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看牆上的陰影,我身後肯定是一個龐然大物。
我嚥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鐵鏈捆綁住四肢的人,騰空吊在那邊,一副馬上要五馬分屍的樣子,和之前吊着零的手法一樣。
看來李家老爺子還有這樣的癖好呢。
那人是側面對着我的,再加上被懸掛在半空中,我無法看清他的樣貌,只能夠從剛剛的聲音中判斷出來是個男人,並且是個極度虛弱,嗓子完全要變成氣音的男人。
不知道他被關在這裡多久了。
我悄悄地、橫着往他那邊蹭着,心裡不斷閃着以前看過的香港老電影的片段,這種時候被關在這樣隱蔽地方的,都是世外高人。然後我在他的指導下,變得超級無敵強,變成了女主角,還有了主角光環,怎麼作都不會死那種。
越是想越覺得心裡美,等我挪到他跟前的時候,心裡的美意全部都不見了。
呵呵,在我面前的是誰?
我怎麼看着那麼眼熟呢?
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李碩白如此的枯瘦,我一定會認爲他是常年被掛在那裡變成了風乾肉。
可我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看到任何的傷口,不過他卻是實實在在的異常虛弱,眼睛半闔着,彷彿一陣風吹過他都會死過去一樣。
他的腳心和我的視線幾乎是持平的,我只能夠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還得仰着頭看着他。
李碩白緩緩地睜開眼睛,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發出了一聲譏諷般的笑容,沒有多說話。
我尷尬地聳了聳肩膀,對着他說道:“唔……那個,好巧哈。 ”
李碩白再次擡眼看了看我,再次低垂下了腦袋,不說話。
我也乾脆地在地上盤腿坐下了,氣氛變得比較凝重尷尬,畢竟我們兩個真的沒什麼好多說的。
並且我相信華幻,一定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圓滑。
只是李碩白的這般情況,是誰造成的呢?是李央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李碩白像是攢足了力氣,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氣若游絲,總覺得他浪費一點力氣說話,就會死過去一樣:“你所有的表情都表現在臉上,一點都沒意思。”
“不是一個神秘的人,真是不好意思哈。”我衝着他甩了個大白眼,沒有過多的理會他。
李碩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弱弱地對我說道:“這些鐵鏈是鎖靈鏈。”
其實剛剛我就發覺到了,那鎖鏈不論是從形狀上和顏色上,都和一般的鐵鏈長得不太一樣。
一般的鐵鏈是一個橢圓形的鏈條,扣着一個橢圓形的鏈條,而這條鏈子是正負的三角形。
標準的正三角形,頭尾相連,並沒有套環在一起,卻是緊緊地,絲毫沒有扯斷的餘地。
我記得很多代表正義的圖案上,都會出現這樣的三角形。所謂的鎖靈鏈,大概是剋制這些靈力者的吧。
可又能怎麼樣呢?李家的人不代表絕對的正義,況且他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我無法使用靈力,更無法動彈,你不用躲着我。”李碩白淡淡地說道。
我聳着肩膀,攤開雙手說道:“我沒躲着你,我這不是坐在你的正對面麼。 ”
李碩白擡眼看了看我,沒有再多說什麼。
地井很冷,體溫下降的很快,沒一會兒我就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睡意,我知道這種睡意是不好的。
李碩白被鎖靈鏈鎖住之後,和正常人無異。並且放在正常人堆裡的話,他反而是體質比較弱的,很是麻煩。
就在我暈暈欲睡的時候,突然面前的鎖靈鏈開始大幅度的搖擺起來,李碩白瘋狂地顛着,好似發了羊癲瘋的樣子。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了他的跟前,我擡手不過只能夠到他的小腿,根本無法幫上忙。
手放在鎖靈鏈上,微微的燒熱感,怎麼都不覺得舒服。
我蹦躂了幾下子,問道:“喂,你沒事吧?”
李碩白不停地抖着身子,話都說不出來,嘴角吐着白沫,眼珠子都要往外翻過去了。
我只能站在原地大喊:“喂!喂!有人嗎?這裡有人要死了喂!有人嗎?有……人……嗎……?!”
顯然沒有人要理會我們,除了我的迴音,什麼都沒有。
李碩白越來越厲害了,我有些慌亂,蹦躂着去拆鎖鏈,想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他抽搐了十幾分鍾,我蹦躂和喊了十幾分鍾,嗓子都啞掉了,我們兩個都在做無用功,到了最後,李碩白漸漸地停了下來,而我也沒了力氣,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這倒是有個好處,不僅讓我的腿有些抽筋之外,還鍛鍊加熱了身子,沒有之前的睡意了,精神抖擻。
李碩白垂眼看着我,突然呵呵笑了兩聲,他笑得特別幹,笑聲彷彿讀出來的,特別無奈。
我擡眼看了看他,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更加無奈地說道:“真不是我不幫你,我真的是無能爲力。”
由於鎖靈鏈的灼熱,我的手心已經發紅了,上面還有鎖鏈的三角痕跡,胳膊上也有,若隱若現的。
李碩白沉默了幾分鐘之後,開口對我說道:“如你所見,我快不行了。”
我仰頭看着他,沒有回話。
李碩白接着對我說道:“除了你,所有的人都被華幻帶走了。”
“嗯,那正是我所希望的。”我點頭說道:“我是自願留下來的。”
“自願留下來的?你還真是個傻子。”李碩白輕聲說道:“哪有你這樣的傻子,人都是爲了自己活着的。”
“或許吧。”我無所謂地說道:“我的選擇也不代表我沒有爲自己着想啊,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選擇。”
“呵呵,傻子,傻子……”李碩白的聲音又弱了弱,多虧這個地井比較深,又只有我們兩個人,空間不算特別的大,估計就算是放個屁,都能夠在這邊迴盪很久。
我總覺得李碩白會突然的死過去,可心裡又覺得他死了也不太好,總之相當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