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再加上荷槍實彈的僱傭兵以及各類專家,很快就按照暖暖的指引找到了李睿關小九的山洞。可是,他們都沒想到,李睿居然會在門口設定了瞳孔識別的裝置,只有特定的人才能進去,而那三個人居然就是顧安寧、顧子朝和秦北宸。專家對着密碼門研究了一會兒,坦言要完全破解的話起碼要花上一天的時間,而顧安寧和小九,很可能都等不了那麼久。
“我進去。”顧安寧咬牙說。
“我也去。”秦北宸立馬說。
顧安寧看着秦北宸,心緒複雜:“秦北宸,裡面很危險,你沒必要這樣。你能告訴我真相,幫我麻痹李睿,我已經非常感謝。你真的,沒有必要。”
秦北宸雲淡風輕笑了:“李睿設定我也能進去,代表我也是重要角色之一,我不進去的話這場戲可怎麼演?安寧,我可捨不得和你分開。”
要不是現在情況危急,顧安寧簡直想揍他。她怎麼會不知道秦北宸對她的好,但是這份好實在太沉重,她受不起。她還想拒絕,顧子朝卻說:“他想送死的話,就帶他進去——反正,我不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秦北宸冷哼一聲。
“進去吧,現在沒時間爲了這種事情糾纏了。”顧子朝眸色暗沉,第一個走了進去。
跟在他的身後,顧安寧和秦北宸也走了進去。顧子朝在最前面,秦北宸在最後面,在中間地帶的顧安寧顯得相對安全,而即使這樣她也不能完全放心。進去之後,顧子朝去檢查門,然後聳肩:“從裡面不能打開,我們被困住了。”
“那怎麼辦?”顧安寧焦急地說。
“李睿不會那麼無聊,只是把我們騙進來然後殺掉。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們一路上都非常小心謹慎,但想象之中的陷阱都沒有出現,他們甚至很順利地到了關押小九的地方。小九見到他們,哇地哭了,撲到顧安寧的懷裡,顧安寧也急忙摟住他。她上下打量小九,強忍着悲傷問:“小九,爺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沒有。”小九抽泣着說。
顧安寧的心一鬆,而小九接着說:“就是給我戴了這個,說媽媽會懂。”
看着和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樣的微型炸彈,顧安寧的心疼痛到了極點。在這一瞬間,她是那麼憎恨李睿,因爲他居然可以對一個小孩子下這樣的狠手!她含淚看着顧子朝,而顧子朝檢查小九的手腕,神情凝重,甚至帶了不易察覺的悲傷:“你手上的炸彈需要密碼解鎖,而且只能嘗試一次,而小九的……則是沒有密碼。”
“沒有密碼,那能很快拿下來啊。”顧安寧急切地說。
顧子朝卻緩緩搖頭:“他的不着急,先試試看你的吧。”
他迴避了這個話題,讓顧安寧有了不好的預感,而顧子朝已經開始檢查她的手腕。四位數的密碼,很簡單,很好記,卻有成千上萬中可能,只要錯了一個數字,就會血濺當場。顧子朝輕輕敲打山洞的石壁,說:“一般人採取數字密碼都會用紀念日,或是生日一樣有特殊意義的日子,我想李睿應該不至於隨機採用一個密碼。安寧,你覺得密碼會是什麼?”
顧安寧猶豫地說:“按照他的個性,和對我媽的喜歡……應該是媽媽的生日。”
秦北宸立馬反對:“這樣也太好猜,李睿應該不至於這樣好心。”
顧子朝摸着下巴:“不錯。密碼可能會是4個1,也可能會是他的生日,安寧的生日,甚至可能是小九的生日。可是,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必須賭一把。安寧,選擇你認爲是正確的數字。”
顧安寧緊咬嘴脣,簡直想哭了:“我,我不敢……”
現在,只有20分鐘的時間,她簡直不敢想象萬一她按錯了數字,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她會變成一團骯髒的血肉,再也看不到顧子朝,也再也看不到小九了吧。
這個世界那麼美好,有那麼多她深愛的人,她怎麼捨得離開?
只要錯一個數字……
“小九,閉上眼睛。”她那樣溫柔地說。
然後,她對顧子朝說:“0305。”
她到底選擇了安心的生日。
她看不見,也不敢自己去按,這件事就交給了顧子朝。她緊緊抓住顧子朝的手臂,汗水順着額頭流淌,而隨着“塔”的一聲,手環居然開了!顧安寧一下子癱倒在地,而顧子朝緊緊摟着顧安寧,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言語。然後,顧子朝輕聲在顧安寧的耳邊說:“寧寧,我愛你。”
顧安寧疑惑地擡起頭,然後覺得一陣劇痛,再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你做什麼!”
看到顧安寧倒地,秦北宸一下子抱住了她,而顧子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他一步步朝小九走去,秦北宸擋在了他的面前:“你到底要做什麼?”
“寧寧的炸彈,需要輸入密碼,但小九的,卻是離開脈搏超過半分鐘就會自動爆炸的裝置。現在只有10分鐘炸彈就要爆炸,時間太短,我們走不到門口,也不可能找其他人來代替。我不想讓寧寧做選擇題,所以,我來。”
顧子朝的沉靜的面容,在秦北宸眼中從來沒那麼可怕過。他想說什麼,但是喉嚨裡發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顧子朝看着他,居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別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秦北宸簡直要瘋了:“顧子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如果戴上了,就……”
“我知道。”顧子朝居然還在笑:“所以,我不想讓寧寧看到那一幕。就算再大的悲傷,都會被時間淡忘,更何況她比我想象的堅強。”
他第一次用溫柔的眼神看着小九:“好好照顧媽媽。還有,告訴她,我愛她,一直到了我的死亡。”
小九被嚇得都不會說話了,秦北宸暴躁地說:“你要說什麼你自己說,你不要交代遺言——你要安寧爲你難過一輩子嗎?”
“是啊,我要她永遠記得,我是爲了她,和我們的孩子死的,我要她永遠忘不了我。”顧子朝居然還在笑,笑容刺痛了秦北宸的眼睛。
他渾身冰冷,看着顧子朝一步步走向了小九,然後取下了小九手腕上的定時炸彈,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好好照顧媽媽。”他這樣對小九說。
然後,他在顧安寧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秦北宸看着他,再看着昏迷的顧安寧,突然懂了——這樣的感情,是他絕對不可能介入的,而顧子朝絕對不可能是他相信中的冷血機器。顧子朝看着他:“你該出發了。帶上小九,和我的寧寧。”
“顧子朝……”
“走吧。記住,不要回頭。”
他說着,背過身去。
小九一直看着顧子朝的背影,一直想過去,但被秦北宸咬牙扛在了肩頭。他一隻手抱着顧安寧,一隻手固定住小九,飛速往門外走着,在走了一半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巨響。他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
顧子朝,你狠,你太狠。
你用生命讓安寧記住了你,也讓我記住了你。
我到底,還是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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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寧醒來後,看着天花板,有些迷惑。她的眼前本該是一片黑暗,卻能看到淡淡的光環,視力似乎比以前有所好轉——又或者,是極度緊張後的錯覺?
小九,小九在哪裡!
“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