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夏回到家裡,累的攤到牀上,兒子被送到他爺爺奶奶那裡了,偌大的家裡寂靜的可怕。
看着時間,傅涼旭恐怕已經睡了,薛芷夏想了想,微信給他發了消息,如果傅涼旭回她了,她就給傅涼旭打電話問問。
涴市給她最深的記憶就是鮮血,她知道傅涼旭這次去是帶夠了人手的,但是心裡還是不怎麼放心,傅涼旭離開的時候,只是說了王靜在涴市出了點事,薛芷夏心想一個小助理恐怕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更何況,傅涼旭去了,就不可能有他擺不平的事。
薛芷夏這樣想着,消息已經回過來了。
“還沒睡?”“剛忙完。”“我回去要是看見你瘦了才饒不了你。”
兩人說着,薛芷夏臉一紅,心一動,電話就打過去了。
“你找到王靜了?她還好嗎?你什麼時候回來?”對面剛把電話接起來,薛芷夏就扔了一大串的問題過去,毛躁的好像回到了青春期。
“這裡發生了些事情,我可能得晚些回去了。”對面的人語氣笑盈盈的,薛芷夏聽了心裡的躁動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發生什麼事了?”薛芷夏問道。
王靜一個小助理能夠發生什麼事?讓傅涼旭都棘手難辦的事斷然不會是什麼小事,這樣看來,事情也不像是她最初以爲的那麼簡單。
“王靜被人綁架了,人我還沒找到,對方也沒提什麼要求。”傅涼旭頓了頓,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薛芷夏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對方是衝着你來的?”
傅涼旭沒有吭聲,薛芷夏知道這樣他就算是默認了。
“你爲什麼一早不告訴我?”薛芷夏嘆了口氣。
“你最近太忙了,我怕你擔心。”
“擔心?傅涼旭,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了嗎?”薛芷夏輕嘆一聲,緊緊的揪着身旁的牀單,像是要把它抓爛。
沒等對面人的反應,薛芷夏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傅涼旭知道薛芷夏在氣頭上,但是也沒有辦法,他必須要來。
長嘆口氣,傅涼旭想到了今晚的事情,涴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神秘,不過很快,就會有動靜了。
傅涼旭把槍藏到枕頭下邊,很快休息了,沒想到,很快就有一位不速之客到來。
……
“你是誰?”傅涼旭知道那邊有人,很快的按亮牀頭的燈。
那人很快閃到浴室,傅涼旭抓起枕頭下邊的手槍,一步一步逼近他。
那人很快就再也沒有了躲避的餘地。
傅涼旭走到那人身前,槍始終指着他的太陽穴,那人靠着浴室的牆角站着,作伺機而髮狀。
“只要你說出你的身份,你的目的我就放你離開。”傅涼旭拿槍利落的挽了一個槍花,槍口穩穩當當的還是指着那人。
那人不回,帶着一副黑色的口罩,穿着工作人員的衣服,傅涼旭知道他多半是因爲武裝成這樣才得以進來的。
兩人僵持了有一會兒,傅涼旭也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你走吧,回去告訴你的上頭,我傅涼旭還從來沒有失手過,還有如果我見到王靜的時候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你們可以看看,後果我就不多說了。”
傅涼旭把槍收起來,慢慢退出去,讓這個人出來。
他的身體還是保持着即刻就會發動進攻的狀態,但是很明顯已經鬆懈了不少了。
他知道今晚是白來一趟了。
從傅涼旭有動作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他不該小看這個男人,回去之後肯定少不了一頓懲罰了。
男人退出去,把傅涼旭說的話緊緊的記在腦子裡。
……
今夜的涴市,月光清透,燈火明明暗暗,一派安靜祥和,如果不是今夜的來訪,以及之前在涴市所經歷的事情,要說這裡是個是非之地,傅涼旭是斷然不會相信的,但是今夜看來,這涴市……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傅涼旭知道,打回去一次那些人多半是不會再來了但是安全起見,明天開始酒店他是住不得了。
昨天已經和青龍商量過了讓青龍幫的手下幫自己找人,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得到王靜的消息。
傅涼旭翻來覆去,終於睡過去。
那邊薛芷夏也是一樣,知道傅涼旭來到涴市不只是爲了幫助王靜,心裡就翻涌的厲害。
涴市是什麼地方,殺人不用償命,直到那天那個女孩從自己眼前飛過直直的掉下懸崖的那一刻,薛芷夏就應該知道了的。
不知道爲什麼,薛芷夏越想就越覺得有一種針對性,她覺得,這次傅涼旭去涴市,王靜的失蹤,全都是針對自己的,而且,對方絕對不只是簡簡單單的人。
就算那邊已經爲了對付傅涼旭召集夠了人馬,但是自己這邊,偌大的晉城也一定佈滿了他的眼線。
上次薛芷夏去涴市,是孫老讓薛芷夏去的,那次的事情還不算最終了結,但是薛芷夏深絕那個地方的黑暗,有了短短的放鬆機會就離開了,落荒而逃?
算是吧,薛芷夏不想回去,因爲回去就意味着上次去涴市的事情就有可能再次經歷一遍,她還記得那次那人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她。
薛芷夏翻滾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睡着,她決定了,如果去上班能夠找到幾分,哪怕一點的空閒,她也要到涴市去,雖然沒能和傅涼旭一起去,但是她會和自己的愛人一起並肩作戰。
薛芷夏來到孫氏的時候,景鈺早已經去勘察這次的材料了,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老是有材料出問題。
不是有人說他們的金銀會褪色,就是有人說會過敏,加上同行的李家還一直趁亂收購他們的股份,公司的設計圖紙也丟了幾份,本來是這個月的上新款,現在不知道那方能夠先做出來,如果是偷了設計圖的那方先做出來,那不管是不是孫氏的設計,到時候都會處於沒有理的那方。
孫氏這裡傷亡慘重,孫老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原來還是一個挺精神的老頭子,現在完全就只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了。孫老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
醫生說,孫老這是二次中風,之前的那次調養的還算好,所以這次隔了有段時間,但是這次中風,孫老的半邊身子都已經完全動不了了,景鈺和薛芷夏怕老人知道孫氏出事在生什麼氣,那麼……
薛芷夏今天想來問問上次孫老讓自己去涴市的事,想來老人的態度應該不會怎麼激動的。
把手頭最要緊的文件先處理了,最近兩天都在趕設計圖,也有幾張了,薛芷夏怕放在辦公室裡再出什麼問題,就直接裝在身上了。
薛老住在城西的療養院,景鈺專門請了護工照顧,最開始孫老不接受自己半身動不了的事實,一直堅持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但是在一直失誤甚至連坐都坐不起來之後也就不再掙扎了,臉上一片灰敗之色。
薛芷夏和景鈺怕他想不開,一直輪流着來看望他。
進門的時候,孫老正在那裡讓護工念最近的報紙,薛芷夏進門趕緊把護工趕走。
“芷夏來了,快坐快坐。”孫老伸出能動的那隻手招呼她。
薛芷夏笑笑,坐到剛剛護工坐的那張椅子上。
“我今天其實有些事想要問您。”薛芷夏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橘子,撥開,皮上的汁水在撥皮的時候射出來,薛芷夏弄了一手。
“什麼事?”孫老笑着看她,薛芷夏對自己而言就像是親孫女一樣。
“我……我想問問關於涴市的事。”薛芷夏把撥好的橘子遞到孫老嘴邊。
“你怎麼會想起來問這個?”孫老沒有吃到嘴邊的橘子,眼睛眯起來,一下子嚴厲起來。
“就是想知道了。”薛芷夏含糊的說着。
“沒有什麼可稀奇的,涴市的事,其實也不算是我一時興起,讓你去也確實是仔細考慮過的,當年涴市我也是去過的,我覺得能夠應付,而且,你不覺得磨鍊了心性了嗎?”
“也是。”薛芷夏笑了笑,撇開話題,談了談自己最近的設計,還拿剛剛設計好的給孫老看了看。
兩個人各懷心思,誰也不能說騙了誰。
薛芷夏最近兩天的設計都是藏着鋒芒的,最近一定是出事了,孫老嘆了口氣,老了老了,現在躺在這裡孩子連出事都不告訴自己了喲。
薛芷夏知道薛老有事瞞着自己,上次去涴市的目的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但是老人不肯說自己也沒有辦法。
陪了老人一會兒薛芷夏就離開了,公司還有事情在等着自己處理。
打定了主意,回到公司先去等着景鈺回來,然後在和他商量一下自己去涴市的事。
景鈺回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滿臉怒容。
“怎麼了?有什麼事不怎麼順利?”薛芷夏湊上去問他。
“今天本來就只有材料的事,後來又碰到有人鬧事,而且不止是一個。”景鈺把手上的包甩到沙發裡整個人都攤了進去。
“怎麼了?這兩天事情確實很多,沒必要這麼生氣的吧。”薛芷夏給景鈺沏了杯茶端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