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兒啊,你可千萬別犯糊塗哇,她可是墨千傲的妃子!”太后焦急地抓着墨千俊的手臂搖道。
“這個我自有分寸!”墨千俊看着太后,笑容又恢復了溫柔,就好像剛纔的冷峻都是幻覺一般,“我只是說,你不要動她。”
“怎麼,難不成你以爲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太后氣不打一處來,他居然懷疑到她的身上來了。
“這次的事情兒臣知道,肯定不是母后做的,因爲母后不至於傻到在自己辦的宴會上,去傷害她,這不是擺明了給墨千傲收拾我們的機會麼,可是……”墨千俊話鋒一轉,又笑道:“母后你就沒想過要對她動手嗎?我知道你對她不滿,對她動手那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你!”太后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他居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拗不過他,只好作罷,“哀家不動她就是,但是別人的話,哀家可不敢保證!”
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想要收拾政溪欣,看不慣那個女人的人多了去了。
“只要母后不動她就行,其他人自然會有人替她考慮的。”墨千俊行了禮,笑容依舊,“最近還是要母后多留心,特別是香妃……”
“香妃那哀家自然是知道的,畢竟是自己的侄女,我肯定是向着她的。”太后肯定的說道。
墨千俊低頭笑了,不以爲然。
“母后可千萬別大意了,要知道,現在她雖然還聽你使喚,那是因爲她還指望我們爲她鋪路,但若是有朝一日她青雲直上了,那可就……”
“你的意思是指?”太后聽着墨千俊的話,半知半解,於是聽他道:“這女人嘛,畢竟還是夫君爲大的。”
太后點了點頭,明白了什麼,笑道:“原來如此!”
太后懂得了他的意思,墨千俊也就滿意了,“母后早點休息,兒臣就不多做停留了!”
說罷,人影已經快速奪窗而去,太后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深思了。
暖閣裡,太醫們確定了治療的方案,第一時間向寒風知會了,然後又退下去,準備治療需要的藥品。
寒風對着暖閣的人吩咐了幾句話,然後又對如意說道:“你在這裡守着,我去向皇上稟報一聲,若是中途娘娘有什麼事,就及時來通報,知道嗎?”
“是,送寒總管!”如意行禮,看着寒風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色的夜裡。
轉身回進屋裡,清荷還有多福星兒他們都守在政溪欣的身邊,好不容易人都走了,他們纔有機會近眼看看政溪欣。
如意走到政溪欣的身邊,坐在凳子上,看着昏迷不醒的政溪欣,一動不動,臉色蒼白,似乎連呼吸都是那麼的微弱……
她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不受傷呢?
星兒看得眼睛紅了,眼裡含了淚花,“如意姐,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昭儀呢,奴婢似乎就從未見她好過。”
如意傷感了,清荷忙安慰道:“雖然我們主子總是受傷,但是她每次都能很快就好起來,這一次也是一樣的吧,一定會好起來的,有皇上在,總有一天可以不用再受傷的。”
“可是,昭儀都昏迷了快一夜了,爲什麼就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呢?”多福也是有些傷感,外面的桌子上擺着許多膳食,都是政溪欣愛吃的,可是她卻還睡在這裡,一直都沒有清醒,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餓。
如意難過的搖着頭,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可是看着所有人都這麼關心政溪欣,她的心裡也是有一絲安慰。
“好啦,我們還是輪流值班吧,如果每個人都不休息的話,很快就會累倒的,到時候誰來照顧昭儀呢?”清荷拍了拍如意的肩膀,“你先休息吧,我守着昭儀。”
“不,還是讓我守着昭儀吧,你們先休息,讓我來照顧。”星兒看着如意和清荷,堅定道,似乎有一眼眶的淚水凝聚在她的眼裡,被她用力的擦掉了。
清荷知道,這裡除了如意和自己,最關心政溪欣的就是星兒了,因爲多福畢竟性別有礙,所以不適合照顧政溪欣,於是點頭道:“那就辛苦你了!”
說着,三人出了寢室。
星兒見他們都走了,關上的門窗,這才跪在了政溪欣的牀邊,握着她的手,看着一動不動的主子,眼裡的淚水又忍不住氾濫。
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人,爲什麼總是受罪呢,最近見她心情也不是很好,肯定是有一件很難過的事情,糾纏了她,可是她的性子要強,什麼委屈都自己忍,她們是想盡辦法都難博得她的一笑。
自打政溪欣將她收留在自己身邊的那一刻起,星兒就發誓,這輩子只效忠她一個人,事事都任由她差遣,好好的照顧她,守護她,可是每次政溪欣受傷……她卻只能看着她難過,什麼都做不了。
明明是那麼美麗柔弱的一個女子,爲什麼就偏偏又那麼多的磨難降臨在她的身上呢?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每次受傷的是自己,她皮燥肉厚,賤命一條,恨不得將政溪欣身上的磨難全部都轉降到自己的身上,這樣她就能多替政溪欣分擔一點痛苦了。
星兒哭的眼睛都幹了,小聲對政溪欣說道:“昭儀,你一定要快一點好起來,傾心殿的梅花就快要開了,我們等着你回去一起看呢!”說完,出門去打水了。
暖閣裡安靜了,只有微弱的燭光搖曳,精緻雕花木窗咿呀一聲打開了,一陣冷風吹進,差點吹滅了桌子上的燭火,窗子被關上,政溪欣的牀邊就多了一道墨藍色色身影。
政溪欣依舊昏睡着,沒有絲毫的感覺,墨千俊在她的身邊輕輕坐下,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半晌,才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是我欠你的。”墨千俊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錦盒,打開,裡面安然躺着一顆白色的藥丸,捏着政溪欣的下顎,喂進了她的嘴裡,然後又用內力使她吞下,這才安心。
這一顆藥丸是南疆藥王親手煉製的靈藥,別說能解她身上的毒,就算是現在她只剩下一口氣在,它也能在一個時辰之內讓她起死回生。
整個南疆只有三顆,一顆當年父皇中毒時用了,一顆在墨千傲的國庫裡,以備千鈞一髮的危機時刻用。
他手上的這一顆,也是當年父皇在世的時候給他的,當年他離開南疆的時候,父皇似乎就料到要有事發生,所以將這藥丸給了他,以防性命危急之時得以保命,好在他一直有保護好自己,沒有讓自己遇到什麼大的危險,一直保存到了現在,在她這裡派上了用場。
墨千俊的手輕輕的撫摸着政溪欣冰冷的臉頰,“好好修養,希望下次見面,依舊還是那個笑顏燦爛的你。”
“你……”星兒進到屋裡來一眼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政溪欣的牀邊,還說了那麼不入耳的話,真心是被嚇壞了,手中的盆子掉落,正準備叫的時候,墨千俊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水盆,另一隻手捂住了星兒的嘴。
星兒嚇傻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身材高挑的男子,不敢亂動。
墨千俊將手中的盆子還給了她,才說道:“我不是壞人,你別叫,我就放開你。”
星兒傻傻的看着他,總覺得這個人是在哪裡見過的,那麼眼熟,可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又想起他剛纔喂主子吃了什麼東西,可是想問又不敢問,一臉驚嚇的表情看着墨千俊。
她沒有說話,可是墨千俊看出了她眼裡的疑惑,於是解釋道:“別擔心,我給她吃的不是什麼毒藥,而是可以解她身上毒性的藥,要不了一會你主子就會醒來的。”
解藥?從他柔和的語氣中星兒似乎感覺他的善意,覺得他並不是什麼壞人,於是點點頭,墨千俊放開了她,然後又重新坐在牀邊,星兒一臉不可置信的俯身看着政溪欣臉色,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剛纔說,主子要不了一會就會醒的,是真的嗎?”
墨千俊點點頭,然後看着政溪欣漸漸變得復原的臉色,這才站起身道:“要記住,今天晚上你什麼都沒看見,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不然的話,你和你的主子恐怕都難逃一死!”
話音落,不多說,墨藍色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窗邊,一陣冷風襲進,卻再也不見他的身影……
星兒不可置信的看着一開一合的窗戶,真難相信竟然會有人來看政溪欣,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可是不容她多想,回到牀邊的時候,已經發現政溪欣有了反應,她驚喜道:“昭儀?昭儀,你醒了?”星兒開心的叫着,似乎看見政溪欣又皺了皺眉頭,於是驚喜的叫道:“居然真的不要一會就醒了!”
說着,又快速的跑出去,對着外面喊着:“如意姐,清荷姐,你們快來啊,昭儀她醒來啦!!”
如意和清荷本就沒有睡着,一聽見星兒大聲的叫喊,就立刻穿好了衣服跑出去,“主子真的醒了?”
星兒高興極了,一邊點頭一邊道:“是真的,她真的醒來了!”
多福聽到動靜剛剛趕來的時候,已經看見星兒高興的差點哭了,於是道:“那你們先守着昭儀,我……我去通知皇上,順便叫太醫!”說完,一溜煙跑了。
三人來到政溪欣的身邊,可是卻聽見了政溪欣難過的呻//吟//聲,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她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睫毛顫抖着,身上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昭儀……”如意將毛巾打溼後擰乾,放在政溪欣的額頭上擦拭着,“又在做噩夢了,求你快醒醒吧……”
星兒心裡緊張的要死,她緊緊地抓住了清荷的手臂,目不轉睛的看着政溪欣,那個人應該不會騙她吧,看昭儀的樣子,好像真的要醒了,可是又在掙扎着什麼,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醒來呢,醒來了,是不是一切都好了?
可是……他究竟是誰呢?她一時間真的沒想起來,他爲什麼會在這麼晚過來,爲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救昭儀,還說,若是她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她和昭儀都會難逃一死呢?
星兒的心裡一陣混亂,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極力的告訴她,一定要守住這個秘密,就算死,也不要給主子帶來殺身之禍。
墨千傲和寒風,還有整體御醫幾乎都是在同一時間到達的,衆人都來不及行禮,墨千傲已經迫不及待的來到了牀邊,看着政溪欣的手死死的抓住了牀單,那指甲翻飛的指尖上,傷口還沒有好,被她這樣用力一抓,幾乎就要滲出血一般……
“欣兒?”墨千傲想都沒想,一把將她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掌心,握住,他真的不忍心再看她這麼傷害自己。
政溪欣一個勁地死命掙扎着,她想要掙脫開這雙手,可是墨千傲死死的抓住她怎麼都不肯放,但是墨千傲也怕太過用力將她捏傷,於是放柔了力度,有拿起毛巾替她擦汗,輕聲道:“欣兒,你快醒醒,朕在這裡,別怕!”
可是墨千傲越是抓着她,她越是醒不過來,黑暗中,她感覺自己被誰鉗制住了,怎麼都掙脫不了!
她能感覺到,是墨千俊,他又來了,她又聽到了墨千俊那個惡魔的聲音!
明明就是他沒錯,可是他又自稱是朕!他到底要糾纏她到什麼時候?她真的是快要瘋了!
“放開我……不要碰我!”政溪欣一聲驚叫,終於睜開了雙眼,她驚嚇過度,滿面蒼白……轉過頭,看見了滿屋子的人,三個奴婢一個奴才,滿堂御醫,還有……墨千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