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大概就在哪兒……”
小草帶着慕容雪行到後花園一處花草濃密處,便不願在往前走,指着前方。臉上甚有驚懼之色閃現。
慕容雪皺着眉頭掃了她一眼。隨即移開視線,看向前方,眸中閃動着意味不明的精光。
微微偏頭,“上前去看看。”
一旁的婆子聞言,立即應了聲是,可卻是步步謹慎的往前,想來也是頗爲害怕。
慕容雪瞧着。心頭越發的不耐。
“怎的這般的磨蹭?!”慕容雪上前一步,撥開婆子,“本宮自己來。”
說罷,自個兒快步上前,倒是讓一干下人瞧得目瞪口呆。
落雁瞧着,都微微有些呆住了,趕忙喚了聲娘娘,跟上去。就怕慕容雪受不了到時候看見死人的衝擊。
慕容雪倒是沒什麼,不就是死人嗎?又不是沒有見過,可真當上前的時候,心裡皇上微微有些發虛的。
掀開濃密的花草,慕容雪已經瞧見了屍體的下身,粗布衣裳的裙子,女的。
慕容雪心裡一橫,一把就掀開了擋在面前的花草。
剛剛趕到的落雁下意識“啊”的一聲尖叫,捂住了眼睛。
慕容雪瞧着眼前的場景。神情卻是一鬆。
在花草裡裡面兒躺着的,果然便是之前那個逃跑的奶媽子。
轉眼掃了一眼落雁,慕容雪的神色轉冷,“叫什麼叫,沒個規矩。”
落雁聞言,趕忙放下手來,低垂着頭,眼眸時不時的掃向前方,隱隱約約見到人的影子。
“娘娘……”
落雁想要叫慕容雪遠離些,不知慕容雪卻是又上前了一步,嚇得落雁不敢在說什麼,想了想,咬牙跟上。
擡眼看去,卻也沒了那般的可怕。
“娘娘,這……這奶媽子怎麼會?”落雁見到已經死透的奶媽子的時候。不禁瞪大了眼睛。
慕容雪陰沉着一張臉,一雙眸子裡面兒也是陰惻惻的目光。
“還能是如何?”慕容雪嘲諷的掀了掀嘴皮子,“有人想要殺人滅口了罷!”
“啊?”落雁一聽,不由的驚呼一聲,隨即看了一眼慕容雪的面色,忙又惴惴不安的收斂下神色,安靜的站在慕容雪的身邊兒。
慕容雪吩咐人把婆子擡了出來,站在一邊兒,目光越發的陰沉了。
之前找到了婆子,倒是鬆了口氣兒,可如今看來,慕容雪卻是又提了口氣來。
這婆子如今被人殺人滅口了,一到時候,她該要如何同獨孤澈解釋?
這二來,婆子被人滅殺,那便說明,真正的兇手,可能還存在於東宮之中。
偌大一個東宮,誰會是哪個兇手?
想到這兒,慕容雪越發的煩躁。
青選侍?
第一個發現奶媽子的青選侍,的確是有最大的嫌疑,可……
一想到青選侍那個模樣,慕容雪不由的搖搖頭,青選侍那個樣子,可一點兒都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
而且根據她這些年來的瞭解和調查,以及原書中的情節。
青選侍不過就是炮灰的算不上炮灰的炮灰,這些事兒,這般的複雜,說不定,裡面兒牽扯甚大……
想到此,慕容雪便在次萌生那種,當初自己怎的就沒有把那本書看完的懊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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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瑤聽見消息,便急匆匆的隨着丫鬟趕過來。
可卻萬萬沒想到,看見的,只不過是又一具,已經死透了的冰冷屍體。
張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連兩次,發生這種事兒,這事兒,已經不能用簡簡單單的一個陷害來判定了。
忍着心中的萬千疑問,張瑤恭恭敬敬的給慕容雪行了一禮。
“太子妃娘娘,這個奶媽子,怎的會……”
正待問一問,慕容雪冷眼一掃,“就是你看見的這個樣子。”
張瑤略微一怔。
慕容雪轉過頭去,“本宮也是才知道的,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張瑤聞言,不由的看向已經被移出來的奶媽子,奶媽子瞪大了眼睛,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倒是沒有其他的傷痕了。
張瑤不由的咬了咬牙,如今唯一的奶媽子,這條線索也斷了,那……
皇后那裡,當真是好手段!
哪怕是沒有什麼證據,張瑤也相信,這種事兒,絕對就是皇后的手筆。
她只是想不通,皇后如果真是和太子較勁兒,爲什麼會浪費精力,對獨孤澈的子嗣和妃嬪這些來下手?
難道不應該……
不不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張瑤快速的在腦子裡面兒搖着頭否認,自己怎麼能這麼想呢?
獨孤澈是自己的男人啊,她怎麼能這麼想……
只是,目光掃到躺在地上,冷冰冰的奶媽子,張瑤的腦子裡又是一片混沌。
慕容雪偏頭吩咐人去通知了停屍房的人來。
連子瑜跟在張瑤身後,一直瞧着這場景,忽的上前一步,對着慕容雪拱手,道,“太子妃娘娘,可否,讓微臣上前觀察一番?”
慕容雪一雙妙目,微微轉動,細細的盯了連子瑜好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也好,那就麻煩連太醫了。”
連子瑜趕忙拱手,“娘娘言重。”轉身,看了一眼張瑤,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便往奶媽子的屍體走過去,蹲下身,連子瑜一番細細的查看。
還是之前的一番動作,張瑤瞧得熟悉無比,和在停屍房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沒一會兒,連子瑜便站起來,拱了拱手,道,“回太子妃娘娘,這人,是被掐住脖子,窒息而亡的。”
慕容雪聽罷,轉眼掃了一眼地上的奶媽子,微微皺眉,果然如她所料,之前她便看見奶媽子的脖子上有一圈兒淡淡的粉紅色,心裡便有了這個猜測。
如今連子瑜一說,倒是對上了。
不過……
慕容雪看着連子瑜道,“沒想到,連太醫不僅醫術高超,仵作倒也一流?”
連子瑜聞言,絲毫沒有慌亂,拱了拱手,慢條斯理道,“醫術和仵作,焉有異曲同工之妙,微臣所掌握的,不過雕蟲小技罷了,當不得太子妃娘娘一聲謬讚。”
慕容雪微微收斂了笑意,“連太醫不必謙虛。”
連子瑜還待在說,慕容雪卻轉過了這個話題,直接看向了張瑤,“張婕妤,這個奶媽子,是被人謀殺的。”
張瑤自是知道的,不過,慕容雪說這話,有什麼意思?
張瑤不由擡頭看向她。
“殺人,滅口。”
慕容雪神色無所變化,一瞬不瞬的看着張瑤,輕輕兒的吐出這幾個字來。
張瑤神情一震,殺人滅口,的確是啊……
“那有怎麼樣?”
張瑤看向慕容雪,下意識的便反問了這一句話。
慕容雪聞言,神色一愣,隨即皺起眉頭,目光利如鷹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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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扶月進來稟報,臉色稍有緋紅之色,“瑞王到了。”
皇后一雙鳳眸淡淡的掃向扶月,劃過她的臉頰,微微一頓,隨即淡淡的移開,“嗯”了一聲,“快請瑞王進來。”
扶月應了聲是,趕忙退出去了,沒一會兒,便喚了獨孤羽進來了。
皇后看見獨孤羽,臉上的神色便柔和了一些,掃眼四周,冷聲吩咐道,“你們都退出去罷。”
衆人聞言應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母后。”獨孤羽對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皇后笑着點了點頭,上前扶着獨孤羽,“不過咱們母子二人,羽兒便不要客氣了。”
獨孤羽溫和的笑了笑,“兒臣知道了。”又道,“不過母后這次急召兒臣入宮,所爲何事兒?”
皇后聽罷,神色也正了起來,坐下來,眉頭微微皺起,“今兒,獨孤澈進宮了。”
獨孤羽聞言,眼眸微微一閃。
皇后看向獨孤羽,“那事兒,咱們不能拖了。”
“母后?”
獨孤羽聞言,還是略有遲疑。
皇后臉上厲色一閃而逝,“如今邊關大戰在即,正是我兒上位的一個好時機。”說罷,目光盯着獨孤羽,“這樣一個機會,咱們,千萬不能錯過。”
獨孤羽聞言,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化,隨即眼眸沉入水,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道,“母后放心,兒臣知道怎麼做了。”
皇后聞言,笑了笑,又看着獨孤羽,眼眸泛着心疼,摸了摸獨孤羽的臉,“我兒近來可是怎麼了?這瞧着,像是又瘦了。”
獨孤羽眼眸微微一閃,“母后不必擔心,兒臣……自會照顧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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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澈和天元帝在議事房剛剛議完一件事兒,便聽得外面兒李公公進來稟報道。
“回皇上,瑞王求見。”
聞言,獨孤澈和天元帝不由的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閃過一絲笑意。
天元帝道,“你看,時機到了。”
獨孤澈知道天元帝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兒臣便先告退了。”說着,拱手一禮。
這次天元帝倒是沒有在留他,點了點頭,對李公公道,“送太子出去,叫瑞王進來。”
李公公聞言,點頭應諾,帶着獨孤澈走了出去。
獨孤澈走出議事房,便見得一身錦袍的獨孤羽,負手而立在門前。
獨孤澈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走上前,對着獨孤羽拱手笑了笑,“三弟。”
獨孤羽臉上帶着溫和的笑,看見獨孤澈,臉上微微閃過一絲詫異。
“二哥。”拱手一禮,“你也來父皇這裡?”
獨孤澈點了點頭,“有些事兒。”笑了笑,又道,“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
獨孤羽點了點頭,獨孤澈又道,“三弟找父皇也是有事兒吧?”不待獨孤羽說話,便笑道,“那本宮便先走了,東宮還有事兒需要本宮回去處理一番,二弟慢些。”
獨孤羽聞言,便也只得點了點頭,笑了笑,“既是如此,那二哥便先去忙罷。”
獨孤澈大笑一聲,拍了拍獨孤羽的肩膀,“那好,對了,本宮可還記得,三弟你欠我的好酒呢,到時候,可忘了。”
獨孤羽道,“二哥放心,臣弟,定然留着好酒,待日後,你我兄弟,共飲一番。”
獨孤澈聽罷,哈哈大笑一聲,“那是大善,本宮便等着,你我兄弟,共飲好酒那一日。”
怕是,沒有機會了。估來畝弟。
獨孤羽心道,面上點了點頭,“好。”
恰在這時,李公公上前,“瑞王殿下,皇上請您進去一趟。”
獨孤羽轉頭看了獨孤澈一眼,拱了拱手,“臣弟告辭。”
獨孤澈點了點頭,看着獨孤羽的身影進入議事房,眼眸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隨即轉身,大步往前走,一旁的福壽兒趕緊的跟上。
“殿下,剛剛東宮來了消息,說是那逃跑的奶媽子,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獨孤澈聞言微微頓住腳步。
福壽兒點點頭,“不過……”
“不過什麼?”
“那奶媽子,已經死了。”
“死了?”獨孤澈倏然轉身,眼眸死死地盯着福壽兒,像是要看着他,是否是在說謊一般。
福壽兒心裡叫苦,我的殿下誒,又不是奴才做的,您這般死死地盯着奴才作甚?
緊張的都冒出汗來了。
許久,獨孤澈冷哼一聲,神色已然變得陰沉,眼眸閃過一絲厲色,轉身便大踏步往外走。
“趕緊回東宮!”
福壽兒聞言,鬆了口氣,趕忙的又應了一聲,上前追上獨孤澈。
獨孤羽進了議事房,見得天元帝在提筆練字,眼眸微微的閃了閃。
屋子裡沒有什麼其他的人,李公公進來了又退出去了。
獨孤羽上前,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來了。”天元帝這才擡起頭來,微微笑着看向獨孤羽。
隨即放下筆墨,道,“你來看看,朕這幾個字,寫的如何?”
見狀,獨孤羽微微發怔,隨即趕忙看去,隨即道,“父皇的字,婉若游龍,正氣浩然,兒臣佩服。”
心思卻微微轉動,這裡面兒,出奇的有些不對勁兒。
他可不相信,獨孤澈來這兒,和天元帝就附書風雅了一番。
天元帝聞言,不禁笑了笑,“你慣來便是個會說話的,朕可不信你。”雖是這般說着,面上卻笑的和善。
如此態度,叫獨孤羽先前有些忐忑的心,略微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