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六王府上的下人也是盡心盡力的服侍,明面上讓人挑不出任何過錯,但奈何兩位側妃在家裡都是嬌生慣養的主,哪裡受到過這種對待,嬌娘一氣之下就病倒牀榻。
她的院子裡忙亂吵鬧了一夜,等到後半夜才安靜下來。
阮明心次日聽說了以後,只是讓素蘭看着送幾株藥過去。
病了又怎樣,阮明心醫術高超又如何,不說她現在還懷着孩子,容易被傳染到病氣,就算阮明心是沒有懷孕的,嬌娘一個側妃,也請不動她這個六王妃屈尊降貴去給她看病。
阮明心的正院這邊,只派了素蘭去送藥,偏院那邊住了兩個側妃,嬌娘的情況也讓另一位側妃——芍藥心生不安。
後院的鬥爭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從瑩瑩被送走的那一天,芍藥就不怎麼喜歡阮明心這個王妃,現在嬌娘又突然病倒了,芍藥不禁就陰謀論成是阮明心下的手。
當然,六王府上,芍藥也沒蠢到拿這種事情出來說。
就六王府上這些下人擺出來的態度,芍藥想,就算她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嬌娘病倒後,芍藥也一日比一日不安,聽聞嬌娘的病情不見好,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對自己貼身的婢子吩咐道,“準備一下,本側妃要去看看白側妃。”
白是嬌娘的姓氏,芍藥姓趙。
這兩人一個是太傅家的孫女,一個是尚書府的嫡小姐,兩人在盛京城的名聲不算沛然,卻也不比杜若荷差多少。
正是因爲這樣,皇上纔會把人送進了六王府,也算是給霍錚在朝堂上的助力。
是矣,芍藥一想到阮明心來自異國他鄉,便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她可以和隔壁的白側妃一塊兒合作呢。
趙芍藥去看白嬌娘的事情,阮明心很快就收到了消息,然而她只是揮揮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說道,“同時入府,又住在自己隔壁,趙側妃想去看看白側妃也實屬正常,不管她。”
至於是真不管還是假的不管,可能就只有阮明心自己心裡清楚的。她能夠確認的是,這兩人,對她構不成什麼威脅,左右是府上的人,也是皇上送來的人,她身爲六王府上的女主人,只要確定這兩個人還是活着的就好。其它的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這兩人安分些,別鬧出太大的事就好。
偏院裡,白嬌娘剛喝完了藥,此時還在軟榻上歇着,屋子裡燃起足夠的炭火,保證室內的溫度不冷。
正準備歇息,便聽外頭的丫鬟進來稟報說,隔壁的趙側妃來探望。
趙側妃?哼,這時候來探病,趙側妃是抱着幾分心思她難道不知道嗎。
如果是誠心要探病的話,早在前兩日她剛病的時候,人就會來探望了,何必等到了現在。
從太傅府上出來的人,太傅府中的孫女絕對不止她一個,也不是嫡出的,白嬌娘能在衆多的姐妹中脫穎而出,絕對不只是靠自己的美貌。
後院的手段,她們這羣從後院中長大的女人,可見得多了。
趙側妃的舉動能安幾分好心?無利不起早,只怕是自己這幾日病倒了,趙側妃也聽到什麼風聲碎語了吧。
“天寒地凍的,請趙側妃進來吧。”同爲側妃,白嬌娘跟趙芍藥兩人有的東西都一樣,也一樣沒有得到王爺的寵愛,誰也比不得誰,不需要拿喬,白嬌娘心裡明白,這要是她跟趙芍藥鬥起來,撿便宜的,絕對會是正院的那一位。
白嬌娘的心思通透,這要是在別家的宅子裡,假以時日,絕對能在後院站穩腳跟,說不準還可以是宅子裡的女主子,可偏偏她進的是六王府,後院的手段遠沒有宮裡的複雜,阮明心之前鬥得過阮家那一屋子牛鬼蛇神,這會兒還會怕了白嬌娘跟趙芍藥嘛。
知足常樂,但願白嬌娘能夠真的認清自己的位置。
趙芍藥很快就讓丫鬟請進來了。
“趙側妃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院子裡來了。”這句可是話裡有話,後院的女人能忙些什麼,她說趙芍藥今日有空,難道昨日跟前日就沒有嗎?怎麼偏偏等到今日纔過來?
白嬌娘笑得溫婉,趙芍藥也是後院裡出來的女人,怎麼聽不出來白嬌娘話裡有話。她假裝聽不出來一般,她今日不是過來同白嬌娘爭吵交惡的,嬌笑的應道,“聽聞白側妃身子不適,一連幾天可好些了?”
趙芍藥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婢子,小丫鬟機靈的把手上的盒子拿給白側妃的人。
“這是我母親今日送來給我補身子的,如今白側妃大病一場,想來比我更需要這藥材,我便借花獻佛送給來白側妃了,前幾日就想過來,奈何王妃娘娘有令,讓芍藥在院中學習禮儀。”
三言兩語就挽轉了局面。
她給白嬌娘送的是一株有些年份的人蔘,要知道,這樣的人蔘一般都是有市無價,有錢也不見得能夠買得到。
趙芍藥能把這種東西送出來,說明也是決心想要與白嬌娘交好的。
交好,或者說是合作,同盟。
又提了一句王妃娘娘,讓白嬌娘記住,她們現在會這樣,都是阮明心的功勞。
果然,聽到了“王妃娘娘”四個字,白嬌娘臉上的笑意就收住了。
“給趙側妃看座,奉茶。”說着,她又側首對身旁的人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趙芍藥一看白側妃這意思,心裡一樂,便知道自己此行不會白來,瞧白嬌娘這行爲,不也說明她有意與自己合作嗎。
“行了,現在沒人了,趙側妃有話便直說好了,別說什麼關不關心本側妃那一套,趙側妃也清楚,自家的姐妹也有算計的時候。”各家各府上有各種各樣的骯髒事,白嬌娘知道,趙芍藥也知道,因爲她們就是在那種地方走出來的,這時候再繼續端着那一套,就顯得虛僞了。
“白側妃,也是得皇上旨意進的六王府,不知白側妃今後可有何打算?”聽聞此言趙芍藥沒有繼續來剛剛那一套虛的,卻也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