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終章(06)

鮮花莞爾一笑,華英一幅討厭的表情。

啊,真是要厭煩了。

哦,雖然是有想着排隊拉夥的小姐,但,像我們這樣從地方來的小姐中,被熙蘭欺負的人好像有一些。人前被使喚來使喚去,人後只能小聲嘀咕,受了欺負的心裡多難受啊,辛虧有你,所以她們要轉達謝意。

雖然預想到了,但是親耳一聽,熙蘭和她的朋友們真是可憐,華英砸砸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還沒有那麼多時間呢,怎麼對別人有那麼多關心

在這樣過於狹窄的空間裡,聚集了太多的人,這是不行的。華英輕輕搖着頭,從殿閣出來的兩名宮女看着眼色瞟了一眼。宮女看起來還很小,當她們看這邊時,華英也在向那邊看,察覺到的宮女快步走向這邊,她們首先彎腰行禮。

華英小姐,給您請安,我們分別叫李英和羅熙。

她們才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容清秀,華英就像對待村裡孩子們似的親切地問道:

是嗎?那有什麼事情嗎?

看您是否有需要或有不便的地方。

什麼時候見過我,就如此用心思?華英這麼想着,搖頭回答:

哦,沒有呢?

有沒有什麼不足?

沒有。

沒有不足的,有的只有鬱悶。華英滿不在乎地回答。兩個宮女互相交換眼神,好像是再希望些什麼似的,宮女靜靜地轉身,她們們戴着着白色圍裙。

你們是在廚房幹活嗎?

是的。

那麼,食量再多給些,量太少了。

因此素華從早晨開始跑兩三趟,有些不便。華英不假思索地說出來了,並排站着的兩個宮女的眼裡閃爍着靈氣,二人趕緊點頭答道:

是的,我們一定會盡心的。

恩,小姐們也要吃飯的,皇宮的飯量太少了。

不是我吃得多。華英特別強調,兩名宮女中的一個帶着悲壯的面孔點頭道:

奴婢會特意給小姐盛得滿滿的。

好吧。

那,奴婢告退。

好的,好的,快去吧!

華英揮揮手,示意她們快走,華英一回頭,竊竊私語的兩個宮女迅速行禮後消失在遠處,一旁觀看的鮮花小聲笑道:

今天晚上開始,飯桌的腿要壓彎了啊!

嗯?

是想討好你才這樣的嘛。

還是年小的孩子,很是可愛,鮮花眼裡露出笑容,華英也點頭回應。

因爲還是孩子啊,不過話又說回來煩心啊。

華英想着暫時不要從房間裡出來,但還是移步走去的華英突然小聲嘆息。

終於解決了鬧心的事情,可以安心了,但另一個意義上,似乎又枝節出煩心事。華英嘆了口氣。瞬間有種茫然的預感。

也許今後說不定會更加鬧心。

有很多優秀之作啊,上次還擔心課題難了,但都竭盡全力了。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黃玄殿待客室上席,十名待選秀女帶來的畫一一擺開,,皇妃似乎非常滿意,點了點頭。皇太后因身體不太好,沒能參加,獨自賞鑑的皇妃召集了待選秀女,她們都低着頭,皇妃再次逐個看畫,問華英身旁的、站在最右邊上的秀女:

你畫了冬柏了啊,因何選擇冬柏花?

小女以爲,白雪中生長的紅色冬柏,紅紅的花朵不僅美麗,更重要的是,在千里冰封中綻放的生命力纔是更靚麗的花朵。在天寒地凍的皚皚白雪裡,飽含着她綻放的美麗而高貴的靈魂。

皇妃對她透徹的解釋緩緩點頭道:

是啊雪中盛開的冬柏花,在都城很難看到的情景啊。

冬天也不怎麼冷的地方,很難看到雪呢,就像在觀賞真正的雪中花一般,皇妃稱表現得甚是充分。然後,她把視線停到了旁邊的畫上,看了看畫,便向着華英問道:

這花是什麼?

面對皇妃的輕聲垂問,華英低頭答道:

是山茱萸花。

山茱萸?

是的。

只聽說過名字,初次見到的花啊,在華川開得多嗎?

不是,在華川也是罕見之花。本來就很難找到,爲了找尋這花,在山裡徘徊了好幾個月。

是嗎?但是,爲什麼畫這花兒?

爲了找尋山茱萸樹,從秋天到春天,華川的山都翻遍了。剛開始找到那樹時,恰值茱萸盛開,但這之前沒有見過山茱萸樹。所以把花畫下來後去找大夫確認,那時候畫的花,是小女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畫的花。

見華英如此回答,皇妃於是再次問道:

因爲是第一次,所以就是特別的花嗎?

面對皇妃的質疑,華英緩緩答道:

小女有一孿生兄長,我們雖是同一天出生,但他身體太過羸弱,再加上年幼時患有咳嗽病,不能出家門,擔心病情惡化,一次也沒有見過花。聽說山茱萸果實對兄長之病好,當時想,假如不是藥材,而是有樹就好了。所以走遍山川,最終找到了。當大夫看到我畫下的樹,確認就是這樹時,真是無比高興,跑到兄長那裡給他看畫。兄長看到畫,非常燦爛地笑道:‘你給我帶來了春天’因爲那是兄長第一次看到的花了。

並非爲了尋找藥材,而是有生以來初次看到美麗花朵的微笑,讓華英至今都無法忘記,比起花朵,看花人更美,所以山茱萸成爲她無法忘記的花。聽了華英的故事,皇妃不禁再次把目光投向畫卷。

是因此而開始畫花了嗎?

是的,無法忘記他的微笑,每個季節畫一張,編成畫冊作爲禮物送給了兄長。但是,無論世間有多麼光彩絢麗的花朵,都不像這朵花那樣能讓兄長如此高興,所以,對於我來說,這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

華英面帶淡然的微笑,故事結束後,安靜地低下了頭。

實際上對這個課題,最初不怎麼滿意,如果是畫

畫,那畫任何東西都行,但聽到課題的一瞬間,腦海中想到的只有這花兒。要想畫出這花,還挺難的,所以還猶豫過,但出乎意料的是,一旦開始,就不再有痛苦的回憶了,想起的是那個春天的花很美,還有云兒燦爛的笑容,畫畫時甚感幸福。

在華川時,甚至連喊這名字都感到心痛,但現在回想起似乎沒關係了。這樣看來,好像是從初次向申英傾訴雲兒的故事以後,變得好起來的。

兄妹間情誼甚好啊。

是的。曾經非常愛惜小女。

因爲華英這話使用的不是現在時,而是過去時,皇妃於是又看了看畫,冷靜的說:

是啊

好像想起不在坐的誰來了,皇妃溫柔地望着那幅畫,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後面,把目光投向華英旁邊的其他待選秀女。一一點名慢慢賞畫,詢問選擇花的理由,過了許久,皇妃終於結束了問答,在她前面站立的秀女們依次回到自己的位置。

雖然時間短暫,但大家都畫得很好,其誠可嘉。所以要從這些畫裡面,挑出最優秀的,本宮賜賞。對於她特別希望得到的,本宮可以滿足她其中一個願望,所以不管是什麼,坦誠地講出來吧!

面對皇妃破格的旨意,會客室的女人們互相看着眼色,抱着或許是自己的想法,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這時的華英也低頭靜靜地等待,皇妃再一次掃了一眼畫,把其中一幅畫拿到前面,說道:

華英,你過來。

一聽皇妃點名,華英向前進了一步,皇妃溫柔地說道:

你的畫本宮最是滿意。對你善良的心地,作爲嘉獎,滿足你一個願望,不管什麼,說來聽聽吧!

承蒙娘娘厚愛,小女畫藝不精,能讓娘娘滿意,已是無比的榮幸,如再嘉獎,更是讓小女惶恐無限。

做錯了受罰,做好了有獎,這是皇室的法制。因此,如有所希之事,儘管講來!

謝娘娘恩典,小女有一請。

什麼啊?

小女想看白花園之月。

突然冒出白花園,皇妃似乎是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睛。

白花園嗎?

華川白家後院有小小的蓮池塘和亭閣。那裡面植滿了母親喜愛的百花,待到炎熱的日子,一家人聚坐在亭閣,觀月賞花直到深夜。如今小女遠離故鄉,天氣逐漸變熱,不由想起潔白的花瓣上幽然灑滿月光的夜晚,想起草叢中昆蟲的鳴叫聲,想起喝過的月影倒映茶,一切都歷歷在目,所以有了看白花園的想法。

第一次出題時,華英連白花園是什麼、在哪裡都不知道,但現在說想去那裡了,皇妃似乎理解了似的點點頭。

來到遙遠的都城,甚是想念家鄉啊。

娘娘明鑑,是有些想念。

好,那偶或懷念華川的時候,允你去白花園,到時候由宮女引路。

好像大概知道了華英想的是什麼,皇妃很痛快地允諾了,華英於是深深彎腰謝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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