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直接給予四皇子回覆,四皇子也不介意,反正到時候急的是龍翼軒,他怕什麼。不管龍翼軒答不答應,他都沒有損失。
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四皇子淡淡道,“七王爺只管考慮,若是確定了,再派人通知我兄弟二人。”
三皇子跟四皇子還沒有出宮闢府,兩人現在還住在宮中,龍翼軒這次能夠不動聲色的讓人傳信找他們到岳陽樓,那四皇子也相信,龍翼軒考慮好之後,也有的是辦法再通知他們。
這次的談話雙方都沒有達到自己滿意的結果,各自暗暗離開。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以後,岳陽樓當任管事人柳如是才從他們隔壁的廂房出來。柳如是上了岳陽樓第三層的廂房內,拿出筆墨將方纔聽見的情報抄寫在紙上,塞進信封后他便出了廂房。
在龍翼軒還沒有到西瀚盛京的時候,柳如是就收到消息,龍翼軒以爲自己到西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自己從踏進西瀚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天機閣的人盯上了。
“把這封信送到南慶千杯茶館。”千杯茶館是天機閣在岳陽樓的據點,信要送往南慶,自然是要給阮明心的。
當阮明心看到信了內容也不禁笑出了聲,原先對待龍翼軒這個人,她一直如臨大敵,現在看來,龍翼軒也不過蠢貨一個。
現在這種時候,他不留在南慶而跑去西瀚,他真以爲自己會是最後的贏家麼?
南慶出兵在即,儲糧都不見得有多少,如果龍翼軒真的同意拿出七千石糧食去跟西瀚的皇子做交易,呵,龍翼軒的糧食多,那就別怪別人眼紅要去搶了。
——
夜色漸微涼,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地上,如同鋪了一層白霜。
清風陣陣,龍翼軒卻感覺不到涼爽,相反,他心裡有一把滔天大火滅不下去。
原本他以爲阮明心跟霍錚落荒而逃,一心想着來西瀚卻忘記了他們兩個,如今……
龍翼軒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影衛,堅持把手裡拿着的紙條看完,“他們的膽子還真大,居然敢到皇宮去。”
南慶的京城是他的地盤,他想阮明心不會不知道。
倏爾,龍翼軒想到了什麼,他暗道一聲,糟了。既然阮明心有恃無恐,那就說明,他在京城中的部署可能出問題了。
也顧不得今早四皇子提出七千石糧食的要求,龍翼軒匆忙讓人送信給四皇子,就說他同意了四皇子的要求。
如今他只想儘快趕回南慶,晚了不知道阮明心會動什麼手腳。
——
城外,一匹黑色的馬飛快的向皇城奔來。
卻被士兵攔在城門前,兩個士兵一左一右拿出長矛兵器,交叉在城門那塊,其中一個威武的開口道,“閒雜人等不許入內,請出示文牒。”
馬上的人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向他們扔去,他們一看,臉色一變,連忙放行,跪到一邊。
等到一人一馬進了皇城之後,守門的兩人才鬆了一口氣,兩人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恐懼和忌憚。
這個時候正值黃昏,所以出城進城的人也比較多,由於現在南慶邊境大軍壓境,所以城門這塊對於來往的人也十分謹慎,當衆人看到守門士兵前後態度的變化時,都紛紛猜測,剛剛進去的人到底是誰。
皇宮中,南慶的老皇帝正在心腹太監的陪同下準備用晚膳。
“怎麼了?”皇帝看到一個小太監在高公公的耳邊嘀咕了一陣,高公公看向他的的目光就變得有些踟躕起來了,於是他淡淡的問了一句。
看到皇帝的目光朝他看來,高公公立馬定了定心神說:“回皇上,剛剛小李子告訴奴才,說是勘察西瀚的錦衣衛回來了,陛下你要不要現在就見他?”
皇帝隨着高公公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桌子擺了擺手說:“無妨,我在一旁用膳,讓他進來吧!”
“是,那奴才現在就讓他進來。”高公公低着頭躬下身子向外走去。
要不說生活在宮裡的人都是人精,剛剛高公公的表現可謂是有圈有點。
“進去吧,陛下正在用膳。”高公公走到那個錦衣衛的身邊,輕輕的說了一句。
“謝謝公公。”
“錦衣衛玄子參見陛下。”進了大殿之後,他先朝着皇帝行了一個禮。
“起來吧,叫你辦的事情如何了?”皇帝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筍片放進面前的碗裡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皇上,屬下先是用一個普通的身份進了西瀚境內,然後很快的找到了七皇子的蹤跡,他在郊外買了一個宅子,前幾天開始和幾個商戶談了幾筆大生意……”
“你說他在西瀚和商賈談生意?”皇帝驚訝的看着他問,什麼時候他南慶的皇子要淪落到去做商人?
“是的,屬下去的時候,七皇子已經談了好幾筆生意,然而就在第六天的時候,七皇子和西瀚的四皇子三皇子在一家茶樓見了面,他們那邊帶了高手,所以屬下沒有探聽到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不過他們見了好幾次面。據屬下所知,他們應該是在談什麼生意,可是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談什麼。”等到錦衣衛玄子說完之後。
室內氣氛一下子低沉起來,老皇帝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沉着聲音說:“這個孽子!”
話一說完,桌子上的菜全部被他掀到地上。
“我還以爲,我還以爲……”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室內沒有人敢說話宮女太監都低着頭,高公公不得不硬着頭皮走到皇帝的身邊勸道:“皇上保重龍體,氣大傷身。”
這要皇帝如何能不生氣,龍翼軒到西瀚做什麼,以爲易容成一個遊商就能不讓人懷疑了嗎?
他做了什麼?他居然私底下跟西瀚的皇子有聯絡,這說明了什麼,他跟敵國的皇子早就在醞釀什麼陰謀了。
“朕如何能不生氣,這個孽子,爲朕割肉治傷,要不是朕謹慎,什麼時候朕的江山都要被這個孽子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