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天才指揮官艾裡恩特史喬子爵,非常高興認識你。”當艾裡恩特奔來的蹄聲嗒嗒在馬車旁停止時,師爺法師奧格特高聲迴應。
“客氣了,這麼晚出城,必有要事。本子爵也不便過問私事,但既然相遇,希望能當面送別。”艾裡恩特那熟悉的慷慨激昂的聲音傳來,客氣地表達了要檢查馬車廂內何人的意圖。
佐茨威格向我了一眼,見我輕輕搖頭後未再作聲。
“本家少爺有些特別的情況,恐怕難以……”奧格特稍待片刻,聽車廂內並無聲音,已明白王子的意思,未說具體原因地加以拒絕。
“這個……夜都這麼深了,貴家少爺不會是有何不適吧?”艾裡恩特明顯不肯放過查驗。
“僅是旅途上有些疲勞,可能已在車廂內睡了,還希望子爵不會打擾。”法師奧格特不肯讓步,言語上的不客氣進一步顯露,來是皇族霸氣習慣了。
聽着就在一板之隔的兩人糾纏不清、都不肯作出讓步,我心中算盤拼命急打。怎麼辦?艾裡恩特想必已知道了我的逃跑,滿城捉拿逃夜未婚妻回去。這種情況下,他寧可得罪人也一定會強行拉開車廂門。讓兩狼爭美?難以成功。這裡是艾裡恩特的地盤,即便發生衝突也難以討得好去,何況玻璃王子還未必肯爲了一個初識的帥哥而與天才指揮官艾裡恩特衝突。
有了!有辦法了!我突然想出一個可行,但卻無比可怕的方法來瞞過艾裡恩特。
豁出去了!雖然吃點虧,但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我將帶着黑手套的食指在脣邊,向佐茨威格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接着從車廂後將枕頭和絲被輕輕拽到身邊,然後強忍噁心地露出欣賞的眼神,伸出左手摸向這位玻璃王子的頸間。
佐茨威格莫名其妙地着我的一系列動作,但轉瞬間臉色突地變得刷白,因爲頸間一柄利刃陰森森頂在咽喉上。
噬魂劍並不是由劍鞘拔出而是從手中伸出,因此不帶絲毫的金屬磨擦聲,就算外面衆人聽覺再厲害也難以察覺。
我按照剛纔突然冒出來的可怕念頭行事,左手以劍尖逼住玻璃王子的咽喉,右手輕輕撥動座椅靠背的控制桿,令他緩緩躺在因靠背平鋪下來而形成的睡鋪上。
我脫下右手的黑巾手套,硬生生突然塞進他的嘴裡,在其發出下意識的嗚嗚聲時,用無比娘娘腔的男聲掩飾道:“哎喲,哎喲,小佐少爺,你好、好、好棒哦!但輕柔一點嘛!對對對,就是這裡!再來!”
口中說着這種話語,令我整個後背都僵住了,渾身寒意不斷襲來。聽到這種男子嗲嗲的聲音時,佐茨威格的眼睛頓時瞪圓。我又快速地將大枕頭鋪在佐茨威格的胸口,繼而整個人都臉朝下壓上去。佐茨威格雙臂推着我肩頭,試圖阻止我的下壓,但在我瞪目恐嚇和噬魂劍的利芒下無奈地停止反抗。
我用右手扯過寬大的絲被蓋在我們兩人身上,接着壓住他被下的左手。仍戴着面罩的臉部調整了一下位置,正對着他的脖頸壓在一起。左手噬魂劍的劍刃斜在他的身側壓着他另一隻胳膊,同時在絲被下仍作逼迫之用。然後拉掉頭罩,甩出大部分紫色的長髮,配合絲被遮去天使老婆臉部側邊和被堵住的佐茨威格的嘴部。
這樣無須摘去布巾制的面罩,即可保莎莉葉的女性面孔不致暴露,而外人也不到面孔朝下的我臉部情況。枕頭的擺放正好擋住了我和他上半身的接觸,這樣天使老婆的並不豐滿的胸部就不會被感覺到,便宜自然就不會被佔了。另外堵住嘴是避免他出言揭穿把戲,更是防止他突然使壞親一口。
矇混的準備工作完成!但是這種情形……太恐怖了吧?!聞着濃重的玫瑰香氣,壓在玻璃王子身上的我渾身冷汗直冒,不斷地想打冷顫又強行忍住。但由於我在上面的重壓,嘴部被堵的佐茨威格發出哼哼的粗喘聲,令氣氛更加萎靡得可怕。不過這傢伙似乎很是興奮,隔着厚厚的枕頭都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咚咚心跳聲,勉強擡目去,只見他原本僵白的耳朵都已經整個紅透。
可惡的傢伙,不愧是玻璃王子佐茨威格!我心中暗罵他在利刃於側的情形下還會如此激動。但這個總吃偉哥王子的下半身如果膽敢有所反應,將小東西從枕頭下面硬頂上來的話,拼着被艾裡恩特抓住,我也要噬魂劍把這個玻璃王子切成異世界的第一個太監!
此時外面的爭吵已驟然停止,顯然聽到了我剛纔那甜膩膩的男子聲音,更甚至於可能聽到了佐茨威格的喘息聲。
“啊,貴客,不要緊吧?!”艾裡恩特高聲大叫,唰啦一下強行拉開閉合的車窗。
我絲毫不敢冒頭出來,仍用男子嗓音在絲被內嗚嗚地媚聲說道:“誰人那麼大膽?!哎喲,小佐少爺還敢反擊,我這招哦……”說完身體蠕動幾下,繼續與佐茨威格配合很好地哼哼唧唧。
車外鴉雀無聲了許久。
“艾裡恩特!你好大的膽子!”師爺法師奧格特厲聲大喝。
“這、這個……怎麼……呃……啊,抱歉!月色太暗了,燭燈也不明亮,大傢什麼都沒見!”估計艾裡恩特到車廂內男與男鑽在被內的可怕情況,整個人完全傻住,說話吞吐地結巴了好一陣,才啪地一下把車窗關上,連聲叫道:“開門,把城門打開送貴客!”
奧格特不斷厲聲責備,艾裡恩特則悶聲不吭,指揮城衛像送瘟神般讓馬車出城。
想必奧格特和武衛者見王子並未出言,亦怕丟了皇室的面子,在責罵了幾句後也就沒再得理不饒人地責罵衝突。再加上守城門的衛兵只了通行牌而沒詢問身份,鬧下去的話他們反倒容易弄出醜聞。
好傢伙!這種恐怖的矇混過關方式以後絕對不再用了,心理和肉身上都承受不起。但此次通過出城未費一兵一卒也沒起衝突,比之關雲長斬將過關還要安全快捷。只是轉念想來,如果武侯關羽過五關斬六將也用的這種辦法,三國演義就該被禁了……
我掀開絲被,一骨碌從佐茨威格的身上爬起來呼呼喘氣,卻見這位玻璃王子卻緊閉着雙目,也在喘息不止,良久也未睜眼。
可惡,被壓在下面,這傢伙還陶醉其中啊!正將頭髮收入袍內並重新戴上頭罩的我偷罵一句,恨得剛要朝其緊緊合攏的雙腿間狠敲一記,卻想起他的武衛者尚在車外。果然師爺法師奧格特的聲音很快傳進來:“少爺!恕我無禮責怪,您這次也太鬧了!怎麼能在馬車上如此做……”
聞聽他的連聲責怪,我連忙拔去佐茨威格口中的手套,但有些溼了也只得連着另一隻手的手套丟棄一邊,繼而收起噬魂劍,雙手合在一起向玻璃王子連連作鞠賠罪,希望他在我是小帥哥的份上不要讓手下動手報仇。
佐茨威格眼睛微微睜開,翹長的睫毛抖動幾下,深深呼吸了半晌,才一把甩開枕頭騰地一下坐了起來,雙眼意味不明地直盯着我,視線在我被遮住的臉部和手上不斷往返。
汗,好像剛纔壓得太重了,我暗自抱歉,但又覺得不必和他客氣。佐茨威格此時已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口中卻仍發出呼呼的喘氣聲,有些奇怪地似乎專門喘給車外的人聽。
“奧格特!出城多遠了?停車讓他下去!”佐茨威格整了整一下半身上的紅衫,奇怪地用尖聲說道:“嗯,你這小帥哥很會討人喜歡,伺候得我很舒服。”
伺候得很舒服?想不到這個玻璃王子還有被虐狂傾向,不過還好很容易就滿足,肯讓我走了。
“是。”奧格特應聲,馬車隨之停下。
汗,真的是打算就這樣把我丟在荒郊野外啊,真夠狠心的。但現在離城也有兩三裡了,應該已屬安全區域,我有神器和守護在有何怕的?下去就下去,萬一他又心血來潮地想來些玻璃行爲的話就頭痛了。
不待他催促,我拉開車門騰地跳了下去,只見奧格特和四名武衛者都略皺眉頭,探知一下情緒,顯然都惱於我令他們一行人當衆出醜。幸好未報出姓氏家族,否則更會令皇室蒙羞。
“給他些銀幣。”佐茨威格命令手下,奧格特似乎對還要給我款資頗爲忿忿,解下銀袋隨便抓出一把銀幣撒出,噹啷啷掉落在昏暗月光薄灑的地面。
拾起來更顯得沒有氣節,比較令人對我更不在意吧?我猶豫了一下,俯身撿拾。
“咦?”奧格特奇怪地輕訝了一聲。
我不理他,繼續拾完幾枚能得見的銀幣,轉身就欲離去。
“等一下!那個……啊!”奧格特突然發言,停頓了一下後叫道:“你照約定給我們少爺見識一下你的真面目!”
佐茨威格愣了一下,也隨即叫道:“對!把絲巾面罩摘下來!”
“呵呵,抱歉了。”我心下曉得他們是想小帥哥的樣貌,並未摘下面罩,返身將僧侶袍提起到胸口,挺了挺天使老婆雖不算豐滿但總還有些隆起的胸部,嘻嘻笑道:“真的非常可惜,我不是小帥哥耶。很遺憾不能滿足少爺你的要求,改日再會!”
在衆人的驚愣中,我又轉身離去。
“等、請等一下!”在我走出不到十步,師爺法師奧格特竟從馬車上跳下,搶步追來。已上了歲數的他很快呼呼喘着氣攔住我:“小姐,請和我們同行!”
奇怪,他爲何態度轉變得這樣快?着他古怪地充滿熱盼、幾乎算得上眼淚汪汪的雙眼,我疑惑不解。
哎呀,糟糕了!少考慮了一件事!玻璃王子的皇室血脈延續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