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念惜第一次去鳳起國,心中充滿了好奇與嚮往,一個女權國家,會是什麼樣子?這可是傳說中的母系氏族,一個女人可以娶很多男子,將他們當成妻妾一樣看待,甚至可以當成僕人來指派。想想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早聽沈奕講過鳳起國的風土人情,百聞不如一見,葉念惜仍期待着早些到鳳起國,日夜兼程,遠遠看到了青石高牆,足有七八丈高,紅色旗幟上墨色“鳳”字遒勁有力,威武霸氣。城牆上女子穿甲戴盔來回巡邏,城牆下只有一個小鐵門緊緊閉着。果然是閉關鎖國,不與外界來往。
距離城牆百餘米時,沈奕扯住繮繩停下馬,“只要靠近就放箭,根本進不去。”
“當年你怎麼混進去的?”葉念惜問道。
“輕——功!”沈奕炫耀似的帶着顫音,可是就這顫音出賣了他。
葉念惜又問了一句:“確定是輕功?這麼高的牆?你是猴子吧?”
沈奕望了望高牆,憑藉自己的輕功當然沒有辦法進去,“其實我是趁着天黑,挖了個洞進去的。”
“洞呢?”葉念惜問。
“別提了,進去後沒幾天,這洞就被人發現了,堵死了,爲此還大肆搜城,尋找混進來之人。”對此沈奕十分懊喪。
鳳起國的防備果然嚴密,如何進去呢?
沈奕自有辦法,拉着葉念惜繞到了鳳起國的另一側,是一片湖泊。從馬揹包袱裡掏出裝備,兩套黑色衣服,扔給葉念惜一套,“換上它,將換下來的衣服裝到這個牛皮袋子中,密封好,趁着天黑咱們下水從湖中潛過去。”
探了探冰涼的湖水,葉念惜略微熱身,聽沈奕講了湖底路線,兩個人一前一後跳下湖中,這湖表面風平浪靜,下面卻是激流暗涌,順着水流潛水向西過了湖底水草,看到前面有個狹小水洞,沈奕在前,葉念惜在後,遊了過去。
水流更加湍急,四周黑洞洞一片,只有嘩嘩水聲,遊了片刻,終於豁然開朗,沈奕轉過身拉着葉念惜向上遊,眼前漸漸亮了起來,兩個人衝出水面,大口喘氣兒,爲了防止被人發現,沈奕噓了一聲,示意葉念惜趕緊上岸。
嗖嗖冷風吹得渾身顫抖,葉念惜和沈奕換上乾淨衣衫,發現他竟然變成了女子裝扮,戴了軟皮面具,忍不住掩口笑,“小侯爺不是再也不扮女子了嗎?”
沈奕伸手挽了個女子髮髻,“在這鳳起國,女子的地位可比男子高多了,扮成女子安全些。”
此時天色尚黑,兩個人找了隱蔽處坐下休息,等待天亮了就去找鳳熙寧。沈奕將鳳起國的大致地形講了一遍,鳳起國的都城叫鳳州,就在這邊界處,也就是兩人所在的位置。鳳州是鳳起國最爲繁華的地方。
天色漸漸亮了,兩人以姐妹身份走上大街,鳳起國的女子十分注重外貌,姿色普遍比其他國家要美一些,而沈奕女妝扮相貌美中帶着英氣,葉念惜則是柔美,兩個人都是容貌極佳之人,自然惹起不少人注目。
兩個人先找了家飯店吃早飯,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沈奕點了幾個特色食物,正等着的工夫,旁邊坐了幾個男子,時時投來傾慕目光,葉念惜和沈奕裝作視而不見。
鳳起國是女子當家,男子們常常無事可做,尤其是未成親的男子,經常在街上晃悠,看中了哪位女子便頻頻放電,若是那女子瞧上了他,只需下個帖子就算是納進家門。
旁邊男子們聊天,聊的無非是家長裡短,誰家男子找了個好人家,誰家男子爲了爭**打破頭。聊了幾句後,話鋒一轉,“咱們少主果然是好氣魄,今日在南門擺下擂臺,比武招親。聽說是要找個比她武功高強之人,只怕一場空啊。”
有人道:“聽說這還是主公逼迫的,否則少主就要出家了。”
有人嘆息,“少主長的貌美天仙,可惜一雙腿廢了,否則不知多少人要搶破頭呢。”
“我看少主是不想娶,否則怎會比武招親?咱們鳳起國哪個人能比她的武功高啊!”
……
“比武招親?”沈奕低聲重複了一遍。
“去瞧瞧?”葉念惜將最後一個包子塞到口中,拉着沈奕便走。
南門處,正在擺設擂臺,桌子椅子一應俱全,臺下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也有男子挽了袖口,躍躍欲試。
臺上官員正在誦讀比武招親的規則,很簡單,必須是男子,先打贏了侍郎官,就可以與少主比武,將少主從輪椅上拉下來者即可獲勝,嫁給少主爲妻。
聽到這個妻子的稱謂,擂臺下轟動一片,這不是納妃納妾,而是正房,說白了就是類似於其他國家的太子妃位置,將來的皇后。誰不心動?
這個擂臺,不是簡單的比武招親,而是比武招太子妃,簡直是九州奇聞,不過對於鳳起國的百姓來說,沒有什麼可以稱奇的,不就是少主任性了嗎?
侍郎官是位女子,英姿颯爽,穿戴軟甲,站在臺上,睥睨衆人。臺下男子,無一人能入她的眼。
自報姓名:“主公鳳祥殿侍郎凌千羽。”
“這個女子長得不錯。”沈奕對於長相好的女子從來不吝惜言語。
“哪裡有姑娘長得美啊。”旁邊男子搭訕。
沈奕瞪了男子一眼,“滾一邊去。”
隨着一聲“少主到!”坐在輪椅上的鳳熙寧被林虎推到了臺上。
她今日是女子裝扮,穿着雲雁細錦衣紫綃翠紋裙,更加襯着皮膚白皙動人。引來陣陣讚美,當然也有不少惋惜之聲,這麼美的少主竟然不能行走。
鳳熙寧掛着慣有的笑容,淡淡一句:“開始吧。”便讓林虎將輪椅推到了一旁,喝茶觀看。
第一個上臺的是個粗壯漢子,報了姓名後便與凌千羽打鬥起來,十多個回合後便被一腳踢倒地上。
這凌千羽的武功不弱。
接二連三有男子上臺打擂,葉念惜和沈奕漸漸看出了門道,這凌千羽也並非用了真本事,遇到看順眼的也會網開一面,故意輸給那人,讓他有機會與少主過招。
可是鳳熙寧從來不曾手下留情,直到中午,也無一人能夠將她從輪椅上扯下來。
都知道鳳熙寧武功高強,沒有真本事,誰也不敢再上臺。
葉念惜碰了碰沈奕,“你不去試試?”
沈奕咧嘴,“小爺可不想留在鳳起國。”
忽然一人跳上了高臺,“在下想問一句,若是打贏了這擂臺,不是鳳起國之人,少主可願意隨夫君離開?”
“願意。”不等侍郎官回答,鳳熙寧開口道。
“好,在下烏珠國少將軍杜明凱,討教了。”來人說着就揮拳打向凌千羽。
這位杜明凱濃眉大眼,正值年華,沉着堅毅,倒是一表人才。凌千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臺下沈奕納悶,“不是其他國家的人不能進入嗎?他是怎麼來的?”
旁邊男子笑道:“想來姑娘一直忙於正事,不曾關心咱們鳳起國的昭告,從三天前起,鳳起國每日中午開城門一個時辰,迎接各國少年才俊前來比武招親。”
沈奕和葉念惜頓時泄氣兒,一路來的匆忙不曾留意,早知道這樣,何必潛水而來?
鳳起國的主公爲了女兒的婚事也是傷透了腦筋,終於同意可以招納他國男子,這才讓鳳熙寧暫時不再堅持出家。想出了個比武招親的辦法。
葉念惜眼睛一臉,“沈奕,這應該是爲你量身定做的吧?”天下間,能打贏鳳熙寧的人屈指可數,沈奕勉強算一個。
正說着,杜明凱一掌過去,正打在凌千羽的後心,她摔倒地上,認輸了。按照規定,可以休息片刻再與鳳熙寧過招,可是杜明凱徑直走到鳳熙寧面前,“請吧!”
“少將軍還是休息片刻吧,免得一會兒輸了說不公平。”從方纔與凌千羽的打鬥,鳳熙寧已經看出來杜明凱的武功不低,不過自己贏他不在話下。
杜明凱自信滿滿,“不必了,本將軍若是贏了,少主不要耍賴纔是。”
“鳳熙寧從不會言而無信。”鳳熙寧放下手中茶碗兒,催動輪椅上前。
“少主落地即爲輸?”杜明凱又確認了一遍。
鳳熙寧點頭,兩人打鬥起來。杜明凱一心想贏,招招逼人,鳳熙寧不願意輸,躲閃靈巧。可是杜明凱抓住她腿不能動的弱點,攻擊她的雙腿,這讓鳳熙寧極爲惱火,兩人打的不分上下。
三十多招後,鳳熙寧忽然眉頭一皺,單手按住了腿部,額頭沁出冷汗,葉念惜和沈奕在下面看的清楚,鳳熙寧腿上的毒發作了。
可是杜明凱毫無手軟,繼續攻擊,鳳熙寧趁他踢腿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腳腕兒,胳膊擰動拋了出去,杜明凱落地踉蹌向後退了三步,便又攻了上來,鳳熙寧伸手抵擋之際,看到杜明凱從懷中取出一把暗器扔了過來。無處可躲,雙臂拍了輪椅,騰空躍起,躲開暗器,數十枚鐵釘釘在了旁邊牆壁上。
眼看着鳳熙寧要落下,杜明凱伸手將輪椅扯過來,鳳熙寧急忙變換姿勢雙手點地再次騰躍而起,杜明凱一把將輪椅扔向臺下,這一次鳳熙寧無論如何都要落地認輸了。
難道真的要與這位烏珠國的少將軍成親?
鳳熙寧不甘心,可是沒有辦法,眼看再要落地,鳳熙寧不得不再次用手點地,可是杜明凱哪裡給她機會,一腳踢去,鳳熙寧斜斜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