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真帝看向顧青城,眸中的大現得精光讓擎蒼沐揚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卻讓擎蒼沐言的眉眼越發的溫潤,擎蒼沐玄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皺着眉看着顧青城,一時間,殿中各種複雜的光芒交織在顧青城身上。
顧青城一身青衣,墨發靈眸,絕世的容顏未施粉妝,少了幾分女子的嬌俏美豔,卻多了幾分清俊絕倫的英氣,若是個男兒,當真不知迷倒天下多少女子。單單這份站在大殿上面對百官沉靜自若的氣質,就令人唏噓不已了。
款款一個明豔絕世的笑容出現在嘴角,瞬間眉宇間盈滿了捨我其誰的霸氣,清脆的嗓音如珠玉落到大殿上:“微臣確實有話要講。其一,開明的君主招賢納士,不論身份地位國籍性別,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爲了安邦定國。說到安邦定國,先要安家,而一個完整的家庭,要有男有女,缺一而不可,這就說明,女子也同樣重要。敢問皇上,若有一天秦風大陸被擎蒼一統天下,那天下百姓是不是都是您的子民?”
“當然!”清真帝毫不遲疑的回道。
“那就是了,早或者晚有什麼區別,難道昭和的人才就不能現在爲擎蒼所用麼!秦風大陸的歷史上並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二百年前陸羽將軍是銀環國人不一樣爲昭和的潤帝所用!”
“其二,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變成了路。凡世俗法制律例,都是從沒有到有,這與女子爲官不是一樣的道理麼。祖制有規定說女子不能爲官了麼!歷史沒有,爲什麼就不能敢爲人先,創造歷史!”顧青城字字句句凌厲,整個人充滿了霸氣。
“至於拓跋將軍所說的被休一事,這是我與三王爺之間的恩怨,怎麼能與國家大事相提並論。不過今日拓拔將軍既然提了,那顧青城也不能藏着掖着,今日三皇子也在,何不問問三皇子怎麼說。”顧青城一語將擎蒼沐玄拖下水,她笑笑得看着擎蒼沐玄,“我想這也是擎蒼要給昭和的一個交代。”
擎蒼沐玄沉了俊容,他早就猜到顧青城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她敢在大殿上與他叫板,真是自己小看了她。
清真帝也沒想到顧青城竟然在朝上公然要擎蒼沐玄一個交代,這可是關係到與昭和的交好之事,若是處理不好,給了昭和和銀環聯手的藉口,擎蒼的亡國之日就不遠了。想到此,清真帝劇烈的咳起來,想自己年輕時輕狂傲視,沒想到今日弄得國家岌岌可危,怎麼甘心!
百官也都靜默不語了,這件事無論從哪個方面看,的確是三皇子的錯。就算顧青城真的無才無德,擎蒼沐玄也不能意氣用事,在她剛進府沒幾天就休了她,更何況,誰都知道,是因爲蘇婉兒擎蒼沐玄纔將顧青城趕出王府的。
“本王沒什麼好說的,休書上已經寫得明明白白了。休妻是本王的私事,本王應該有權利不說吧。”擎蒼沐玄無所謂的揚起桃花眼,慵懶的掃一眼大殿上的百官。
顧青城笑了兩聲,走到拓跋宏面前,嘻嘻道:“拓拔將軍也是聰明人,怎麼不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皇上這樣做也是爲了江山社稷,若不然,將軍以爲該如何對昭和交代呢。”這擺明了是威脅,可是拓跋宏卻硬生生反駁不了。
顧青城的話音不大,卻剛剛好讓站在大殿前面的幾個重臣聽得清楚。剛剛那幾個要死要活要求清真帝下旨廢除顧青城一職的老臣默不作聲的退回原位,不再言語。
擎蒼沐言看着顧青城嘴角揚起的笑意,眸中如冰雪初化,融融一片清明。
擎蒼沐揚也是聰明人,今日他本就沒有爲難顧青城打算,剛剛看有人想廢了顧青城,他只不過順便湊湊熱鬧,試試這位戶部侍郎的分量而已。現在既然目的達到了,結果如何也不再他關心的範圍之內了,所以清真帝詢問他的意見時,也就順水推舟,不再反對了。
儘管大多官員心中對顧青城任職充滿了排斥,但是擎蒼的情況不容他們反對,而且清真帝和太子擺明了護着顧青城,他們就算敢怒也不敢言了。這件事,比顧青城想象中掀起的波瀾要小得多。
“還有人要奏麼?若是沒事就散了吧”清真帝本就身體不好,經過方纔的一鬧,明顯有些心煩氣躁。
“臣有事要奏。”邗江總都金立硬着頭皮向前,緊張的額頭都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如今擎蒼內憂外患,國庫吃緊,皇上重病在身力不從心他不是不知道,但是邗江幾十萬百姓他不能坐視不理,“皇上,邗江連續十日暴雨,如今洪水氾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臣懇請皇上撥款賑災。”
果然,清真帝聞言大怒,手都氣的發抖了:“幾日前,此事不是交由左相去辦了麼,國庫不是也撥了銀兩去賑災了麼!”
左相一聽,嚇得立馬跪在地上,聲音都變了腔調:“回皇上,臣已經去辦了,臣押解的銀兩也交到金大人手中了。”
“皇上,國庫撥的十五萬兩白銀根本不能解決邗江的災澇啊,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餓死和病死,還請皇上救濟啊。”
金立此話一出,清真帝霍然從龍椅上站起來,指着左丞相怒道:“朕明明下旨撥了三十五萬兩白銀和五萬石糧食,說,錢和糧食哪去了!”
顧青城暗暗心驚,天子的怒氣猶如雪山崩潰,果然氣勢洶洶,有山崩地裂之勢,難怪一個眼神就令人不由自主的兩腿發抖,原來真不是電視上誇張的。就連見慣了生死的她,也差點控制不住跪在地上。
“回、回皇上,邗江靠近銀環,現在銀環陳兵我國邊境,形勢不容樂觀,而國庫吃緊,軍隊糧草供應緊張,皇上您前幾日批准十五兩白銀和糧食先運往邊關。”左丞相戰戰兢兢終於說完,鬆了口氣。
清真帝一聽,頓時沒了脾氣,容顏瞬間蒼老了不少,無力的跌在龍椅上,揮揮手道:“都起來吧。”
“左丞相,剩下的五萬兩呢?”擎蒼沐揚邪邪的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清真帝的眸子瞬間又凜冽如刀的看向左相,差點沒把他嚇得又跪倒在地上。
“父皇忘了,五萬兩白銀在路上被劫,皇兄幾日前不就是親自去調查此事了。”擎蒼沐玄邪肆的挑嘴到,紅衣妖豔,表情慵懶的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完全無視這句話會引起清真帝怎樣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