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青荷進了鎖玉宮後,入目便瞧見了,擺的滿滿一桌子素菜。調笑說:“妹妹,改吃素了?”玉蓮瞟了一眼正在嬉皮笑臉的如青荷說:“自從柳瑟瑟的狗肉事件後,現在對肉食實在是沒什麼食慾。”
三言兩語後,玉蓮有些無心的問道:“不過我一直有個疑惑,你的眼睛好特別啊,爲什麼能看到犬舍的位置啊?”
距那件事,過去三年了。自己用的這雙眼睛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那件是真的。如青荷手握茶杯說:“你相信有惡靈的存在嗎。”玉蓮有些不解這句話所蘊藏的含義。
最近的所見所聞,不斷勾起如青荷回憶起三年前的種種。
其實直到十五歲,我的眼睛都是看不見的,所接觸的皆是黑色。生活久了,便過分渴望光明,陽光究竟是什麼樣的。幻想事物都是什麼色彩的,我的想法日復一日,越來越迫切。哪怕犧牲一切,想去換來的卻是別人輕而易得的東西。
後來得到準確消息,昆華山千層石階的盡頭,有位異人能滿足任何,常人無法實現的願望。
我看不到路,就用手,一階階,爬上昆華山。昆華山的石子,割破了我的雙手。昆華山的泥土,陷進了我的血液。可我不能鬆手,我只能前進。
不知是白天黑夜,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有個聲音傳來問我:“告訴我你有什麼願望?你有什麼願望……?”我能感知到,有個人在我旁邊,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涼意,讓我泛起雞皮疙瘩。
我鼓起勇氣說:“我的願望是,要一雙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眼睛。”
那人露出桀桀的笑聲說:“好呀,我用我的眼睛跟你換。”
我說:“你想要什麼?”
他說:“我對你的眼睛很滿意,你只要把你的眼睛給我就行。”
多年來患有眼疾的我,不明白這雙眼睛到底有什麼好的,我答應道:“好,我願意。”
他往我手裡塞了個東西,我摸了出來,這個形狀是蘋果。有些疑惑道:“你給我這個是?”
他在我耳邊蠱惑說:“吃吧,吃完了,我的眼睛就是你的。”
冰冷的雙手搭在我的肩膀,絲毫沒有溫度的觸感,甚至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地獄裡,爬出來做交易的惡鬼。
出於對光明的渴望,我半信半疑,一口咬下手中的蘋果,入口傳來的不是應有的果香,而是透出隱隱的腥氣。忍下嘴裡的血腥氣,將嘴裡的蘋果硬生生噎下去。
直到下一口啃到兩個圓形的物體,我嘴本能的顫抖,手更是怕的拿不穩指尖的蘋果,將它掉落到了地上。
他沒有感情的說:“你已經不能反悔了。”
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道,將我硬生生按到地上,他將啃剩的蘋果,毫無感情一股腦的塞進我的嘴中。脣舌碰到腥肉的感覺,使我的眼淚逼了出來,口腔內不斷傳來作嘔的排斥感。神經渾渾噩噩的跳動,不知怎麼嚥下的這個血腥蘋果。
可這還沒有結束,一隻手從我身後伸出,覆蓋在我的雙眼上,心臟此刻快要跳了出來,有種強烈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下一秒略微尖銳的指甲深深的摳入眼中,甚至清楚體會到他指尖在我眼眶中,挖到我眼珠的觸感,我用手竭盡全力扣住他的手臂,因疼痛指甲深深餡到他的肉裡,本能拼盡全力的反抗,一聲聲的吼叫,竟使他笑了。無法承受的劇烈痛苦,使我昏迷了一段時間。
當我醒來時,眼睛不再是曾經的那雙眼睛。我能感受得到,它將這個世界看的過於清晰。我迷茫的趕回如府時,那個曾經居住了十五年的家,第一次覺得有些怪異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