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爹嗎?管得還真多。”我半靠在牀頭,嫌棄的盯着他。
李央神色突然凝重了起來,手撐在下巴上彷彿陷入了沉思的樣子,過了一分鐘他口吻無比鄭重的說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想當初……”
他話還沒說完,他的大臉上已經接受到了我的枕頭攻擊。
李央笑嘻嘻的把枕頭拿開放在了沙發上,望着我說道:“看來恢復的還算不錯,你需要休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你最好是多休息一下,不然我幫你預定個小海島你去度度假?我請客!”
“你什麼時候那麼大方的。”我斜着眼睛望着他,他現在的行爲好像真的是我爹似的,讓我特別的不爽:“你整天敲詐肖琰……”
“肖琰可是我的關門大弟子!什麼叫敲詐,你這是……你這是……什麼來着,那個詞兒……哎……”李央敲着腦袋想着。
我看他的樣子實在是智商欠費,就搭話道:“誹謗?”
“對,對!沒錯,就是這個詞!”李央猛然的坐直了身子,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我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和他這種沒有一點臉皮的人,根本就無法生氣。
見我笑了,李央起身端了一杯溫水走到我的跟前,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看了看最近的機票,有個打折的機票飛往普吉島。價錢是你哥哥我還能夠承受的起的,不然你去修養倆星期吧。”
“你怎麼感覺你是在趕我走呢?”我疑惑的望着李央,總覺得這不是他的一貫作風啊。
我喝了幾口溫水,沒有一點滋味,我也沒有好受多少,就乾脆把水杯放回到了牀頭前的櫃子上。
“肖琰呢。”我並不打算接受李央的好意,因爲我覺得他肯定在隱瞞我什麼。
李央坐回了我的面前,撓了撓頭髮說道:“最近的案件太多,他忙的抽不過身來。昨天晚上來看過你,不過你那時候在睡着,我們兩個就順道把他買來看你的豬蹄子、排骨、牛肉給吃掉了。”
喝!他說的倒是挺大方的,一點不好意思的心態都沒有啊!
不過他這麼一說,各種回憶瞬間衝入了我的腦袋。
醒過來的時候,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現在是在李央的髒亂家裡。他是個很奇怪的男人,只要自己呆着的那麼一個小圈子是乾淨的,剩下的地方就不管了。他自己可以很髒,但是絕對不允許和他接觸的人髒。
所以他的牀和沙發是絕對乾淨的,剩下的地方……亂的站不住腳,導致他的房間很好辨認。
在李央的提醒之下,我的腦袋開始慢慢的充斥起各種畫面來,一直到呆坐五分鐘後,把所有的片段都銜接了起來。
我擡頭傻愣愣的看着他,看他的神情,應該是喊我好幾次了。
“這孩子,是傻了吧?看來我得再叫個靠譜點的醫生來看看了。”李央搖着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着,無奈的說道:“早知道就不圖便宜叫個沒執照的……”
他還真是放心我呢!
我直愣愣的看着牀單,問道:“我記得是祁文把我帶出來的,爲什麼我會在你這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在談論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李央轉身經過冰箱,拿了一罐比平常易拉罐要大一些的冰鎮啤酒,一邊走一邊啓開,坐到了沙發上,兩條腿往面前的茶几一搭,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
他接着說道:“我是在家門口撿到你的,隱約看到的是零的身影,我認爲送你回來的是她。她敲了敲我的門就走了,連進門都不願意。”
“零?”這我就不明白了,進了相依博士的研究室之後,我就沒再見過她了,她爲什麼會把我帶出來呢?
難不成最後在實驗室裡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和幻覺?
因爲我太想見祁文了,所以纔會那樣?
可問題是,我聞到的氣味又是怎麼回事,我確定零的身上不可能有那個味道。祁文身上的氣味很特別,那不是香水的香味,是別人身上絕對不會有的。
還有李央,在我問到這些問題的時候,他竟然默默的坐到了沙發上。明明我的身邊就放着一張椅子,剛剛他已經順手把椅子上的抽紙啊、衣服啊全部扔在了地上。
椅子上空空如也,他本來是要坐在這裡的。
現在這種微妙的距離感又是怎麼回事?
我低頭看了看那隻受傷的手臂,企圖晃動一下感覺傷勢,卻不成想手臂根本不聽使喚,一點知覺都沒有。
“你的胳膊受了很嚴重的傷。”李央乜眼看着我說道:“鬼弒是能夠把你消毒,可骨頭上面的傷可不是它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你即便是死,它們能做的也是儘量保你性命而已,你太任性了。”
“我任性?那東西比我大那麼多倍,我能活着就已經是奇蹟了!”我反駁完了之後,又小聲的嘀咕道:“他明明說我有鬼弒護體,不會有危險的。”
“你是沒危險啊,你這不是活得好好的。”李央點上了一根菸,往外吐了一口菸圈說道:“鬼弒只能夠幫你解毒,爲了它們的性命着想,它們可以保護你。問題就是你受到的都是皮肉傷,它們能解的毒也只是那些妖魔鬼怪的玩意兒,你試試吃口地溝油,它們幫不了你,你不能依靠它們,它們本來也是陰物。”
“你倒是教育起我來了。”我不屑的盯着他問道:“你難道忘記了,我可是在前廳裡和你偶遇了的。”
我停頓了一下,才接着問他道:“爲什麼你會去拍賣會?你想要得到什麼?也是鬼璽嗎?”
“鬼璽?你……”李央剛巧在仰頭喝啤酒,剛嚥下去一口聽我說起這個,動作停頓了下來,他轉頭盯着我,卻似乎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我們兩個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在我的心裡,李央的確是比葉秋墨他們值得信任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明明是個半吊子臭道士,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沒給我留下什麼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