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納妾

二百七十 納妾

蕭環只瞧一眼,頓時也是就駭住了。鏡子裡有她的影子,可是那鏡子上滲出了血珠,讓蕭環產生了一種錯覺,好似自己周圍都是血,只是自己瞧不見,卻被鏡子照出來了一樣。

她牙齒咯咯做聲,便是身邊的丫鬟都是禁不住尖叫出聲,可不是被駭住了。

如今這般光景,可也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只等秦鸞來時,那鏡中血污卻也是已經蕩然無存。

蕭環卻也是禁不住指天發誓,只說自己確確實實,也是有瞧見那鏡中血污,便是身邊幾個丫頭,也是俱都能作證。

秦鸞似信非信,卻也是禁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她寬慰了蕭環幾句,隨即命莊子裡的人準備好了茶湯,給蕭環定驚。

一名小丫鬟卻也是捧着定驚茶過來了,蕭環接過來,漫不經心的瞧了那丫鬟一眼,只見這丫鬟衣衫雖然是新的,可也不過是粗布衣衫,根本不是什麼綾羅綢緞。大約是因爲在莊子的關係,這等粗使丫鬟也是能湊到跟前侍候,蕭環心下,自然也是頗有些個不快。

只是再如何不快,那又如何?

蕭環心下也是已經下定了決心,過了今日,自己還是快些離開這莊子纔是。

其實她雖然是將武青檸害的十分悽慘,可是早就將武青檸忘卻在腦後。若不是她可巧見了武青檸一眼,也不會起意追殺武青檸。至於饒了那個賤婢,她的心裡從來就沒這個念頭。只是爲了一個武青檸,最後竟然招惹了這麼些個邪穢之物,卻也是蕭環想也沒想到的,如今蕭環心裡也是極爲後悔。

秦鸞卻也是禁不住在想,雖然自己也見過那鬼魅一次,可是卻從無在身邊作祟。既然如此,莫非那鬼魅對自己並沒有什麼興趣,真正想要纏着的卻是蕭環?仔細想想,秦鸞居然也是覺得很有道理。

想到了這裡,秦鸞卻也是不由得升起了心思,覺得自己離蕭環遠一些纔好,否則說不定自己也會沾染上晦氣。

秦鸞心裡這樣子想,蕭環身邊的丫鬟也俱是如此念頭。

只是如今,秦鸞固然是可以躲開了去,她們這些個丫鬟卻也是萬萬不能。

這些丫鬟心裡也是暗暗祈禱,只盼望那鬼魂也是冤有頭債有主,只去尋蕭環,而不是去尋別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丫鬟祈禱有了效果,當天晚上,蕭環不斷叫囂,只說自己見到了鬼魅,可是這些丫鬟卻也是什麼都沒瞧見。

蕭環只覺得自己好似要瘋了,她眼前似乎晃動了許多影子,甚至有白慘慘的白骨手伸出來,一片片的撕裂自己的肌膚。自己費盡了力氣,可是卻也是並不能將這些鬼魅給逐走了去。

偏偏自己無論說什麼,她身邊的丫鬟都是表情尷尬,只說什麼都沒瞧見。

而這些丫鬟的感覺也是非常的不好受,她們雖然什麼都沒瞧見,可是蕭環那股子瘋狂的樣子,好似和虛空之中人影搏鬥的模樣,也是讓這些個丫鬟心裡十分恐懼。方纔房間裡鏡子上的血污,豈不是也是突然消失。

她們心裡都是不由得覺得,要不然是當真有什麼鬼魅,要不然,則是自己小姐瘋了去。

而秦鸞聽到了丫鬟的回稟,卻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於她這個表姐,她的心裡面也是有幾分瞭解的,並且知曉她性子狠辣,並不是那等脆弱的女子。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被嚇得眼前出現幻覺卻又渾然不知?

說不定,她是真的虧心事做多了,所以方纔如此心虛,並且這樣子的害怕。

既然自己這個表姐,也許真被鬼魅纏上了去,秦鸞也自然不樂意去瞧一瞧了。

原本是她自個兒不是,招惹了這麼些個污穢,難道還要自己也是沾染了去?

且便是有什麼鬼魅,原本也是蕭環自己招惹,又與自己有什麼相干。秦鸞本來就是個心性涼薄的人,暗裡也是叫了聲晦氣,又將從家裡求來的佛珠戴在自己身上。

蕭環言語之中隱隱聽出了當年蕭宜之死並不尋常。然而這些事情,秦鸞卻也是並不樂意去聽。且不必說這件事情已經是時過境遷,蕭宜早就是已經死了,更不必說沾染了這樁事情,說不定還是會連累自己。

既然如此,秦鸞乾脆眼不見耳不聞,落得個乾乾淨淨。

這個什麼鬼地方,秦鸞也實在也是不樂意多待了去。

然而到了次日清晨,丫鬟卻也是慌慌張張的前來稟告秦鸞,蕭環居然已經死了。

原來昨日蕭環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到了天明時候,蕭環方纔肯消停。而她身邊丫鬟,終於也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陣。可惜等她們醒過來,卻也是已經發現蕭環死在了自己的牀榻之上,更重要的則是,蕭環身上卻也是並無任何傷痕。

秦鸞聽了,臉色也是禁不住就變了變。

倒不是秦鸞對蕭環有什麼不一樣的情分,只是如今之事,卻也還是十分棘手。

隨即秦鸞便想到了昨日鬧鬼之事,她頓時若有所思起來。

消息傳到了昌平侯府的莊子上,已經是天光大明。

蘇塵昨個兒留宿在莊子上,清晨早起,一身雪白的衣衫,髮絲只用一枚碧色的髮釵輕挽住,倒是極爲風流瀟灑的。

他聽聞了這個消息時候,卻亦是正自下那珍瓏棋局,聞言指尖兒卻也是微微一頓。

蕭環死了,可是這件事情似乎和姚雁兒也沒什麼干係。秦鸞素來也是涼薄的性兒,必定也是會將這樁事情推到了鬼神之上。他瞧着黑白分明的玉石棋子,眼神卻也是禁不住微微有些個恍惚。那個婦人,瞧着也是怯弱弱的,只是一旦當真有了心,那便是下手不容情的性兒。且她心思細膩,居然也是將這樁事情做得妥妥當當的。

碧兒十分乖巧,一雙眸子也是碧瑩瑩的,禁不住就瞧着蘇塵。

“公子,你待那個昌平侯夫人,可是與衆不同得緊。”碧兒驀然就開了口,嗓音清清脆脆,居然是字正腔圓。

碧兒極少在人前言語,別人見她雪膚碧眸,便不由得覺得碧兒是不會說漢人的話兒的。可是如今瞧來,顯然也並非如此。

蘇塵聞言,卻也只是微微一笑。那紅梅似火,此處莊子卻因爲地熱而十分溫潤,這讓蘇塵生出幾分錯覺。彷彿此處並不是冰天雪地,而是那融融春日。他卻驀然開口:“既然馬車已經修好了,你讓春兒替我向夫人告辭。”

碧兒清脆應了一聲,眼裡竟然禁不住透出了幾分喜色。蘇塵這樣子的人,她一個奴婢,自然也是夠不着的。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是並不樂意蘇塵與別的人生出什麼。

她寧可蘇塵性子冷冷淡淡,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上什麼人,也是不樂意蘇塵對別的什麼人生出異樣的情愫。

馬車離去之際,可巧李竟居然也是騎馬入莊。

李竟乃是武將,暗紅色衣衫異樣的沉潤,身姿卻也是說不盡的挺拔秀麗,好似那塞上的紅柳,安穩沉穩。那一張清俊伶俐的面容之上,眸子漆黑,卻亦是異樣明亮,只是目光落在了蘇塵身上時候,卻也是有一股子說不盡的味道。

蘇塵落落大方,向着李竟告辭了,李竟卻也是輕輕一點頭。

那馬車車簾子輕輕的放下去,蘇塵卻也是垂下頭,髮絲垂過了臉頰,眼神卻也是晦暗不明。

只是那指尖輕拂琴絃,卻也是不成調子,驀然琴絃一聲清吟,居然是斷成了兩截,並且割破了蘇塵的手掌。

外頭侍女擔切,不自禁去瞧蘇塵時候,卻見到那極曖昧的一幕。

只見碧兒居然是湊過頭去,舌尖兒輕輕的品嚐了蘇塵傷口上的血珠。馬車上雖然撲了軟軟的地毯,可是碧兒這樣子跪着的姿態實在也是極爲突兀的。而碧兒眼神之中也是滿滿的虔誠,彷彿爲蘇塵做任何事情,她都是那極甘願。

蘇塵深深呼吸一口氣,卻亦是拼命壓抑着胸口的起伏。

這樣子的地方,又見到了李竟,他當然是覺得不是滋味。

蘇塵眸子漸漸的平靜下來,忽而就輕輕從袖兒裡摸出了一串佛珠。這串佛珠,可是上等的紫檀木,若不是南海島上,只恐怕也是尋不出這般好木。若放在市面之上,可是有市無價的物件兒。而如今,這般珍惜的木材,卻也是用來雕琢成了那麼一串兒佛珠。故此這串佛珠,原本亦是有那大功德的才能用得起的物件兒。且瞧那顏色沉潤,可不是個老物件兒?

碧兒輕輕的舔了一下舌尖兒的血珠,蘇塵的血似乎也是比別的人要香甜些個,讓碧兒也是癡迷不已。

妖豔的碧眸女子盈盈含笑,脣紅齒白,一派豔麗的迷離。只是蘇塵卻也好似老僧入定,手指指肚兒輕輕的擦過了這紫檀木佛珠,竟也是一片溫潤風範,仿若古井無波。

只這時,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卻也是向着莊門走了去,身姿婀娜纖瘦,顯然是個女子。

這道纖弱的身影,卻也是與蘇塵的馬車錯身而過。

蘇塵卻並沒有如何留意這一道纖弱身影,甚至並未多瞧那麼一眼,亦是絕塵而去。

方如月急匆匆的趕到了此處,心下也是微微一鬆,隨即心尖兒也是有些酸楚。

她既是官家小姐,其實不必一個人獨自上路,甚至可以坐上馬車,前來這裡。只是若是那般,自然也是不能顯得楚楚可憐了。

那婦人生得妖孽,平日裡侯爺寵着她也就是了,如今既有身孕,且侯府居然也無小妾姨娘,既然如此,侯爺身邊自亦是要添那麼個合心意的可人兒不是?如今既是要緊的時候,便是方如月想要矜持些個,亦是斷斷不能。

如今侯府那個老夫人賀氏,身爲姚雁兒婆母,便是偏寵二房,卻也是要替李竟張羅,給李竟添個妾的。否則如今那婦人既已經有了身孕,難道還能沒個人服侍不成?

這家裡的男人,自不能忍着一年半載。若是個賢惠婦人,就合該主動爲夫君納個妾纔是。縱然不那麼主動納妾,也斷斷沒有阻止的理由。

方如月從前雖然得罪了賀氏,可是到底人美嘴甜,很快就哄得賀氏歡歡喜喜的。

且賀氏心尖子肉乃是侯府的二房,方如月更也是捨得在二房那邊下功夫,不但舍了銀子,更許了好處。

賀氏回嗔作喜,也是對方如月有了改觀,並且覺得這麼個女子許給兒子,也是一樁不錯的事。

且不說方如月才貌雙全,又是官家嫡女出身,許給了李竟也是斷斷沒有委屈了李竟的道理。只說這個少女既然是這般有心思,也能治一治那不孝的兒媳。

這女子容貌雖然差了些,心計手段可也是了不得。

既然如此,自然也還是能鬥一鬥,卻也還是有趣兒得緊。

賀氏也是有了主意,故此也是與李竟說一說。然而賀氏原本思忖這是一樁美事,卻不料李竟卻不肯答應,且亦是拂袖而去。

這般姿態,賀氏當即也是氣死,只覺得自己一片好心,可是讓這個兒子生生糟蹋了去。

只如今李竟本事漸漸大了,本事也是不小,賀氏竟也不敢如何得罪這個兒。

雖是如何,賀氏心口也是堵了一口氣,心下更是難受鬱悶得緊。

若是媳婦兒在此處,她倒是會將媳婦兒壓一壓,只給姚雁兒說說孝順與賢惠的道理。可惜如今這個嬌滴滴的媳婦兒,如今居然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侍候,早送去外頭好生安置。

賀氏心裡越加鬱悶,自也是不提。

一來二去,賀氏待方如月,也是神色淡淡,並不如何客氣。且賀氏也是對方如月有些個瞧不起的,好好一個女兒家,也不是嫁不出去,居然這般倒貼。

方如月聽聞了李竟拒絕,也是不動聲色,一時起意,居然也是跟着李竟過來。

此刻雪花一片片的落下來了,方如月也是乾脆心一橫,什麼麪皮都不要,居然是在雪地裡跪下來。

她瞧着個乾乾淨淨的婦人出來,看着自己說道:“這是哪家的姑娘,又是何苦到了這莊子上來,雪地寒冷,你還是起來說話。”

翠娘也是見方如月是個官家小姐,打扮也是不俗,故此也是說話客客氣氣的。

反而方如月鐵了心,竟亦是一副不肯干休的樣兒:“就請你回侯爺一句話兒,當初他救瞭如月,如月一條命,我都是給你了。若是侯爺不容我侍候,就讓如月將這一條命還給你去好了。”

她這樣子一番話,居然是說得好生無賴。

翠娘聽了,麪皮漲紅,也是有些個難看,心忖眼前這個女子瞧着雖然也是怯弱弱的,可是卻也是難纏得緊。

見也不是個這個話頭,翠娘只掩下了門,只這般去了。

方如月的心裡,也是早就有了盤算,等自己進了這莊子,名分可也是就差不多就定下來了。

她也是狠下了心,卻也是肯定,無論如何,李竟不會讓自己跪死在雪地裡。

方如月諷刺似的笑了笑,只覺得心裡也是泛酸,李竟便是爲了那賤人,也不容自己死在這裡。若是死了,可不是會壞了那賤人名聲?

這地兒雖是有那地熱,可是那也只是莊子裡面,莊外一片片白雪,還是說不出的寒冷的。

如今方如月也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卻也是生生忍了下去。

莊子裡,姚雁兒軟綿綿的躺在了李竟的懷中,聽了這話兒,倒也不惱,只是輕輕掐了李竟一下,眼睛也是水汪汪的。

可不就是這麼一張桃花面,才招惹這麼些個躲不掉的爛桃花。

可惜自己可是有孕在身!姚雁兒有些漫不經心的在想,李竟可不能這個時候還讓自己擋桃花吧。

方如月在外頭跪了許久,卻也是沒見那莊子門打開,她心下狐疑,隨即又是生出了幾分痛楚。

莫非李竟心裡覺得,自己是絕不敢去尋死的,所以只等自己退了去?方如月倒是個擰性子,心裡發了狠,竟也是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至多不過自己死了,瞧來外頭傳姚雁兒是傳什麼,最好也是壞了名聲纔好。

方如月漸漸覺得身子都僵了,整個人一點兒熱氣都沒有,可巧這個時候,莊子大門方纔也是打開了些個。

方如月心下一喜,瞧來自己這般硬氣,居然也是有些個作用。

她也是知曉,自己這般處處逼迫,那說不定就已經招惹了李竟的不喜歡,可是事到如今,方如月卻也是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她癡癡在想,縱然李竟最初不喜,可是自己若是一直待李竟很好,那麼李竟最後必定還是會感動的。

只是方如月心裡正想着李竟時候,卻終於發現,那門打開之後,走出來的居然是幾個軍漢。

方如月就算已經凍得沒力氣,面色卻也是頓時一變。

而這幾個軍漢,也是不顧方如月那所謂的千金嫡出女兒的身子摸不得,也是抓起了方如月,不顧方如月的掙扎,將方如月扯上了馬車。

方如月不由得連連尖叫,心裡既覺得噁心,又覺得厭惡。

她耳邊卻也是聽着男人不屑的聲音:“呸,老子是李侯手下,你道我們會做什麼不乾淨的事兒?方家姑娘,你還當真瞧高了自己。”

方如月雖然稍稍心安,可是面上卻也是禁不住滑落了兩行淚水,心下卻也是不由得覺得甚是苦澀。

李竟難道不知道,自己這冰清玉潔的身子被幾個男人碰了,那就是莫大的侮辱。難道不知道,自己心中,那身子只能讓李竟碰一碰。

“侯爺只是讓我等送姑娘回家,姑娘若是仍然不知趣,我等兄弟,唯只能犧牲一個,爲侯爺分憂,既然玷污名譽,就去方府求親。當然方家姑娘若是知情識趣,這等所謂名譽有損的事情,那是絕不會傳出去。”

說話的軍漢卻也是一臉苦瓜相,若說方如月,那容貌家世也不算差,只是見識了她是這般德性,又有哪個肯去娶?

方如月卻果然乖乖住聲了,只恐怕自己一不小心,卻也是當真嫁給這其中一個。

她心裡卻恨極,同時心下也是一片迷茫。

莫非李竟對自己,可是並無半分情意?否則又何至於用這等下作手段,將自己打發掉?

她卻也是全然忘記,是自己苦苦相逼,竟然絲毫不留餘地,也怨怪不得李竟無情。

只是她縱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可是也只會覺得自己乃是爲了一份真摯的感情,自然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更何況,方如月還有底氣,只因爲有人許了她,只說必定能讓她一帆風順的隨了李竟。想到了這裡,方如月也是徹底安靜下來。從小到大,她就是那種固執的性子,一旦想要什麼,那是一定要得到。

過了沒幾日,京中便也是紛紛揚揚,有了別的傳言。

原本德雲帝獨寵蘇後,六宮粉黛俱不瞧在眼裡。只前些時候,德雲帝寵了兒子身邊一個宮女,封爲貴人。蘇後嫁給了德雲帝幾年,膝下並無一個兒子。別人也只道是因爲德雲帝身子孱弱,故此不能生育。可是誰也沒料到,那個素貴人,沒得寵幾日,居然也是有了身孕。原本蘇後因有身孕,那處境就已經是極爲不好了,如今卻也是更加的岌岌可危。

這京中貴女也是議論一番,只那蘇後居然安安靜靜,並沒有多做什麼,倒也讓人覺得好生無趣。故此這樁事兒,議論一番之後,亦是再拋開也不提了。可巧這時節,惠安大師也是來到了京中。

這惠安大師是白雲庵的主持,而白雲庵在京南一帶又很有名氣,惠安大師聲名大旺,京中女眷縱然沒有見過,也聽過她的名頭。聽聞她極有慧根,會算命批命,洞悉先機,於是不少京中貴人都向她請教,據聞頗爲靈驗。甚至連宮中也是得了消息,請了這惠安大師入宮去。

皇宮之中,德雲帝也是瞧見了這位惠安大師。只見她年逾四十,言談卻也是頗爲和氣,鬢髮間微微有些個銀絲,卻也是慈眉善目,瞧着也是極爲可親。惠安大師雖然名氣很大,身上卻也是並沒有什麼鋒銳之氣,一身衣衫打扮更是素淨,全無絲毫富貴之氣,唯獨手腕之上的一串佛珠,卻也是上等的紫檀木,只纏在了手腕之上,隱隱透出了幾分空靈之氣。

素娘如今自也不是那等宮人打扮,只見她容色溫婉,雖然不是十分絕色,可也是個清秀佳人。如今她一身宮裝,也是越發顯得柔和秀潤。

論容貌,素娘當然也是及不上蘇後,卻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風韻。

素娘素來信佛,自來也是吃齋唸佛,慈悲心腸,若不是這樣子,素娘也是絕不會護着那無依無靠的趙慎,並且靠着這樣子,得到了德雲帝的主意。

一想到了趙慎,素娘心裡就悄悄嘆了口氣。

從前她與趙慎之間,那也是極爲親好,趙慎也十分愛黏着自己。可是等趙慎認了父親,封了王爵,身邊的討好的人也是多了去了,自然也漸漸有些冷落素娘。湊過去服侍的人多了,以素孃的性子,自然也是爭不過。

等她得到了德雲帝的寵愛,成爲了德雲帝的妃子,雖說在別人眼裡,自己仍是趙慎一黨,可是趙慎態度更是淡淡。

等自己肚子裡添了個,有了身孕,趙慎態度更是冷漠。

上次趙慎也是來瞧過自己,眼神讓素娘很是傷心。

趙慎是素娘一手拉扯大的,在素娘心裡,趙慎既像是自己的兒子,又像是自己的弟弟。

然而趙慎這般態度,素娘也是有所瞭然,並且禁不住爲之嘆息。

如今自己肚子裡添了個,可別說趙慎,外頭也是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瞧自己和趙慎的笑話。

這做孃的有了親兒,可不就是會將心思放親兒上?

想到了此處,素娘心尖兒也是泛酸,只覺得自己腰桿子也是酸了,不由得挺了挺身子。

素娘既然是信佛,自然也是對惠安大師十分客氣,今日請她前來,自然也是要慧安大事算一算,自己腹中孩子的前程。

無論如何,做了娘,自然也還是記掛肚子裡那個的。

惠安大師容色極爲安寧,也是替素娘算起來,只是漸漸的,惠安大師面色也是變了,容色更也是禁不住變得極爲難看。她驀然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只那聲音之中,卻也是隱隱有了些個憐憫之意。

“恕貧尼多嘴,只恐怕素貴人腹中孩子,可也是有些個不好。”

素娘心思本來就多,聽了惠安大師的話兒,面色頓時也是有些個不好了。德雲帝走過去,輕輕的捏着了素孃的手掌,面上卻也是禁不住添了幾分憐意。而這股子憐意,他卻也是從來沒曾向蘇後身上投射過的。蘇後出身名門,美貌明豔,十二分的精明能幹,就算偶爾故作柔弱,然而德雲帝卻也是知曉她是個厲害精細的人兒,甚至有時候自己也是會生出了幾分自慚形穢。相反素娘可就不一樣了,她並不是出身名門,且也是楚楚可憐,性子更是十分單純。而更因爲素娘那卑賤的出身,讓素娘自從得寵,宮裡的人針對的人也是不少。若沒有自己護着她,素娘柔柔弱弱的,可早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德雲帝和素娘相處日子越久,就禁不住對素娘越加憐愛。

這般情愫,他自亦是從來沒對別人有過。若說之前最初,他對素娘不過是權衡利弊,如今可不也是動了幾分真情了。

正因爲如此,德雲帝對素娘腹中的孩子也是頗爲看重。

德雲帝膝下子嗣單薄,縱然有了一個趙慎,其實德雲帝並不滿意。只因爲他從來沒有親手教導這個兒子,在德雲帝的心裡,自然也是免不得就隔了一層。正是因爲如此,德雲帝其實很是期待素娘如今懷着的那一個。他甚至設想,等素娘生下這個孩子,那麼自己則是一定要好生教導,給他最好的。如今惠安大師說話很是不客氣,德雲帝面色也是微微一沉。

面對德雲帝的目光,惠安大師卻也是並不畏懼,反而也是娓娓道來。

原來素娘腹中骨肉,乃是天狼命格,天性已經是極爲凶煞,因原本有皇族血脈庇護,亦尚能支持。

只是卻也是沒想到,京中另有一人,卻偏生同樣是命格凶煞,乃是破軍命格。

而這個人則正是昌平侯李竟。

因爲那李竟命硬,故此父親早亡,親緣寡薄。

偏巧李竟所挑選的夫人納蘭氏,也是個不吉的人,故此方纔也是自幼送到了寺院裡去。

若容李竟留在京城,這股凶煞之氣,那是必定會衝撞素娘腹中的孩子,並且將這個孩子轉換成凶煞之命,一生下來,那可必定是個妖孽。

素娘聽到了此處,不由得啊的尖叫了一聲,面色頓時蒼白,渾然是沒有半點血色。

素娘原本就是性子柔和,此刻聽惠安大師說得繪聲繪色,她頓時也是當了真了,並且目前暈眩,竟也是要生生暈過去了。

只是素娘又擔心自己那腹中孩兒,雖然心下可謂是極爲恐懼,卻也是生生將那諸般心思給壓下去。

德雲帝心下越沉,怒氣更濃,雖這惠安大師如今在京中名頭極盛,可是難道自己就殺不得了?

他面色亦是微微發寒,冷若冰霜。

好在惠安大師卻也是接下來便言道,此事也並非沒有破解之法。

第一則是將李竟逐出京中,如此就能保得了素娘腹中孩子無事。

素娘聞言,一顆心卻也是禁不住提到了嗓子眼,並不如何欣喜。

便算她不過是個宮中纖弱女子,卻也是知曉李竟乃是陛下跟前的寵臣,十分愛惜,情分原本也是和別的人不一樣。

自己雖然有孕,卻也不能恃寵生嬌。

惠安大師容色不動,只說除開此法,其實還有另外一樁法子。

那李竟乃是命格極硬,一股凶煞之氣橫生,方纔衝撞了素娘腹中孩子。又因爲他的夫人乃是個不吉的人,如此讓李竟煞氣更濃。

若是這般,其實尚有化解的餘地。只需爲李竟覓得一個八字好,有福氣的女子,便能化解煞氣,既不會衝撞素娘腹中孩子,也不必讓李竟離開京城。這個女子,其實也不必爲妻,只需爲妾,也可化解天狼、破軍兩星帶來的衝撞煞氣,使得素娘腹中孩子不至於成爲個凶煞之物。

這些個神鬼之說雖然是虛無縹緲,然而惠安大師口舌了得,居然也是說得頭頭是道。

德雲帝聽到了此處,也是容色稍緩,他原本以爲這個惠安大師必定是有什麼圖謀,誰料說到後來,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德雲帝故此也是相詢:“那不知道,師傅可能爲李侯覓得這麼一個有福氣的女子?”

惠安大師唸了聲佛,亦是說道:“貧尼來到京城,也是有那麼一段日子,也是見過幾個貴族女子,也是爲她們測字看骨。這其中有一位姑娘,八字就很好,只一樁,她原本是嫡出的女兒,只恐怕不肯給李侯爲妾。”

說到了此處,惠安大師也是輕輕嘆口氣。

德雲帝並不以爲意,只問這女子是誰,等惠安大師說了乃是方家的方如月,德雲帝更不覺得是什麼要緊的事。

方如月雖然是出生官宦之家,又是嫡出女兒,可是在德雲帝心裡,方家自然也是遠遠不必上李竟。

方如月送去做妾,原本也是擡舉了方家,若方家有懂事的,也合該自己歡歡喜喜應承下來。

德雲帝亦是聽聞,李竟極心愛他那個夫人,只是德雲帝心下卻也是並不以爲意。

這夫人再愛,也是絕不能寵愛太過了些個,且這樁事兒,原本合情合理,姚雁兒既然是已經有了身孕,難道還能讓李竟身邊短了那侍候的。

那方如月既是嫡出女兒,又有純孝名聲,既是爲妾,自然也是不會委屈了李竟。

很快惠安大師今日宮中一番言語,亦是極快傳遍了京城。

二百六十四設計陷害三十二孝道逼迫兩百一十六變故下二百九十七真相一一百零二真想大白三十六小妾犯病二五六救人今天沒二更哈抱歉12月4日一百五十一各品手段一百十六親孃上門一百三十四養個孩子在跟前兩百二十三心思玲瓏上二百四十三逼迫八十五鬧騰納妾十五棄婦一百三十六強取豪奪二百八十刺激祖母二百四十七宮變4二更二百二十九世子之死真相上二更今晚無二更哈8月28號一百四十七挑撥離間兩百零九鬧大下十四教訓兩百一十四變故上二百六十二鬼魅四十一背後嚼舌八十七玉氏算計七十一趙宛氣悶七十四李竟的舊情人二百五十五做她丫鬟一百八十一趙離算計一百四十二逐走方如月二百二十八精心設計二百七十五渣男真面目一百一十九孃家賀壽三百零七趙青身亡兩百零八鬧大上二更三百零四趙青算計五處置刁奴二百六十五指證一百三十七趙青歸來二百五十二報復今天不更了啦by2014年12月26日七十當衆捉姦上二更一百四十三二妹揚名今日請假抱歉啦說說沒更的原因求輕拍五十四陰狠算計兩百二十一禽獸不如二更一百六十一大好機會兩百一十八如願以償二五六救人一百三十五打斷你的腿三十二孝道逼迫二百五十三求藥一百六十二蕭玉現行七十四李竟的舊情人一百六十所謂親情二百八十八陰差陽錯下三百二十五玉氏之死六十二見血二百四十六宮變3二百三十九真相2四十小食二百七十納妾一百五十二各自算計二更一百八十六抄襲二百四十三逼迫兩百零九鬧大下九十七皇后擡舉二更二百三十五趙青分析今日請假2014年12月2日一百六十八夫妻攤牌一百三十七趙青歸來二十三無情的表哥一百零五王果兒作死二十九謀官一百四十六逼婚十一二房添妾九十七皇后擡舉二更二百九十六謀殺四二百七十納妾兩百一十六變故下一百三十侯爺的真愛二百四十三逼迫四貪嫁妝五十五賞賜三百二十七蘇塵的黑暗面一百九十六挑撥爭鬥二更三百二十六素妃之死五十六極品妹妹二百九十五謀殺二年末請假順便祝大家元旦快樂二百九十二壽宴二一百七十四赴宴二百七十九極品親戚二百六十五指證六十一惡意挑釁二更推薦新文妻爲上之妾色無邊一百八十六抄襲抱歉今天的二更挪在明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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