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這麼久,他都未曾好好瞧瞧她,如今才突然發現,昔日的小丫頭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容顏雖不似水柔心那般傾城,卻也夠精緻,竟是個靈氣十足的女子。
被他這樣直愣愣的盯着,墨亦兮嬌羞的臉倏地就紅了起來,無端爲她增添了一抹嫵媚,讓他更是移不開目光,忍不住拿她與水柔心相比。
“師父,你怎麼了?”被看的久了,她反倒自然了起來,低聲弱弱的喚了他一聲,這纔將他遊離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他尷尬的笑了笑,往事已隨風,但大多與水柔心有關,這纔是他失神良久的原因,而非被她驚豔。
下午他又出門了,說好晚上回來,讓她在空宅等着,她便當真足不出戶。她對他有着極大的信任,尤其在知道他曾去青衣坊接過她之後。
上午那一眼,龍清醉不但看到了當鋪的名字,也知曉了她當的是一枚長命鎖,但他沒問她要當票,無法贖出來,只能花高價將其買回來。
當鋪在期滿之前把東西賣出去的情況時常發生,這家也不例外,他給得起足以讓掌櫃滿意的價錢,那長命鎖便被掌櫃的親自送到他手裡。
如今的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窮困,而事實上他也從來不缺錢,那天只是恰好身上沒帶錢,便被酒館市儈老闆當成窮人,招呼夥計一頓毒打。拿着長命鎖離開當鋪之後,他找了個酒館喝了幾罈好酒,又裝了滿滿一壺,這纔去買了匹馬,準備了些乾糧,然後踏着夜色回到了空宅。
墨亦兮正在院子裡徘徊,她很擔心,生怕他出什麼事,比如被神無月那傢伙纏上,不便回來找她,讓他們再次分開,她又失去了庇護。
當他的身影終於出現在月下之時,她吊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下,笑着迎上去打招呼,而他卻始終是表情淡淡的,把繮繩扔給她便進屋去了。
她心裡泛起淡淡的失落感,原來自己等待只是一廂情願罷了,他根本就不看在眼裡,他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可她不是他所在意的。
施恩者與報恩者的心思,本就有這天壤之別,施恩不圖報,他自然是可以不在意她,但受恩卻要想着報答,他對她來說又怎會不重要呢?
翌日一大早他們便離開了空宅,和八年前一樣,兩人同騎一馬,而他之所以沒買兩匹馬,並非捨不得這點錢,只是因爲知道她不會騎馬。
被他抱在懷裡,她每次都會面紅耳赤,他漸覺這樣不妥,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了,他們雖然是師徒也該避嫌,這才決定教她騎馬。
她天資聰穎,學東西很快,他只不過是路上歇息時教了她幾次,她便能自己騎了,等到了下一個鎮上,他直接買了匹馬送給她,隨着她騎術的提高,他們趕路的進程也跟着加快。
前後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便再次回到了無爲城,此時這裡也開始下雪了,雪花打在身上,有種透心的涼意,她的眼睛不禁又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