思，還以爲他遇到了麻煩，在沉默片刻後說道：“穆濟琴科將軍，你現在什麼地方，如果真的遇到了不能解決的麻煩，就儘快趕到我的師裡來，我會爲你提供一個藏身之處。”
穆濟琴科聽到這裡，知道自己的話讓基裡洛夫產生了歧義，頓時老臉一紅，連忙解釋說：“基裡洛夫，你搞錯了，我沒有遇到任何麻煩。是司令員同志正在與斯米爾諾夫參謀長通話時，聽到司令部附近傳來了爆炸聲，然後通訊就中斷了。”
“你們沒有嘗試再聯繫嗎？”
穆濟琴科看了一眼正在不停呼叫的報務員，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嘗試過，但是沒有效果。電話線路不同，無線電呼叫，也沒有聽到任何回答。估計司令部是出事情了。”
基裡洛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緊問道：“穆濟琴科將軍，我就是被爆炸聲驚醒的，正打算派人去偵察，你的電話就打來了。你說說，那我現在能做什麼？”
“你們師的駐地，距離集團軍司令部是最近的。”穆濟琴科對着話筒說道：“你立即派人去司令部那裡查看，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儘快向前進指揮部報告。”他擔心基裡洛夫不重視此事，還特意強調一句，“司令員同志等着你的偵察結果呢。”
“我明白。”基裡洛夫語氣堅定地說：“我親自帶人去偵察，這樣就能在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立即向前進指揮部報告。”
基裡洛夫一放下電話，就叫過來一名參謀，吩咐他說：“參謀同志，帶上警衛排，再帶上電臺，跟我走一趟。”
那名參謀還好奇地問：“師長同志，我們去什麼地方？”
“去集團軍司令部，”基裡洛夫擔心司令部遇襲的消息，會動搖軍心和影響士氣，便沒有如實地告訴參謀，而是簡短地說：“我要去搞清楚一件事。”
參謀見基裡洛夫並不想告訴自己什麼事情，也就沒再問，而是按照對方的吩咐，開始集合警衛排和準備電臺，打算跟着基裡洛夫去集團軍司令部。
誰知基裡洛夫的車隊剛到司令部附近，就被臨時增加的哨卡攔住了。
基裡洛夫連忙推開車門，衝着攔路的戰士說：“我是第252師師長基裡洛夫中校，有急事要去司令部，請你把路上的橫杆拉起來。”
誰知戰士聽後，卻不卑不亢地說：“我接到了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入司令部駐地。中校同志，請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等天亮之後再來。”
基裡洛夫朝司令部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見那個方向有好幾個火頭在燃燒，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許許多多的指戰員來來回奔跑着。空中瀰漫的硝煙裡，夾雜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意識到出了問題，更加堅定了他想進去瞧瞧的想法。面對阻攔他的戰士，他擡出了索科夫的名號：“戰士同志，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是奉司令員同志的命令，到這裡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你如果再阻攔，因此而造成的後果，將由你全權負責。”
戰士接到的命令，是不準放任何人通過哨卡。但面前的這位中校，卻說自己是奉了司令員的命令，到這裡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放行，還是不放行，讓戰士變得舉棋不定。
好在這時一名軍官急匆匆地走過來，他看到停在路上的幾輛車，以及三十多名指揮員和戰士，便大聲地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些人都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戰士見到軍官的出現，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迎上去，向他報告說：“連長同志，這位第252師師長要去司令部。我告訴他，說這裡禁止通行。”
“沒錯，你說得沒錯。上級給我們下達的命令，就是禁止任何人通行。”軍官不悅地反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戰士繼續說道：“這位中校同志說，他是奉了司令員的命令，到這裡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軍官聽戰士這麼說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對方是不是打着索科夫旗號的騙子，便走過來想問過究竟。
等他看清楚基裡洛夫的臉之後，連忙原地立正，擡手敬禮，有些慌亂地說：“對不起，中校同志，我不知道是您。請您原諒！”
基裡洛夫見軍官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便試探地問：“上尉同志，你認識我嗎？”
“是的，中校同志。”軍官隸屬於集團軍司令部的警衛部隊，自然認識基裡洛夫這位顧問組的成員。此刻他已經相信了基裡洛夫所說的話，沒準對方真的是索科夫派來查看情況的。不過爲了穩妥起見，他決定還是盤問一下：“我想問問，這麼晚了，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還朝基裡洛夫身後站着的那些戰士們看了一眼，怯生生地問：“還帶着這麼多人？”
“上尉同志，”基裡洛夫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且反問道：“你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久前，司令部駐地先後落下了兩顆炮彈。”軍官只是一個上尉，級別太低，自然不知道V1導彈的事情，還以後是遭到了德軍的炮擊：“一顆炮彈落在兩百多米開外的地方爆炸，而另外一顆則落在距離司令部三十多米的地方爆炸，結果把房屋炸塌了。”
他朝有火光的位置努了努嘴，說道：“喏，您瞧瞧，那裡正在救火和搶救傷員呢。”
聽說正在搶救傷員，基裡洛夫的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連忙追問道：“司令部的傷亡情況如何？”
“不清楚。”軍官搖着頭說：“我剛剛看到有兩個人躺在擔架上被擡出來，不過已經沒有了氣息。我想司令部裡的其他人，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基裡洛夫等軍官說完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決定應該立即向索科夫報告此事，讓對方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報務員！”基裡洛夫想到這裡，轉身衝着身後的衆人喊了一嗓子：“到我這裡來！”
聽到基裡洛夫的喊聲，揹着步話機的報務員從人羣中擠出來，他來到基裡洛夫的面前，態度恭謹地問：“師長同志，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立即給前進指揮部發報，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向司令員同志彙報。”等報務員做好發報準備之後，他緊急口述了一封電文，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彙報了一遍。
電報發出去之後，基裡洛夫也沒有繼續朝火場的方向前進，他要等待索科夫的命令，再決定自己下一步怎麼做。
“中校同志，”軍官看到報務員在發報，便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基裡洛夫：“您還去火場那裡嗎？”
“等一等。”基裡洛夫搖着頭說：“我的報務員正在給司令員發報。接下來該怎麼做，我要等候司令員的命令。”
就這樣，等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基裡洛夫接到了索科夫的回電：“基裡洛夫中校，你的任務，是搞清楚司令部的傷亡情況，以及參謀長斯米爾諾夫將軍，軍事委員戈羅霍夫將軍是否還活着。一旦有了最新的消息，及時給前進指揮部發報。”
而在薩夫蘭的前進指揮部裡，索科夫看完了基裡洛夫發來的電報後，心情沉重地對什捷緬科說：“副總參謀長同志，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您。雖然我的部下基裡洛夫中校報告說，提到集團軍司令部遇襲，是遭到了德軍的炮彈襲擊。但根據我的經驗判斷，那裡是遭到了德軍導彈的攻擊。”
什捷緬科聽完後不禁大吃一驚，隨後追問道：“那司令部的傷亡情況如何？”
“暫時還不清楚。”索科夫說道：“不過我已經給基裡洛夫中校回電，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楚司令部的傷亡情況，特別是參謀長和政委是否還活着。”
得知司令部的傷亡情況不明，什捷緬科的表情也變得沉重起來。他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索科夫說：“若是真的發生了最糟糕的情況，就意味着上級要重新給你派新的參謀長和軍事委員。”
“副總參謀長同志，據說導彈沒有直接命中司令部的房屋，而是在附近爆炸，衝擊波導致了房屋倒塌。”索科夫說道：“如果房屋倒塌時，他們正好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那麼存活下來的機率是非常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