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琰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門了,他看起來消瘦了許多,肌肉雖然還是那麼的健碩,但是臉頰明顯的凹陷下去了一塊。
我以爲我好久沒見過他了,就悄聲問從肖琰手中接過一包東西,而後又走到我跟前的李央道:“我昏迷了多久?”
“昏迷?你是睡着了好麼!”李央嫌棄的衝着我翻了個大白眼,眼屎都被翻出來了,他再次開始細數我的種種:“磨牙,說夢話,不管怎麼叫都不肯起牀,掀被子……啊,還有,衣服是你自己脫的,我們兩個可是好好先生。”
“睡着……”我有些不理解了,如果真的是睡着的話,爲什麼我會沒有一點的感覺呢?就連零和祁文都分辨不出來?!
“我身爲頂級的、站在制高點上的道士,和一個……喏,塊頭那麼大的人民公僕,你難道認爲我們兩個會連昏迷和睡着了都分不清嗎?”李央從包裡拿出了衣服,女款的,他把衣服扔在了我蓋着的被子上。
肖琰把剩下的東西放出了廚房和冰箱裡,然後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冰鎮啤酒,打開仰頭一口氣喝掉了,把罐子往垃圾桶一扔,轉頭看着我,啞着嗓子對我說道:“我去過你的住處三次,每次敲門都沒有人應聲,就去商場給你買了幾件衣服,你先湊合着穿。”
他的眼睛很紅,佈滿了血絲,一看就是沒怎麼休息好。
我的眼睛腫腫的,一看就是睡了太多,和他相反。
“人家妹子對你好,刻意的讓你休息一天回去休息,別累垮了身子,你怎麼又跑我這裡來了。話先說好,我房間就這麼小,牀也只有一張,沙發是我的。”李央悶悶不樂的說道。
肖琰繼續用他那沙啞的聲音迴應道:“我怕你們兩個不會照顧自己,就買了一隻雞,一條魚和一些排骨,還有一些青菜。”
“哎呀,來就來麼,還買來那麼多東西。”李央瞬間樂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摩拳擦掌的準備去廚房大顯身手了。
李央做飯真的好吃,被他們一說,我的肚子已經餓了。
我肚子咕嚕嚕的聲音特別響,顯然兩位男士都聽到了。
肖琰咧了咧乾澀的嘴脣,說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當然會餓的。我刻意給你買了一個花園麪包房的乳酪麪包,你先墊墊肚子。”
那是我最喜歡吃的麪包房的麪包,不知道是他趕巧了,還是真的知道我的喜好,我高興的張着嘴巴和個二傻子似的,把面子接了過來,大口的嚼着。
麪包其實挺大的,有我的臉那麼大,可是我只啃了幾口就全部吃掉了,滿臉滿臉的全是芝士。
肖琰走到了我的跟前,直接側身坐在了牀上,擡手拿走了我手中的麪包袋子,遠距離的投射到了冰箱旁邊的垃圾桶裡,一扔一個準。
然後他又轉身,擡手摸在了我的臉上。
我打了一個激靈,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他的眼睛很紅,血絲很多。他的手指肚有些粗糙,摸在我的臉上劃的有些疼。
“肖……琰?”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他中邪了,呆坐在那裡不敢動彈,哆哆嗦嗦的輕聲呼喚着他。
李央已經跑去廚房忙活了,看到新鮮的食材他就來勁,不做成好吃的就渾身的不舒服。
肖琰在我的臉頰上輕輕一擦,再把手收回去的時候,手指頭上多了很多的芝士,他聲音啞啞的對我說道:“吃的那麼狼吞虎嚥,真是沒把我和李央當外人呢。”
“嗯……你們是好朋友麼。”他的語氣讓我有些不自在,我擡手胡亂的在臉上抹着,結果感覺臉開始變得滑滑的,那些芝士讓我在臉上抹勻了。
肖琰的眼神沉了沉,我心裡打着鼓,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麼。
他本來是一個陽光的小二貨,也就是比李央的年紀小了些,兩個人的性格真像是親生兄弟。他此刻的深沉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我們真的是朋友的話,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實話。”肖琰弱弱的說道。
說實在的,他這麼一說,我的心反而沉靜了下來,臉上有點燒,我剛剛竟然認爲他對我有意思,看來我想的實在是有點多,太不要臉了。
我應該遠離李央那個損友,最近我都變得臉皮厚了起來。
以前我從來不會自作多情的,不然也不會對賀一凡明確表現出來的想法置之不理,發展成了現在的光景。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初我和賀一凡在一起了的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我也不會受傷,現在還在學校裡過着我的宅女生活。
給學生們上上課,每年都有很長的假期,可以說走就走的旅行,待遇不錯,男朋友很好。
世界上當然不會有後悔藥,每每這麼想的時候,接下來我就會覺得,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會遇到祁文了。
我的臉又紅了紅,總想到他讓我的心情無法平靜下來。
肖琰等了一會兒,見我沒有搭話,就乾脆的問道:“我想問的是尹尋的事情。”
“尹尋?”我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終於搜索到了關於他的記憶。
自從經歷了拍賣會那些不尋常的事情之後,我總覺得這些事情發生在很遙遠的過去了——事實上只過了沒幾天而已,拍賣會也就一個晚上的事情。
我剛纔看到了桌子上的手機,李央說那是零給我拿回來的,但是衣服她沒有拿,據臭道士說,零覺得那身晚禮服不適合我,就順手給扔了。
畢竟是和葉秋墨一起去買的,那衣服的價錢起碼六位數,那麼扔了怪可惜的。
手機還有一點餘電,上面顯示的日期是拍賣會的兩天後。也就是說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只是一個晚上而已。
總覺得古堡那裡的時間過得很慢,我明明覺得起碼過了好幾天的樣子。
我看到了肖琰的眼神,他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嚥了咽口水,蹙眉看着他說道:“關於尹尋的事情,我不是都告訴你們了嗎?所有的細節,所有的經過。後來你們去跟蹤他,發現他很正常,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那樣。”
“我知道。”肖琰的臉色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