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冰站在所有人的身後,最門口的位置,那張臉掩飾不住的興奮。
她身爲女主角,當然知道這一幕戲。剛剛我上樓的時候,她又是躲在角落裡,假裝看劇本的樣子,實則是在觀察我。
等到她認爲時機成熟了,就把人給帶過來了。
她認定我是個老好人,女配沒有跟過來,而又迫切需要一個女配角的事情,剩下的女人也只有我能夠答應下來了。
張斐揚早就有了一個角色,並且從這個相當重要的女配角來看,她是不能夠勝任的。
薛冰冰並不笨,她早就計劃着等着呢。
是誰讓重要的女配沒有跟過來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看向了葉幼怡。
她是最早上島的,我原本以爲她來是因爲老夫人和大夫人“臨時”決定過來看個熱鬧,現在看來,這些事情真是一環扣一環的啊。
我不由的打了個哆嗦,女人的世界還真是“鮮血淋漓”。從學校出來之後,我算是切實的感受到了。
大夫人表面上認定了我是葉秋墨的未婚妻,那是因爲葉大總裁不論走到哪裡,都會強調這件事情。
實際上大夫人一直在打着別的主意,她願意給我很多錢,讓我不再看到鬼不說,還要跟我葉錦青結婚。
葉秋墨說過,他並沒有哥哥,葉家也沒有這麼一個大少爺。那麼大夫人爲什麼要把葉錦青擺在那麼高的位置上呢
她和葉錦青到底是什麼關係
反正葉家過於混亂的人物關係已經把我繞暈了,不過能夠肯定的一點,是葉秋墨和大夫人他們的關係並不好。
而就因爲我能夠看到鬼,能夠經歷這些,我對他們的作用才大。
大夫人不想讓我看到鬼,想要幫我恢復普通人的身份,卻還想要把葉錦青搭給我,我怎麼都想不通,以他們家如此高端的頭腦,這麼做又是爲了哪般
就在我看着薛冰冰的方向出神,心裡正在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問題時,耳邊飄過了卞阡陌的說話聲。
他已經從容不迫的穿好了衣服,冷冷的對在場的人說:“我去休息了。”
“你不能走”他的話馬上被葉幼怡提出了異議。
這位葉家的大小姐,此刻情緒非常的激動。她真的好像置身在一場抓捕行動中,手一下子抓住了卞阡陌的手腕,又帶着他來到了牀邊上。
也就是我的跟前。
她伸手就抓住了被子,大聲的吼道:“怎麼拍戲還用得着把衣服全脫了”
葉幼怡的手勁很大,這是我早就感受過的事情。
我身上的被子還是那一張薄薄的絲綢被子,不僅如此,在經歷過極度寒冷,又回到了正常偏熱的氣溫之後,這被子感覺像紙一樣的易碎。
我也由於經過了極寒又回來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臉紅彤彤的,熱度我自己都感受得到。
喝還真像因爲不好意思,或者害怕才變成這樣的呢
我心裡着急,可又不能和葉幼怡爭搶,被子一撕就碎,並且我的確除了內褲就沒穿什麼衣服了。
我只能夠跟隨着葉幼怡的手,她往前拽一些,我就往前挪動一些,不一會兒已經來到了牀邊上。
我擡眼看了看卞阡陌,他淡然的站在那裡看着我,一點沒有要反抗葉幼怡的意思。他也不是在看熱鬧,只是置身事外。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我認爲下一秒鐘我肯定要光溜溜的站在衆人面前,讓葉家的人幾近羞辱了。
並且我聽到了門口有吵鬧的動靜,似乎大批的人聽到了動靜,來到了這邊。
我覺得以張斐揚的個性,她現在沒站在這裡看熱鬧,就一定是去幫我搬救兵了。比如把葉秋墨找來。
卞阡陌猛然甩開了葉幼怡的手,他的力氣之大,竟然讓這位葉大小姐差點翻一跟頭。
葉幼怡哪怕沒用出多少力氣來,她正在弄我的手勁,我還是能夠感受到的。卞阡陌淡然的站在那裡,竟然能夠輕輕鬆鬆的把她給甩開
葉幼怡也是驚呆了,她被他甩得撞在了旁邊的牀棱上,那裡雕刻着過分繁瑣的花式,她硬生生的被幾個鏤空的木頭劃傷了額頭,血流得不算很多,可怎麼說也是見紅了。
大夫人是護女心切的,她一直拿着葉幼怡當心頭寶,並且她的這種過分的寵愛,讓我上次就覺得奇怪了。
可沒等大夫人說什麼呢,卞阡陌站在原地繃着一張臉,冷冷的說道:“過分”
他是衝着葉幼怡說的。
僅僅這麼一句話,卻說出了帝王般的感覺。
總覺得像是古代高高在上的皇帝,輕描淡寫的說一句“放肆”,然後就會大片大片的殺人砍頭似的。
卞阡陌不急不緩吐露的這兩個字,竟然把葉幼怡和大夫人給震住了
我想起看過的很多電視劇,修煉的人是有內力的,輕輕施展開來,對於普通人來說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可是對於同樣修煉的人就不一樣了。
我爲什麼會想到這裡
當然是因爲卞阡陌說得這句話,對於我、薛冰冰、副導演和燈光師來說,也就是一句氣話而已。
大夫人和葉幼怡卻是愣在了當場,半天都沒敢動彈一下。一直到門口出現了一撥人。
卞阡陌往前走了兩步,從地上撿起了我的衣服,扔了過來。
我渾身凍得和冰棍似的,現在都沒緩過勁來,真的很想穿上羽絨服。
我剛伸手把那些衣服拽進了被窩裡,房間裡已經出現了李央、張斐揚、葉秋墨,門口站着雷非。
雷非把控着門口,讓燈光師先行出去了。
葉秋墨的臉上戴着一個白色的口罩,口罩上還有個出氣孔,是那種非常高端的隔離口罩。他輕輕的咳嗽着,卻帶着威嚴的聲音問着房間裡的人。
“怎麼回事”
他的一句話終於又提醒了葉幼怡。
她冷哼了一聲,捂着額頭上的血跡對着他們說道:“怎麼回事你還看不出來嗎”
她刻意的露出了額頭上的傷疤,又欠了欠身子,把我暴露了出去。
葉幼怡也是眼尖,發覺我正半躺在牀上,躲在被窩裡穿衣服呢,她猛然伸手,抓住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