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櫻妃娘娘還是不想放過我,我便上前緩緩的說道:“是這樣的,臣妾本來與水藍合繡了一副百壽圖準備送給太后娘娘做壽辰禮物的,誰知道太后壽辰當晚被惠嬪娘娘送出了同樣的禮物——百壽圖,所以臣妾就沒有拿出來獻醜。臣妾曾經答應過水藍,不會將她的刺繡功夫埋沒的,所以這次臣妾纔會將送給皇上的香囊這個艱鉅的任務讓水藍去完成,這也是臣妾欠水藍的。”
“婉玉,朕都明白了,朕什麼都明白了!昨日的母后壽辰夜宴上你沒有拿出來準備多時的禮物是因爲你也繡了一副跟惠嬪同樣的百壽圖是嗎?”永廷問道。
“是的,皇上,臣妾的百壽圖現在還在臣妾的玉芙殿內呢,如果皇上不信,可以立刻派人去殿內搜查。到時候一切將會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我柔聲說道。
“不必了,朕相信你!昨日在母后壽辰夜宴上,你沒有送上禮物,朕就覺得很奇怪,當時你還騙朕說你做的禮物打碎了,朕早就應該想到的,一向做事穩重嚴謹的婉玉怎麼會將自己如此用心製作的禮物打碎呢?”永廷拉着我的手說道:“朕早就知道你跟刺客刺殺朕一事沒有任何關係。”
“表哥,可是昨夜月華夫人明明親眼見到雅芳儀在後花園與黑衣人私會的啊?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櫻妃沈芸櫻不服氣的問道。
這時候,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月華夫人何雨若輕輕走了上來,柔聲說道:“臣妾現在回想起來,昨夜確實喝了不少酒,也許正如皇上所說的,臣妾可能是眼花了呢!”
櫻妃見何雨若突然改口,便有些急了,剛要開口,被永廷揮手打斷了。
“芸櫻,你出生尊貴怎麼會如此一般見識?婉玉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宮女出身,怎麼會與刺客勾結?試問婉玉勾結刺客刺殺朕能有什麼目的?婉玉是朕的妃子,爲什麼要刺殺朕呢?這一切你都想過沒有,別聽了別人風言風語就自己一個人在那胡亂猜測。”說着,永廷深深的看了一眼何雨若。
何雨若微微垂首,一臉恭順的聆聽着永廷的訓話。
一旁的櫻妃此刻也啞口無言了,沒有繼續做聲。
“朕從一開始就知道此事跟婉玉無關,朕只是想看看櫻妃你是怎麼幫助皇后協管後宮的,現在朕知道了你並不適合幫助皇后協管後宮,是朕一直對你太寬容了,你回去好好養胎吧,你身懷龍種比較辛苦,就不要在管這些後宮的瑣事了,一切朕自有安排。”永廷說完只是朝着櫻妃擺擺手,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櫻妃沈芸櫻雖然心有不甘,依然無奈的離開了,何雨若也跟着離去了,何雨若離開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一陣心寒。
待養心殿內只剩下我和永廷兩個人的時候,永廷將我拉入了懷中,溫柔的說道:“婉玉,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臣妾不覺得委屈,至少臣妾知道了皇上心中是信任臣妾的,臣妾覺得今天所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我在永廷的懷中,柔聲說道。
“朕曾經答應過你,會好好對你的,朕以爲只要多陪着你,多替你着想,多賞賜你東西就是對你好了,沒想到朕這樣的寵你反而卻害了你,因爲朕的寵愛,你得到了很多妃嬪們的嫉妒和怨恨,都是朕不好,沒能好好的保護你。”永廷這席話說的十分真切,讓我心裡不禁有一些感動。
“臣妾一直都希望跟其他妃嬪成爲姐妹,好好相處,共同服侍皇上!只可惜事與願違,想必櫻妃娘娘一定恨臣妾入骨了。”我小聲說道。
“哎,櫻妃她從小就錦衣玉食,驕縱慣了,加上母后又特別的寵她慣着她,所以朕一直對她都很寬容。如今她又懷有龍種,便更是驕縱的不可收拾,婉玉,你看在朕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計較,她畢竟是有身子的人,有時候遇事愛鑽牛角尖,一時想事情想不開也是常有的。”永廷溫聲替櫻妃娘娘開脫道。
果然,櫻妃娘娘今日故意將我一再想必,險些逼上絕路,永廷對她還是不予責怪的,畢竟永廷與櫻妃既是親戚又是夫妻,關係自然是非比尋常的。
“臣妾不敢責怪櫻妃娘娘,臣妾也很理解櫻妃娘娘懷胎的辛苦。臣妾只是替自己傷心而已。”我說着,心裡無限惆悵。
“怎麼了?婉玉,你傷心什麼?”永廷扳着我的肩膀,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臣妾昨夜不過是偶然經過後花園而已,差一點就成爲了刺客的幫兇。”我說着,想起剛剛受到的種種威脅一陣心酸,眼圈紅了紅。
永廷看着我的樣子十分心疼,輕輕的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說道:“朕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再受這樣的委屈了。”
我就這樣俯在永廷的懷中,感受着他的安慰。我突然想起昨夜刺客刺殺永廷的時候,有一位妃子擋在了永廷的身前,永廷纔沒有受傷,於是我問道:“皇上,臣妾聽聞昨夜刺客出現的時候,是有一位皇上的妃嬪挺身擋在了皇上的身前,不知道這位英勇的妃嬪是誰啊?臣妾也好當面謝謝她。”
“哎,昨夜刺客出現的時候,朕已經喝的有些醉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見怡嬪突然不知道從哪衝出來,大喊着:皇上小心,有刺客!然後就衝上來擋在了朕的身前,這時候朕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朕酒醒的時候怡嬪已經被刺客刺中,暈了過去。”皇上的語氣中蘊含着心疼和惋惜之情。
我腦中“轟”的一聲,竟然是寶珠擋在了永廷的身前,怎麼是她?昨夜我明明見到她早早的離開了宴席,一時間我好擔心寶珠的安危,我急切的問道:“皇上,那寶珠現在怎麼樣了?傷到哪裡了?有沒有事啊?”
“刺客一劍刺中了怡嬪的腹部,出了很多血,朕問過太醫了,太醫說刺客的劍沒有傷到要害,只要好好休養,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只是當時怡嬪出血過多,以至於到現在怡嬪還沒有醒過來。朕這次能夠好好的站在這裡與婉玉你說話,多虧了怡嬪的捨身相救,朕虧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朕很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的善待她,在她小產之後朕一直冷落她。她心裡一定對朕是十分怨恨的吧。”永廷充滿愧疚的說道。
聽永廷這麼說了,我才稍稍放下心來,寶珠沒事就好,我說道:“皇上也不要太內疚了,既然皇上已經知道了怡嬪是真心愛皇上的,以後就要好好的對待怡嬪了,臣妾認爲怡嬪心裡一直都沒有責怪過皇上。”
“對,朕一定好好補償她,朕準備在她醒過來以後就立刻晉封她爲正三品雪儀,婉玉,你覺得如何?”永廷詢問着我。
我想了一想,既然永廷問我的意見,我就順勢爲寶珠多爭取一些吧,我說道:“怡嬪替皇上擋住刺客的劍,這份功德是我們這些後宮妃嬪中的楷模,應當得到嘉獎,才能被以後的姐妹們爭先效仿,也可以讓各位姐妹們更好的服侍皇上。”我說着偷偷看了一眼永廷的臉色,我看到永廷不住的點着頭,便繼續說道:“臣妾認爲,應該晉封寶珠爲一品以上才行,要不就晉封寶珠爲寧一品之末的靈元夫人吧!”
永廷想了片刻,說道:“好,靈元夫人好!就靈元夫人吧!”
這時候,門外的房有財隔着門稟告道:“皇上,怡嬪娘娘已經醒過來了!”
“太好了,寶珠醒來了,朕現在馬上過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寶珠,讓她的傷勢可以好的更快些,婉玉,你也隨朕一同過去吧!”永廷聞到寶珠醒來的消息,十分高興。
“臣妾恭敬不如從命!”我聽到寶珠醒來的消息也非常高興,很想立刻過去看她,如今皇上提出要我一同過去,我自然是一口答應了,我看着皇上如此關心寶珠,心裡真是替寶珠高興,看來寶珠付出的心血都沒有白費,希望以後寶珠的路能走的更好一些吧。
我隨着永廷到了寶珠的明珠殿,明珠殿現在已經跟以前的冷清完全不同了,整個殿內充滿了來回忙碌的宮女太監們,看來皇上已經調派了人手來服侍寶珠。進到寶珠的臥房的時候,我看到寶珠半窩着躺在牀上,一旁的蕭太醫正在爲寶珠診脈。
寶珠臉色煞白,讓人看了不免有一些心疼。
“皇上……”寶珠看見永廷十分激動,剛要起身請安便被傷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打斷了。
“娘娘小心,娘娘傷口還未長好,不要激動!”蕭太醫在一旁提醒道。
永廷更是快步上前扶住了寶珠,關心的說道:“寶珠,你受傷了就不要亂動了。”
寶珠看着永廷關心自己的樣子,便有些動容的說道:“臣妾好久沒有見到皇上來臣妾的明珠殿了,所以剛纔纔會……”寶珠這話說的十分可憐,連我都替寶珠感到委屈。
“以前都是朕不好,朕冷落你了,朕答應你,以後常常來看你,再也不會不理你了,好嗎?”永廷溫柔的握着寶珠的手,問道。
“恩……”寶珠不住的點着頭,眼圈紅了紅。
“那你要答應朕,好好的養傷,不許亂動了,知道嗎?”永廷哄着寶珠說道。
“恩!”寶珠終於笑了出來。
我看見這一幕打心眼裡爲寶珠高興,我便上前坐在了寶珠的牀邊,看着寶珠憔悴的樣子,還未開口,眼淚便留了下來:“寶珠,你……”
寶珠看見我這樣,便柔聲說道:“婉玉,你怎麼哭了?”
“婉玉是擔心你,剛纔聽說你醒過來了,便吵着一定要隨朕過來看你。”永廷也知道我自成爲他的妃子以後就與寶珠走動的少了,所以趁着這個機會,永廷便做起了老好人。
寶珠聽永廷這樣說,便看着我笑了起來,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淚,說道:“傻丫頭,哭什麼?姐姐不是好好的嗎?”
“姐姐”,我好久都沒有這樣叫過寶珠姐姐了,我和寶珠可是曾經一起結拜的好姐妹,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又一起成爲了永廷的妃嬪,看來這輩子我們註定都要做姐妹了。
“姐姐你沒事就好。”我破涕爲笑。“對了,姐姐,昨夜我見你早早的離開了宴席,怎麼會又返回來救皇上?”
“是啊,本來臣妾有些頭疼,便想早些回宮,在路過後花園的時候,臣妾隱約見到一個黑影,臣妾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就沒理會,可是臣妾越想越不對勁,就跑回去準備通知皇上,讓皇上小心,可是臣妾還是去晚了,待臣妾找到皇上的時候,刺客正拿着劍刺向皇上呢!”寶珠慢慢的講訴着昨夜發生的事情。
“所以寶珠你就奮不顧身的上前替朕擋住刺客的劍?”永廷問道,眼中盡是心疼。
“恩,臣妾當時就想着救皇上,其他的臣妾都不在乎了,皇上是一國之君,不可以有事的。”寶珠說道。
永廷感動的說道:“寶珠,你真傻,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很容易會沒命的!”
寶珠笑了起來,此刻的寶珠笑的十分悽美:“臣妾當然知道了,可是臣妾不在乎,只要能救皇上的命,臣妾即使死了也是高興的……”
永廷聽後十分動情,緊緊的握住了寶珠的手,柔聲說道:“寶珠,朕以前那樣對你,你還捨身相救。朕答應你,以後一定好好的補償你,永遠都對你好。”
“只要皇上平安無事,就是爲臣妾好了!”寶珠溫柔的說道。
“寶珠,你要好好的養傷,朕已經傳令下去在你傷好了以後就晉封你爲寧一品靈元夫人,寶珠,以後我們的路還長着呢,朕一定會好好的愛護你的。”永廷說道。
“臣妾先謝過皇上了。”寶珠連忙謝恩道。
我看着寶珠一臉的笑容,十分爲她感到高興,如果寶珠晉封爲寧一品靈元夫人,那她在後宮中的地位就是無比尊貴和牢固了,以後也不用在擔心失寵和被其他的妃嬪欺負。如果以後寶珠再喂永廷產下一男半女,那麼一定就會封妃的。
我和寶珠在皇上的調和下也算是冰釋前嫌了,但是我心裡卻深深的知道,我和寶珠之間終究是有縫隙的,也許這需要時間的慢慢沉澱吧。
八月初七,寶珠傷勢痊癒,正式受封爲大梁後宮寧一品靈元夫人,連寶珠的父母都被接到了樑京城,賜了一座府邸。寶珠現在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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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夫人何雨若雖然只有十四歲,但是爲人謙恭嚴謹、穩重溫順,再加上兩個姐姐曾經都是皇上身邊寵妃的緣故,永廷對何雨若十分眷顧,還特意將禁封多年的瑤華殿賞給了她住。瑤華殿曾經是何雨若兩位姐姐居住的宮殿,當年何氏姐們得到了皇上的盛寵,所以瑤華殿內所有物品都是最好的,甚至比皇上的寢宮裡面的珍奇物件還要多。何氏兩姐妹一死一瘋後,瑤華殿就被禁封起來了,皇上爲了懷念何氏兩姐妹一直沒有讓別的妃嬪住進去,並且每天都有專門的宮女太監進行打掃。如今何雨若住進了瑤華殿,也算是繼承了兩位姐姐的衣鉢,也算是永廷對何氏三姐妹的交代了。有時候事情發生的往往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一家三姐妹都入宮爲妃,結果兩個姐姐一死一瘋,唯獨三妹得到了皇上的寵愛,這裡面多少也有何雨若兩個姐姐的原因在內吧。
永廷曾經對我說過,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何氏姐妹倆,所以永廷會將在何氏姐們倆那裡欠下的債都在何雨若身上償還。用永廷的話就是,他要好好補償何雨若。我爲我能夠有着這樣一位重情重義的夫君而感到榮幸,儘管他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夫君。
御慶十八年,皇上永廷將宮中資歷最深的德夫人向海晴晉升爲皇一品——妃,賜號“恭”,並且由恭妃協力皇后治理後宮,和皇后娘娘一起負責後宮中的一切大小事務。恭妃是最早一批入宮服侍皇上的妃子,平日裡溫婉恭順,一直深得太后娘娘的讚賞,如今封妃可謂衆望所歸。
除此之外,永廷還將兩個生育公主的妃嬪分別晉封。長公主福澤公主的生母陸羽儀陸如煙被晉封爲了寧一品——寧元夫人,而吉瑞公主的生母瑤皇嬪周玉瑤則被晉封爲寧一品——雪元夫人。永廷這麼做一來是爲了獎勵兩位生下龍裔的妃嬪,二來也是爲了鼓勵後宮妃嬪多多向兩位夫人學習,多爲皇上產下龍子,畢竟現在後宮妃嬪衆多,可是皇上的子嗣仍然是很少的,連太后娘娘都整日裡的燒香拜佛、替皇上求子。除了兩位生育過公主的妃嬪得到了晉封之外,入宮多年的袁昭儀袁清也因爲多年來服侍皇上左右,而被晉封爲庶一品——和夫人。而芸祥儀上官雲珠因爲父親正一品文官上官少保在朝廷奏摺中提出了一個對國家農業非常有利有效的改良辦法而得到了晉封,直接被晉封爲側十一品——芸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