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刻,正是南方陽光最強烈的時候,遊民懶漢們大多找了陰涼的地方午睡,富裕一些的冒險者們則是擠進了喧鬧的酒館,準備灌上幾杯冰鎮啤酒解渴,剩下的也只有貧民們繼續在碼頭揮汗如雨的爲了幾個銅板拼命,蟬聲不止,越發地讓人感覺到憋悶了。
可是今天,通篇一律的日常生活卻出現了波折,衛城中,一隊接着一隊的全副武裝的強盜們奔跑過青石路面,急匆匆的趕往北面城門佈防,他們的皮靴踏起的灰塵飄散在空中,嗆得人們咳嗽不止,街道兩邊的家戶全部大門緊閉,主人們則是小心翼翼地趴在窗戶上,露着兩隻眼睛偷瞧着狀況。
砰,衛城中一個小酒館的大門被人粗暴的踢開了,緊接着一隊士兵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躍過了人羣,把舞娘從舞臺上趕了下去,受驚嚇的冒險者們下意識地就要拿起手邊的武器戒備,沒辦法,這個小隊鎧甲上的標誌太明顯了,一看就是盤踞在衛城的五大強盜之一。
不過冒險者們可不怕,膽敢來衛城混飯吃的傢伙可都是亡命徒,誰讓這裡沒有執政官,是南方唯一一塊按照實力說話的地方?一些暴躁的傢伙忍不住開罵,可是下一刻,他們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因爲那個小隊的頭目爬上了舞臺,把一整袋子的金帝蘭丟在了地上,金燦燦的光芒幾乎晃化衆人的眼睛。
“想要發財,就去北城門佈防,一天十個金帝蘭。敵人的一個人頭,則可以換五十個金帝蘭!”頭目急匆匆地說完,跳下舞臺就走,丟在地上的金帝蘭袋子也不管不問,儼然一副敗家子的形象。
冒險者們呆掉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不過看到對方出了酒館。第一時間就撲向了那個金幣袋子。沒有搶到的則是快步跑出酒館,往北城方向而出。
“頭,你就不怕那些貪財的冒險者拿了錢不做事呀?”剛出門趕往下一個酒館的小隊成員跑着步,同時也不忘發泄心中的不滿,那些金幣要是自己地小隊留下來多好,足夠衣食無憂地逍遙上幾個月了。
“別傻了,你以爲那金幣容易拿呀?”頭目撇了自己的部下一眼,道。“那袋子金幣最多不過三百多的金帝蘭,還不值得把命搭上,別忘了頭領發錢的時候就說了,誰要是敢私吞,直接把腦袋給擰下來。”
“也不知道頭領招那麼多的冒險者們做什麼?守城的話有咱們猛虎強盜團不就可以了嗎?”一個隊員很不解,捏着一枚金帝蘭,不時的送到嘴裡,用牙齒試着成色。
“聽說是衛城的新任執政官來了。你想,要是守不住衛城,咱們不是連老窩都沒了嗎。”一個隊員賣弄着,看到其他人都看向了自己,才慢悠悠地道:“我在朋友那打聽過了。這次來地執政官有很強悍的實力,要不然咱們五大強盜也不會第一次聯合了。”
“你就吹牛,衛城的五大強盜團加起來足有一萬多人,要不是頭領們心存私心,靠這實力足以打下整個南方了。”一個稍微有點頭腦的隊員對同伴的解說嗤之以鼻。鬱悶地道。“我猜肯定有什麼神秘人士給了咱們頭領好處,其他的強盜團也不列外。”
“爲什麼?”明顯是一個笨蛋在發問。
“你認爲每個酒館丟幾百金帝蘭的人傻不傻?”聰明的隊員看到同伴點頭。沒好氣地道,“可是咱們現在就在做這種蠢事,要知道衛城地治安越來越糟糕,收入則是越來越少,要不是這裡是沒人管的地界,那些妄圖發財的傢伙們早跑掉了,這次有人一下子出這麼多金幣要求守城,還拿出了現金誘惑,你認爲冒險者們會怎麼想?”
“估計現在的北門人滿爲患了?”小隊頭目不傻,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呀,城門上呆一天就是個金帝蘭,多輕鬆的活兒。”一個財迷地隊員鬱悶地發着牢騷,扯了扯抗在背上的金帝蘭袋子,要不是害怕那些殘酷的強盜規則,他真想揹着這袋子金子跑路。“哼,就怕有錢賺沒命花呢,別說兄弟不照顧你們,要是想活久一些,最好離北門遠遠的。”聰明的傢伙懶得理這些笨蛋,只是把玩着手裡地金帝蘭,眼神望向了北門地方向。
“告訴我點內幕?”頭目走到了部下身邊,小聲地道。
那個聰明地強盜看了看頭目,道,“不是內幕,是猜測,能讓五大強盜團伙聯合起來的人肯定來頭就不小,他地對手實力也就可想而知,那可是連一萬多慣匪都不敢保證勝利的敵人呀,再加上這些帽冒險者參戰,你想想,一個敵人腦袋就值五十金帝蘭,那是什麼價碼,估計一個狂戰士的腦袋也沒這麼值錢。”
轉過街角,一家酒館出現在視野中,旁邊的同伴歡呼着衝了進去,繼續重複着那撒錢的快感,只留下一臉擔憂地聰明強盜小子自言自語着,“就怕有人想坐收漁翁之利呀,衛城一年的空白期後也是時候被人接管了。”
此時的衛城北門,已經完全陷入了狂亂地境地,廝殺聲和吶喊喧囂在午後,異常地讓人煩躁不安,不時劃過面頰的刀芒和滴濺在身上溼熱鮮血更是讓人的神經繃到了極限,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變作了屍體。
冒險者們被金幣勾動的**也在殺戮的境況下飛速的消褪着,看着那些在城牆上左突右衝,拿着巨大戰刃的彪悍身影砍瓜切菜一般斬殺着自己的同伴,他們不可遏止的開始恐慌。
“爲什麼食人魔會出現在衛城?”
“那些噴着酸液的蟲子到底是什麼魔獸?”
“保持隊形阻擊,他們纔不過百人。”一個小頭目大聲的吶喊着,試圖挽回城牆上混亂的局勢。
負責這一次狙擊的冒險者隊伍開始罵娘了,是呀,對方不過百人,可是那將近四米身高的彪悍食人魔是人類可以抗衡地嗎?他們彷彿不畏痛苦,即使渾身佈滿傷口留着鮮血,也毫不在乎,只是眼神兇悍的揮舞着手中那一人多高的狼牙棒,就像和同伴比賽着殺戮似的,砸出一具具殘缺的屍體。
悠揚雄壯的號角聲響起,食人魔們不再戀戰,撇下對手跳上了水晶作戰甲蟲的後背,騰騰地躍離了城牆,迴歸本陣。
“退了,食人魔退了。”看到敵人撤走,鬆了一口氣地冒險者們也不管身邊的屍體和血泊,就那麼懶懶地癱坐在地上,一些極靈的傢伙則是尋找着食人魔的腦袋,要知道一顆可是五十金帝蘭,可惜他們失望了,除了同伴的屍體,他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東西。
“換防,換防,罵的,希望下次攻擊對方換波生力軍來,可不能便宜了其他的隊伍。”一個冒險者大聲喊叫着,顯然對這次碰上食人魔梯隊很不滿。
“這些傢伙擺明了就是騷擾戰,每次攻擊都是持續五沙漏的時間,連一秒都不會超過,他們到底再想什麼?”
“想什麼?等援軍唄?你真的以爲就靠對面那不到千人的部隊能攻下這座準備着不下八千人戰士的城牆?要不是城牆上展不開那麼多的士兵,這些食人魔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得了,他們的戰鬥力很強悍,到現在沒有傷亡就是最大的證明。”一波換防的冒險者隊伍走了上來,插嘴道,“還是等我們收拾那些斯巴達戰士,嘿嘿,對方的大地精衛隊也衝鋒過了,我有預感,這次我們要沾大便宜了。”
“沒有傷亡?那是因爲死掉的屍體都被同伴揹走了,咱們這輪攻勢損失了至少五百人,他們一個不死太說不過去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冒險者對這個傢伙的說法很不滿。
“對,咱們不走,食人魔衛隊都扛過來了,爲什麼把斯巴達丟給你們收拾?不過是卑賤的奴隸罷了,哼哼,一個人頭五十金帝蘭呀,咱們這次一定要留下他們的腦袋。”換防的局面攻勢被阻隔了,城牆上的吵嚷聲亂做了一團,在扛過了食人魔的打擊後,都不願意把好處讓給對方。
衛城北門五百碼外,陸遜部下營地。
“陸遜,看來你的策略很成功呀。”索菲亞眺望着對面城牆上的士兵,神態悠閒。
“哦,你猜到了?”陸遜看到食人魔歸隊,隨即一個立正道,“大家辛苦了,抓緊時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